杨雅妍被路冷眼中的冰冷吓了一跳,躲到李慕白身后,扯住李慕白的衣角,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时候,她是打过架,咬人挠人揪头。
今天,是因为李慕白被欺负了。
她看到李慕白慢悠悠的,光是防守,也不反击,很担心李慕白被路冷打伤,才会帮下忙。
路冷甩了甩头,冷笑着:杨小姐真是女中豪杰,该出手时就出手。
我杨雅妍又往李慕白身后躲了一点。
她扔了一个水瓶,换来和李慕白的亲近,不算亏。
李慕白茶色的目光扫过杨雅妍,停了几秒。
他整理一下衣服,说道:中场休息。
这场架没法打了。
路冷抹掉脸上的水渍,打开双肩包,取出一条毛巾擦脸,说道:同意。
有女人参与的架,确实没法打了。
不到一分钟,李慕白和路冷就各自走开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理会杨雅妍,除了临离开前,李慕白那一声礼貌疏远的‘谢谢’
杨雅妍一个人站在厅里,孤零零的,显得有些单薄。
何炎收拾好东西,路过杨雅妍的身边,关心地问道:杨老师,你还好吧?
杨家大小姐的身价应该很高,值得接触一下。
杨雅妍尽量保持优雅,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道:谢谢,我没事。
讨厌的男人,少来和她搭讪!
周牧文望着满地狼藉,闷了一肚子气。
他真不明白。
既然有路冷镇场子,而且还那么喜欢吴荏萱,更加容易控制,吴先生为什么一定要坚持使用李慕白?
中午,实验室的午饭是订制盒饭。
菜色很简单,两荤两素。
路冷坐在椅子上,冰冷的目光直视盒饭里的菜。
他拿起筷子,一样样的往外挑。
肉不吃。
辣椒不吃。
胡萝卜不吃。
青菜豆腐统统不吃。
鸡蛋?
嗯,留下。
路冷夹了一块鸡蛋,送进口中,慢慢嚼着。
李慕白打开盒饭,吃了两口米饭,说道:这么多年了,你挑食的习惯还没有改。
路冷表情微怔,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么多年了,荏萱还没有醒过来。
天灾人祸,事出有因,没有人能预料。李慕白放下筷子,没什么胃口。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路冷回道。
李慕白挑挑眉梢,冷淡的眸底茶色悠悠,泛着如墨的光泽。
大概,也许是他牵挂的人还在。
他没有经历过等待的悲哀。
路冷一口气吃掉了所有鸡蛋,忽然问道:李慕白,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李慕白淡淡抿唇,唇畔泛起一丝笑意。
路冷看向李慕白,眼神凌厉,说道:是荏萱?
他果然有很多情敌。
因为荏萱太可爱了,太讨人喜欢了。
李慕白轻轻摇,说道:不是。
他莫名想起了一段话。
有朝一日,他喜欢的女人,会踏着七色彩云来接他。
不知道到时候,他猜中了故事的开头,能否猜中故事的结局
杨雅妍站在厨房外面,偷听两个人谈话。
她暗自窃喜。
李慕白有喜欢的人了,不是吴荏萱,那会是谁呢?
这个答案很让她惊喜,脸红心跳呢!
对了,吴女士和你说过什么?李慕白彻底没了胃口,合上饭盒,丢进垃圾桶。
路冷收拾好餐具,说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别问。
李慕白站起身,朝厅里走去,扔下一句:她有救活荏萱的方法,对么?
你路冷望着李慕白的背影,话语停住。
奇怪,李慕白怎么会知道吴女士对他说的话?
冰棺里,一袭白衣犹自沉睡着。
李慕白走到冰棺前,抬手拂着透明的棺盖。
他的眼神冰冷淡漠,仿如一柄寒刀,说道:你已经醒了,对吗?
昨天,他听到了这个男人的声音,对他说,许久不见了。
冰棺中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李慕白微微侧,冷淡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温度:或许,你认识我?
冰棺里的人仍然没有回应。
李慕白并不催促,慢条斯理地询问着感兴趣的事情:
你几千岁了?
在哪里遇见过我?
我们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
或者,你和暮离是什么关系?
冰棺里,蓦地传出一声浅薄的气息。
那一袭白衣眉角微蹙,似有不悦。
千年以后,李慕白太聒噪了,扰他清眠。
李慕白挑了挑眉,不缓不疾地说道:我喜欢的女人,是暮离。
你在,找死么?
许久,冰棺里终是传出一声男人的话语,清冽深致,沉寂如一湖冬水。
嫦曦缓缓睁开眼眸,狭长深邃的瞳湖里,一泓清水优雅高华,透着古老的光色。
他认得眼前男人的心,不认得眼前男人的容颜。
李慕白眉眼微沉,散出逼人寒意,说道:我认真的。
认真找死?嫦曦扬起长眉,轻声缓缓,漫着些许古将之风,尊主威仪。
李慕白修长的指敲打在冰棺上,出轻浅的声响,说道:我会送你出去。
对于资历深的血族人,大多时候,他会选择放过。
算了,你会受到惩罚,而且,我需要休息。
嫦曦说罢,复又闭上了眼眸,浓而微卷的睫毛扑扇了两下,停住了。
你打算在实验室里休息?李慕白长指微停,思绪凝滞几分。
令人匪夷所思的吸血鬼,主动放弃了逃生的机会。
嗯。他需要休息,也在等人。
等那个女人来找他。
你会有危险。看在暮离的情分上,李慕白提醒了一句。
莫说他不讲规矩。
替我看住那个少年。其它事情,不劳费心了。嫦曦声音渐淡,萦绕起几分睡意。
可以。但你欠我一个解释。李慕白转身离开了。
周牧文观察李慕白很久了,询问道:你进去做什么?
他看到李慕白站在冰棺前,自言自语。
李慕白表情淡漠,说道:老师,不要再出现类似昨天的事情,否则,我会退出实验课题,将所有事情,上报猎管局。
你在威胁我?周牧文现,这个学生的翅膀真的长硬了。
李慕白轻轻摇头,说道:不是威胁,是原则。您曾经说过,身在猎管局,有些底线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