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至喜欢那里的风土人情,那他会帮她在那里定居下来,然后在那里给她做完人流手术后便独自一个人返回。
这样做是担心自己和她一起消失,会引起裴曜辰的注意,到时候会引起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直到现在还一直和杨雅竹敷衍的缘故。
打电话约易子寒一起去看夏至,其实是想和他道别,不过他既然不来,他也懒得强求。
天知道他其实一直盼着和夏至有独处的机会。
韩景在去的路途中去酒庄买了一瓶红酒,又去花店买了一束百合,原本是想买蓝色妖姬的,因为曾经的莫砚秋疯狂地喜欢那种妖冶艳丽的花。
可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百合,他不想这么快就让夏至吓得退避三舍。
这一次,他得慢慢来,每一次出手都必须达到他心里预期的目标,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就那样把自己心爱的女人生生地逼上了绝路……
半个小时后,他站在了门前,并没有急于敲门,而是伸手仔细捊了捊头发,又整了整衣服,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丝差错之后,这才屈起手指优雅地叩响了门。
夏至打开门,看到韩景捧着百合花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很是愕然。
她走出门轻轻掩上门,疑惑地问:“你怎么来了?还捧着这么大一束花?你别告诉我这花是送给我的。今天可是雅竹的生日,你应该陪的人是她,这花也应该送给她才对!”
韩景一脸苦涩,“是啊。这花这酒原本都是我买来送给她的,打算和她过一个浪漫的周末。只是杨大小姐架子太大,说n年前就与人约好了一起过今天的生日,没空赴我的约。”
“我无处可去,又不想白白浪费了这花这酒,所以打电话约子寒一起过来找你,咱们三个单身汉一起喝酒聊天,没想到子寒也说约了同事去喝酒,我就只好一个人来了。不过,看你这样子,似乎觉得我有点唐突了,那这样吧,这花这酒你还是收下吧,我一个人回家睡觉好了!”
他说着将花和酒往夏至怀里一塞,转身便走。
夏至看着他孤单得近乎可怜的背影,低头看看怀里的花和酒,心一软便扬声叫道:“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我炒了两个简单的小菜,你就留下来小酌两杯好了。”
韩景大喜,却并没有形露于色,缓缓转身,一脸不安地问:“你确定?你不会觉得我们孤男寡女地相处一室会尴尬?”
夏至挥了挥手,笑道:“都是朋友,尴尬什么?进来吧!”
她说着推开门,侧身作了个请的姿势。
“那我可却之不恭了。”韩景优雅从容地勾唇一笑,举步进了屋。
夏至说道:“你帮忙摆碗筷和酒杯吧,我先把这花插上。这花这么漂亮,一定很贵,可不能让它很快就枯萎了。”
“你喜欢?”韩景一边将碗筷拿出来摆好,一边悄悄地抬眼偷看她。
只觉得她低头插花入花瓶的侧影是那般的柔美那般的活色生香,真正是人比花美。
一时之间,不由怦然心动。
待看到夏至抬头,便急忙低头,故作镇定地拿开瓶器开红酒。
夏至捧着花瓶放到餐桌中央,在他对面坐下,看着那殷红的酒液在灯光的照耀下是那般的醒目艳丽,而盛开的百合是那般的清雅脱俗,不由叹道:“真浪漫,想不到电影里浪漫场景竟然会在我生活里出现。只可惜,人不对,要不然就太圆满了。哎!这样吧。我现在打电话给雅竹,问问看她能不能赶过来。”
她说着就拿起手机要打。
韩景急忙摁住了她的手,提醒道:“你忘了吗?你现在身在异地,并不在这座城市。”
夏至蓦然清醒,苦涩地笑,“是啊!我怎么忘记这一茬了?”
看着她一脸的惆怅和失落,韩景很想搂她入怀轻声安慰,却怕自己的唐突会把难得独处的机会给白白毁掉。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自己的手,端起酒杯向她遥遥举起,温柔地说:“今晚虽然遗憾,不过有你有我有花有酒,也算是个不错的夜晚。而且我相信,终究有一天,你不必再过得如此委屈苦闷。夏至,相信我,像你这样善良真诚的女孩,一定会收获一份美妙的爱情的。上帝不会遗忘你,相信我!”
“在你眼里,我善良真诚,在别人眼里,我愚蠢呆笨。”夏至想起裴曜辰每每看到她不屑的眼神,心里越发苦涩,但下一刻便强打起精神笑道,“我很开心还有人慧眼识珠。我也愿意相信你的话,我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来!我以茶代酒祝你和杨雅竹百头到老,祝我自己越变越好!”
韩景一愣,“你不喝酒?”
“我不想喝。”夏至摇头,手不由自主地轻放在腹部上。
韩景皱眉,“你还是想留下孩子吗?”
“不是。只是他既然在我肚子里一天,我就有责任对他好一天。与其它无关,希望你理解。”夏至哑声说道。
韩景长叹一声,却再没说什么,只举起酒杯与她碰了一下,仰头喝了,这才温柔地对她笑,“夏至,你这样美丽这样善良,终有一天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爱你重你的白马王子的!”
“希望有些渺茫。”夏至自我调侃地笑道,“白马王子都跑去傻白甜那去了。我吧,可能有傻白的潜质,可是却绝对不甜。这辈子啊,是不可能有白马王子爱上我的。我啊,还是现实一点,开开心心地看着你和杨雅竹幸福就好!”
想起曾经的裴曜辰现在的裴曜辰,夏至心里苦涩无比。
“我们都要幸福!永远都要有信念!”虽然她说的话题很沉重,还时不时把杨雅竹加进来有些扫兴,可是当看着她仍然笑容灿烂时,韩景的心情仍然不错。
不过一会儿,他就一人把一瓶酒喝了个底朝天,拿着空酒瓶晃荡,“可惜!我应该买两瓶的。今天感觉没能尽兴!”
夏至笑道:“酒柜里还有不少好洋酒,我去再拿一瓶好了。不过喝完这一瓶之后,你该回家了。否则的话,我会动手请你出去的。还有,你明天记得提醒我买一瓶一模一样的还回来。我不能白住人家的,还白喝人家的酒!”
“放心吧!我负责买回来!也保证在喝醉前一定乖乖地滚蛋!如果做不到,你打我出去好了!”韩景开心地说。
“等着!”夏至起身站起,或许由于起身太急,一阵晕眩传来,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往地下栽去。
“夏至!”韩景惊呼,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及时地将她搂入了怀里。
这一搂便有些松不开,看着她那张精致迷人的脸,精神一飘忽便欲吻上去。
只是还没碰到她的水唇,门突然被人用脚踢开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呯’的巨响。
杨雅竹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指着韩景厉声喝道:“韩景!你丫竟然敢骗我?!”
韩景一惊,急忙将夏至护在身后,低声说道:“雅竹,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像的。”
夏至挣扎着想上前,韩景却死死地摁着她不让她上前。
夏至头痛得要命,只觉得现在就是有十张嘴也没办法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而杨雅竹看不到韩景背后的女人,以为他拼死也要护着夏至,不由越发地气恼,几步冲过去抓起餐桌上的花瓶对准韩景的头直接砸过去。
韩景本能地偏头避过,结果花瓶从他耳边呼啸而过,正好砸中愁得不知所措的夏至的额头,血立即‘哗’地流了满脸。
韩景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忘记自己的身后还有夏至,他竟然再一次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之前。
一时之间,他的心情复杂莫名,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而杨雅竹在看清韩景护在身后的女人竟然是夏至时,愣在了当地,眼睛睁大再睁大,怎么都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至头痛得要命,伸手用力捂住伤口,却仍然禁不住鲜血的汹涌流势。
视线不断被鲜血模糊,她却没有想到去擦拭,只是心乱如麻地看着杨雅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前这种乱七八糟的的局面。
三人就这样僵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雅竹深吸了口气,举步慢慢向夏至走去。
韩景像被人点醒一般,立即又伸手把夏至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夏至咬牙,低喝道:“你走开!”
说着用力将韩景推到一边,勇敢看向杨雅竹,解释道:“雅竹,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刚才不小心跌倒,韩景好心来扶我,而你就在这个时候踢门进来了。我知道这看起来很暧昧,可实际上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如果要有,我们不会等到……”
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响,夏至的脸被她一巴掌打得偏到了一边,一阵火辣辣的痛感带着晕眩感传来,让她踉跄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坐椅上。
杨雅竹举掌再欲打,韩景却扑上来抱住了她半拖半抱地拽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