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左右两边分开,一边是吴谷分,一边是黄明耀的父母,教导主任夹在中间负责调解。
教导主任表示,实在是太难了。
黄明耀被打的很惨,鼻青脸肿的。
相比较之下,吴榭也就唇角破了点,渗出来点血丝,头发被黄明耀扯掉了几根。
别的倒是没有大事。
黄父抬眼看着自己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心里窝着火,再加上前天的确是自己儿子做的事情不地道,对不起宋念。
他怎么也不好意思发火,只是沉默。
看着自己父母过来,黄明耀捂着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也顾不得形象问题了,一个劲儿的大叫。
“我要转校,我要告校长儿子用特权搞特殊打学生!”
“爸,我要找律师!”
“爸,必须打官司,我都道歉了,吴榭他还打我,他这就是犯法!”
黄爸原本铁青的脸,听见黄明耀这话,脸色更不好了。
他咬牙切齿低声道:“闭嘴,丢不丢人啊。”
被自己爸这么一骂。
黄明耀也不敢说话了,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老妈:“妈,我疼。”
谁料想,黄妈一个眼刀飞过去,看着黄明耀道:“活该。”
吴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黄明耀抬眼愤恨地看着吴榭。
宁泊的目光落在吴榭的青肿的嘴角,眸色深沉,眼神瞥向黄明耀的时候,就带了几分凛冽。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黄妈率先开口:“毕竟是我们教子无方,明耀有错在先,吴榭情有可原。”
看着自己母亲也不向着自己。
黄明耀又气又急,最后看着吴榭:“我要举报!”
“举报什么啊?”吴榭好整以暇抱着手靠在角落里面静静地看着黄明耀。
黄明耀嘴唇嗫嚅了两下,他知道吴榭料定他不敢说出来。
黄明耀的确不敢,今天已经够丢人了,如果自己现在说出来吴榭是omega的事。
那所有人都知道他被一个omega吊着打。
就更丢人了。
果然,黄明耀什么都没敢说出来。
吴榭眼底闪过一丝胜利的微笑。
“行了,你别闹了,跟我回家。”黄爸瞪了黄明耀一眼,然后站起来,对着吴榭和吴谷分道:“实在是对不起啊,我家孩子给你们家添麻烦了,我们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
“主要是现在我跟他妈工作挺忙的,没空照顾他,等到联系好了学校的之后,就让他转校。”
“我不转校啊。”一听见转校这两个字,黄明耀瞬间瞪大了眼睛,比被吴榭揍的时候还要慌乱:“我不转校。”
“这由不得你。”黄爸冷冰冰道。
“我不转校,我好不容易在这儿混熟了,有朋友了,我不会转校的。”这是在黄爸进屋之后,黄明耀第一次大声反驳他爸:“你每次都是这样,从来都是想着你和我妈,永远不在乎我的感受,没有问过我的意愿,你就随意给我做决定,操控我的人生!”
“你给我闭嘴,你在这儿能有什么朋友?不过是一群狐朋狗友而已。”黄爸怒道。
“你懂什么!”黄明耀大叫,话音刚落。
黄爸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清脆一声响落在办公室里。
黄爸怒道:“你这几天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呢?”
马司坤瞪大了眼睛,办公室里一阵尴尬,谁也没想到黄明耀爸爸会直接动手。
宁泊面无表情地看着。
吴榭原本听见他们父子两个争吵时候还止不住上扬的唇角愣是压了下去,眼底的幸灾乐祸也收了点,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不可置信地眨巴眨巴眼睛。
“你打我?”黄明耀显然也愕然了,他捂着脸看着眼前的黄爸:“这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打我的就是你!如果有一天我杀了人犯了法了,也都是拜你这个好父亲所赐,都是怪你们,谁让你们从小就不管我!觉得我这个儿子丢人是吧,你们不还养了小号吗?去练小号吧,反正家里又不缺我这个儿子。”
说着,黄明耀转身就往外跑。
黄妈立刻追了上去,黄爸一脸抱歉地看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让你们看笑话了。”
看着黄爸远去的背影,吴榭原本还觉得黄家父母是属于特别宠溺儿子的那种,毕竟是在自己家儿子害得别的小姑娘割腕的时候,他们来道歉都还只是说让孩子们自己解决这件事。
现在看来,远远不是。
黄明耀如今的性格,很大一部分都是源于他小时候太缺爱,父母又都强势。
尤其是听见刚才那个练小号三个字,吴榭忍不住目光同吴谷分交汇,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吴谷分看着自己儿子这样刻薄冷漠的眼神,心中猛然一痛。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无比棘手,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教导主任在看到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两家人就自动和解了。
他心里乐开了花,同时一颗大石头也彻底落地了。
等到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吴榭看也不看吴谷分,直接转身就要走。
还没刚走两步,就被从办公室里面出来的吴谷分给叫住了:“小榭!”
这是吴谷分从小到大为数不多这样温柔叫吴榭的名字。
如果换成从前的吴榭,在听见这样的称呼的时候,一定很开心。
但是现在,吴榭一想起来吴谷分是因为自己为了他继女出头才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说话,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您有事吗?”吴榭回答的很客套:“校长。”
听着吴榭这么叫自己,吴谷分心里猛然一揪,难受的要命。
他微微垂下来头,继而抬起眼来,他看着吴榭:“疼不疼?”
这句话触碰到了吴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自己父亲来关心自己。
吴榭眼眶微微红了,别过了眼,大咧咧道:“校长啊,这是学校,我是刚刚打了人的坏学生,你不教训我,给我开条子扣分,你现在在问我疼不疼,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宁泊看见吴榭眼底一闪而过的泪光,吴榭红着的眼眶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一点一点在凌割着宁泊的心。
宁泊心疼他,心疼的要命。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的榭哥这么缺爱,缺人关系呢。
“我现在不是以校长的身份跟你说话。”吴谷分说。
“哦,那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吴榭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波澜不惊。
“我是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跟你说话。”吴谷分说。
吴谷分自认为自己已经拿出来了生平最温柔的神情和语气来试图打开面前这个桀骜不驯儿子的内心。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当年自己重重关上的那扇门,现如今已经是打不开了。
“是以宋念父亲的身份来跟我说话的啊。”吴榭大咧咧的笑道:“没关系的,吴叔叔,这是我该做的事,毕竟按照辈分,念念也算是我半个妹妹。”
在听见吴叔叔这三个字的时候,吴谷分脸色比听见刚刚吴榭叫他吴校长的时候还要难看。
“吴榭!”吴谷分声音带了点怒意。
“对,就是这个腔调,再多带点厌恶。”吴榭看着吴谷分:“这才是你平常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跟我说话的时候的语气和态度。”
吴谷分还没有来得及升起来的怒火,在听见吴榭这句话的时候,又生生压了下去。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跟面前的儿子,已然心里隔了千沟万壑,是填不平的了。
“在你心里,我就一直是这样的吗?”吴谷分问。
“不仅仅是心里,我眼里的你也是这样的。”吴榭道。
如同一道惊雷再次劈下来,吴榭终于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你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我现在只是很感激我爷爷奶奶,还有小泊,是他们才让我有了努力上进,做一个优秀的人的动力,不然的话,我现在只会比黄明耀更差劲儿。”
吴榭说这话的时候,心底带着恶毒的快感,他欣赏着面前吴谷分的神情变化。
“你现在也不比黄明耀好到什么地方去!你整天不学无术,不是打架就是闹事,简直就像是个流氓!”吴谷分气急败坏道。
“终于说出来你的心里话了?那就去练小号啊,再生一个儿子吧,就当我这个儿子死了。”
说完,吴榭然后转身就走。
宁泊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吴谷分:“吴叔叔,我承认刚榭榭说话有点偏激,但是我还是站在榭榭这边,我想对你说,您刚刚的话也过分了,榭榭他从小为了得到您的一句认可,一句夸奖,会拼了命的参加各种比赛,可是您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他在开开心心的拿着奖杯回家的时候,听见的是您说的是可惜他不是alpha。”
“我以为您从事教育行业,应该非常开明,榭榭他真的很优秀,无论他是性别,在我心里都是最优秀的,评判一个人的时候,性别是最无关紧要的标准。”
“我当时就随口一说,后来不也是没生吗?”
“您的随口一说,给榭榭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您应该该道歉。”
“笑话,哪里有父亲向儿子道歉的?”吴谷分怒道。
“我爸爸们就会。”宁泊看着吴谷分说。
“那也得他先向我道歉!”
“吴叔叔,我承认您在教育行业出类拔萃,但是作为父亲您很失败,我的确没有权力要求您道歉,但是您会因此失去我对您的尊敬和一个儿子对您的敬爱。”
说完之后,宁泊对着吴谷分鞠躬,继而转过身来跟上了吴榭的脚步。
吴谷分呆呆立在原地,模样就像是一下子又苍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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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吴榭自己觉得自己的伤口压根没有大碍,但是宁泊执意要带着他去校医院上药。
等到上完了药之后,吴榭看着唇角贴着的创可贴,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刚才还不觉得疼,刚上了药之后,就觉得疼的厉害,你说,我该不是毁容了吧?”
“不会的。”宁泊安慰他:“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
“也是,还没有你上次咬我咬的厉害呢,要是留疤,肯定早就留了。”
吴榭笑盈盈的看着宁泊:“你说是吧?”
他原来还想要欣赏着宁泊脸红的样子,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宁泊一脸淡定看着他:“性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吴榭追问。
“你身上只能有我留下来的痕迹。”宁泊目光专注地看着吴榭,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爱慕。
吴榭原本想要调戏一下宁泊,他完全没有想到宁泊会反过来这样说,自己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榭榭,你脸怎么红了啊。”宁泊抬手,冰凉的掌心落在他的额上,低声问:“是不是生病了,嗯?”
这个格外娴熟的动作,外加上最后那个撩死人不偿命的苏的要命的尾音。
吴榭嗷了一声,抬手打了宁泊一下:“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这叫学以致用,举一反三。”宁泊眸子含笑看着吴榭。
完了完了,吴榭觉得面前的小狗崽一点都不奶了,逐渐开始变得狼化。
果然,奶奶诚不欺他,狼狗狼狗,说到底骨子里还是有狼性,一想起来那天自己被折磨的样子,吴榭就心有余悸。
要是今天不管管,以后不得上天了!
刚刚还看着脸红一脸不好意思的吴榭,此刻揪住了宁泊的耳朵,扯的宁泊一个劲儿地小声叫疼。
“还知道疼啊?”吴榭没好气道:“我要是不管你,你是不是以后就反了天了?”
宁泊果断摇头。
“以后还敢不敢撩我了?”吴榭凶巴巴道。
“我。”宁泊垂眉,一副委屈的样子:“我觉得,我觉得,你挺喜欢的。”
“闭嘴。”吴榭松开了手,大步朝前走着,宁泊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了。
“榭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吴榭闷声道。
“那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回去学习。”
他怎么可能跟宁泊说暴走的自己现在是在害羞呢?
他吴榭就算是从这儿跳下去,也不可能让宁泊发现自己堪比煮熟了的螃蟹一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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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考成绩出来。
宁泊第一次冲过去看成绩。
看着宁泊这个样子,温子杰说:“学神,你还用看成绩啊?你这次肯定又是全校第一。”
宁泊笑笑,没说话,目光一路往下,吴榭是班上的第四名,比上一次考试进步了七名。
英语成绩进步的尤为显著,比上次的英语分提高了四十多分。
卷子发下来,冯湘看向坐在后排的吴榭,眼底带着感激:“今天咱们班的吴榭同学的英语成绩进步很大,英语考了92分。”
吴榭平时英语成绩在班里面都是垫底的,这是第一次及格。
听见这话,班里面的同学都鼓掌祝贺。
吴榭走上讲台,拿过来卷子和答题卡,看着上面标注的成绩,比他数学拿了满分还要高兴。
台下的宁泊一脸骄傲的看着他,眼里止不住高兴。
作为英语进步最大的学生,按照往常的惯例,冯湘都会让他发表一下学习感言。
但是因为了解吴榭的脾气,冯湘也没有主动提起来发表学习感言的事。
她没有想到的是,吴榭拿了答题卡之后,没有立刻回到座位上,反而是看着冯湘:“冯老师,我是要发表一下学习感想吗?”
冯湘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吴榭会主动提出,所以她有点意外的,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继而变成了欣喜:“当然可以。”
吴榭看着台下,言简意赅道:“这次英语考试,应该是我这三年来考的最好的一次,也是第一次及格,在这里我要,特别特别感激一个人。”
其实在吴榭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班里面的人已经大概知道了他要说谁了,目光都纷纷看向坐在后排的宁泊,还有不少人都在起哄。
吴榭感激的看着宁泊:“那就是我的同桌,也是我的最好的朋友,宁泊。”
此刻因为要保密的原因,许常欣的激动之情不能同李晓分享,李晓自己拿着手机在录着视频,一面录一面说:“好什么最好的朋友啊,直接说男朋友得了。”
正在喝水的许常欣猛地呛了一下,她看着李晓,拍了拍李晓的肩膀。十分坚定道:“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泊榭一定会公开的。”
“泊榭已经公开了。”李.专业.显微镜中扣糖.晓如是说道。
宁泊一脸开心地看着吴榭,毫不掩饰眼中的骄傲,直到吴榭的下台来回到座位上。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许常欣自言自语道。
“大家都知道,大家都心知肚明。”李晓说着。
她觉得最近许常欣很不对劲儿,李晓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同桌:“你去竞赛的那两天,看见什么了?怎么你回来的时候都没见你像以前逛贴吧超话那种高兴劲儿了,最近文也不更了。”
许常欣心道:还更个屁啊,官逼同死,自己写的完全赶不上正主发糖发的厉害。
但是她还是不敢这么直接说,毕竟迫于吴榭的淫威,她也只能说:“最近不是学习比较忙吗,没空写,贴吧最近有什么消息啊?我最近都没上去,又有大糖了?”
李晓看着她,一脸不信:“你不是去了吗?你不知道吗?”
“我跟他们两个考的也不是同一科,酒店房间也不在一起,我哪里知道。”许常欣有点心虚。
李晓信以为真,悄声地给许常欣扣糖:“据知情人士爆料,说是宁神在酒店的时候,进入易感期了。”
“真假的?”许常欣表面故作惊讶:“我当时就在房间里面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实际上她心里在家叫嚣着:“是真的!警察都来了!榭哥哭着求着宁神标记他!然后就标记了一整夜第二天还在咬!”
“当然是真的了,非常可靠,而且校花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过来找过榭哥,据说哭了好几天呢。”
李晓低声道:“更关键的是,你没发现吗?榭哥他那么怕热,从来不好好穿校服的人,你们竞赛回来之后,他就把校服穿的规规矩矩的,拉链都拉的严严实实,你说是不是有猫腻!”
不愧是我的姐妹!
许常欣热泪盈眶,真是太聪明了!
看着许常欣热泪盈眶的模样,李晓只觉得许常欣一定是被她们两个磕的cp的绝美爱情所感动。
于是她继续进行抽丝剥茧福尔摩斯一般的推理:“再加上我今天的观察的,今天榭哥在广播站的时候,你看宁神那表情,多慌啊,说他们没谈恋爱,我都不信。”
“你说的非常对。”许常欣斩钉截铁道。
“不过话说回来,最让我疑心的还是谢哥的衣服。”
李晓说:“他平时那么爱打篮球的一个人,今天隔壁班的同学过来叫他打篮球,他都没有去。”
“可能是生病了吧。”许常欣摸了摸鼻子:“来回路上,榭哥就坐在空调底下,估计是风吹的有点大,后来太冷了,全程盖着宁神的衣服,还靠在宁神身上取暖,实在是关系好的要命。”
听见许常欣这话,李晓蓦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许常欣:“这么重要的细节,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她倒是想啊,她都快要憋死了,手机里现在还存着泊榭的照片呢,但是她不敢啊。
许常欣只能旁敲侧击说:“这不是非常正常的行为吗?”
“也是。”李晓这才反应过来,作为美帝cp粉,一定要相信这些都是小操作。
“那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细节吗?”李晓问。
“其实也没什么了,也就是校花想要跟榭哥坐在一起,但是宁神用了点小手段,坐在了榭哥旁边。”
“什么手段?请你详细展开十万字说说?”李晓问。
毕竟是两大cp粉头的交流现场,很快许常欣就打开了话匣子。
她还特地将吴榭下车的时候手摸到的部位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听的李晓心潮彭拜,只想要回家拿键盘。
“你说,他们没谈,谁信啊。”李晓啧啧道。
“是啊,你刚刚不还是说,那什么榭哥穿着长袖吗?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
许常欣故作神秘道:“昨天回来的时候,榭哥脖子的确都是红的,特别奇怪,我还问了一下,榭哥当时就脸红了,一把将拉链拉在最上面,说是起痱子了,我寻思着,起痱子为什么还要捂着啊,这不是更严重了吗,然后榭哥,就瞪了我一眼。”
“什么痱子啊,分明是吻痕,就是吻痕。”
不愧是我姐妹!
许常欣对于李晓锐利的目光和敏捷的思考力非常的敬佩。
“他俩一定谈了,说不准在宁神易感期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大战几百个回合了。”
许常欣猛然捶了一下桌子,忍不住为李晓说的话鼓掌。
台上的冯湘还在讲课,被学习委员许常欣这么一捶一拍给吓住了。
就连原本昏昏欲睡的温子杰也被她这举动给吓醒了,周围的同学也纷纷朝着这边看过来,许常欣有点尴尬,但是很快,她面不改色的站起来继续鼓掌。
“老师,你讲的实在是太好了,刚刚我瞬间茅塞顿开,醍醐灌顶!”
冯湘被许常欣这么一夸,脸微微泛红,提醒道:“那你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坐下来,继续好好听吧。”
“嗯。”许常欣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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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老师讲完之后,就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满面春风的走进来,上节课在宁泊的提醒之下,吴榭几次三番的想要睡,都被拍醒了,这节课终于能够放心大胆的睡觉了。
看着趴在教室后面睡觉的吴榭,数学老师一脸不符合年龄的慈爱。
仿佛透过吴榭趴在桌上睡觉的样子,就能够看得出来在学科竞赛之前,吴榭挑灯夜战,悬梁刺股的样子。
他先是夸奖了这次联考的数学成绩,班级里面平均分是,年级第一,差点没有乐坏他。
再然后就是点明表扬了这次获得满分的同学。
一如既往,吴榭和宁泊位列其中,但是班里面考145分以上的还有许常欣温子杰和许栋等几位尖子生。
但是高分归高分,但是这张卷子还是普遍偏难。
所以数学老师还是列出来了将近三十道题,一道道细心的讲解,光黑板都擦了好几次。
直到下节课的上课铃声响了将近快五分钟,数学老师还在激情的讲课。
“你说说,这道题你们都能写错啊?这么简单都看不懂?你们语文老师都教你们什么了?”数学老师没好气道:“这道题只要能读懂题干就会做,要是不会做,就别来问我,先去问你们语文老师——”
“老师。”终于,台下坐着的语文课代表忍不住了,提醒台上激动抨击十一班全体学生的语文素养的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这才注意到台下昏昏欲睡的学生,和一脸怨气站在前门冷飕飕盯着他的语文老师。
数学老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扶了扶眼镜,这才抬眼看向教室后面的钟表:“哎呀,原来下课了啊。”
“是上课了,已经上课五分钟了。”语文老师皮笑肉不笑道:“你每次都能精准拖到我来上课还讲不完。”
“这不是,这不是赶进度嘛,语文嘛,多五分钟少五分钟,学生的成绩不也提高不了多少吗?”数学老师有意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你看,你总是这样,喜欢抢我课,一面说着语文不重要占我的课时,一面还将学不好数学也怪到语文头上。”语文老师笑道:“你这样让我夹在中间,很难啊。”
就在数学老师尴尬的时候,语文老师掠过他身边,将他按在了讲台上的凳子上:“既然你刚才让他们问我,我来都来了,就把这道题给讲了吧。”
因为刚才踹门的缘故,语文老师现在脚还有点疼,可是走上讲台的时候,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
他拿起来粉笔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列着解题步骤,这是数学最后一道压轴大题,但是语文老师丝毫不慌,条理清晰地讲着。
习惯枕着数学老师抑扬顿挫声音入睡的吴榭,听见台上的声音转了个调,他睡眼惺忪地抬起来头来:“怎么还没有下课啊?”
等到看清楚台上讲题的人的时候,吴榭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卧槽。”
身边的宁泊淡淡扫过他一眼,低声道:“好孩子是不可以说脏话的。”
“我天呐。”吴榭还是承受不住这重击:“语文老师讲数学题,这是什么骚操作,他们两个又掐起来了?”
等到宁泊给他科普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吴榭简直笑的快要躺在宁泊怀里了,他枕着宁泊的肩膀,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老语好有意思啊,你看数学老师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数学老师本来脸还没有绿,听见后来自己的得意门生这么嘲笑自己的时候,脸才彻底绿了。
他愤恨地看向坐在后排笑的前俯后仰的吴榭,觉得自己一腔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榭哥,你笑太大声了。”宁泊提醒吴榭。
吴榭这才憋了回去,可是一听见语文老师开口讲数学定理,他就像是被戳中了笑穴一样,停不下来。
“真好。”李晓和许常欣对视一眼,感叹道:“榭哥会笑就多笑点,最好是躺在宁神怀里笑。”
相反,温子杰看着吴榭这样子,转过头来,摇了摇头,忍不住就要和隔着一个过道的许栋吐槽:“世风日下——”
结果他才看过去,就看见许栋比吴榭还要夸张,他整个人都埋在周霖的肩膀上,虽然没有发出来声音,但是肩膀一耸耸的,显然是笑疯了。
温子杰:“.......”
台上的语文老师,淡定自若地写完最后一个数字,回过身来,手里的粉笔头一扬,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朝着吴榭丢过去。
宁泊此刻正看着吴榭,也没有注意到飞投过来的粉笔,本来粉笔是正对着吴榭的头去的,但是因为吴榭笑的太厉害了,整个人一下滑,粉笔头精准无误的落入他嘴里。
吴榭中了招,脸色一变,整个人朝后面仰过去。
宁泊手就眼快地揽着他的腰此刻也来不及了。
宁泊闷哼一声,两个人就保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双双摔倒在地上。
听见这边的声响,不少人朝着这边站起来看,教室里发出来一阵起哄声。
李晓和许常欣更是跟扯着脖颈的鸭子一样,朝着后面看过去。
只看见宁神躺在地上,因为身高的缘故,他坐在地上,背靠在了墙上,腿微微弯曲,头显然是撞到了,因为疼痛微微抽气。
而不可一世的吴校霸,此刻正坐在宁神的腰上,刚好是那种姿势。
吴榭也摔的头晕眼花,他将嘴里的粉笔吐出来之后,他才发觉这个姿势非常的——非常的不对劲儿。
吴榭低声骂了一句,连忙站起来,可是就在他踉跄要站起来的时候,没料到身后就是倒了的凳子。
宁泊正要提醒,才刚说了句:“小心——”
话音未落,吴榭整个人又重重扑了过去,上身趴在宁泊身上,精准无误的坐在宁泊那里。
他还能清楚的感受到宁泊身下的反应。
四目相对,教室里面瞬间爆发出一阵尖叫外加欢呼。
整一栋楼都能够听得见十一班在尖叫。
一个男生碰了碰叶川低声问:“川哥,十一班在叫什么呢?难道是咱们要放假了?”
叶川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不知道。”
正在外面巡查的吴校长听见十一班这么乱,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着这边进来。
刚进了后门,就看见他们是这个姿势,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吴榭不像是握着宁泊的肩膀,更像是在掐着宁泊的脖子。
这还了得!!
吴校长刚才还准备以后对吴榭好一点,现在一看见他们两个这个姿势。
他第一反应就是吴榭又在欺负宁泊。
从小这孩子就是这样。
吴校长黑了脸:“吴榭,你骑在宁泊身上干什么呢?快给我下来!”
吴校长不说还好,本来也就自己班里面的人知道,但是被吴校长将近130分贝的声音一吼。
这边一处三楼四个班都听得清清处处。
原本还双眼困倦听着物理课的叶川,登时瞪大了眼睛。
班里面还有前川榭cp粉向他投过来恋怜爱的目光。
十一班里面是安静了。
但是其他三个班瞬间炸了,发出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吴榭:......
宁泊:......
十一班全体:......
以及面面相觑的数学老师和语文老师,还有吴校长,都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因为后面椅子挡着,吴榭往前挪了挪,这才涨红了脸从宁泊身上起来,然后他伸手去拉宁泊起来。
吊儿郎当地站着吴榭落到,规规矩矩站着的宁泊,吴校长道:“同学之间,要相亲相爱,不要总是欺负别人,明白了?”
“对对对,要相亲相爱!”班上的人别有深意的附和。
一听见相亲相爱,吴榭就瞬间想起来那次跟宁泊说的时候,宁泊那句你只能和我相爱。
吴榭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打了人你还笑?”吴谷分惊呆了。
“校长,吴榭同学没有打我。”宁泊立刻解释。
“他都骑在你身上掐你脖子了,还不叫打啊?”吴校长怒道。
“他真的没有,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宁泊说。
“是啊,校长,这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而且骑在宁神身上,掐着脖子也不一定就是打了。”沉默了许久的数学老师终于开口了。
看着吴校长投过来的愤怒的眼神,他看向语文老师,同语文老师对视一眼,声音弱了点:“你说是吧?”
语文老师不想说话,并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
与此同时,十一班里面更是发出来了奇奇怪怪唏嘘的声音。
不少人都在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个。
许常欣只觉得奇奇怪怪的cp增多了。
李晓则是忙着奋笔疾书,记录下这个修罗场的瞬间,她一面写,一面说:“我今天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你要封笔了,这是我一辈子也写不出来的场景。”
“姐妹,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许常欣看着即便是收到糖矿的重击也在记知识点的李晓,她感动的快哭了。
吴校长黑着脸看着台上的两个老师:“你们两个还好意思说,两个老师在教室,都管不住学生打架吗?”
莫名中招的两位老师敢怒不敢言。
都是自己一个粉笔头引发的血案,如果再给语文老师重来一次的机会。
就算是吴榭指着他的鼻尖嘲笑,他也不会再将粉笔头给扔出来了。
最后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宁泊和吴榭两个人是不小心摔倒了,吴校长这才将信将疑,半认为这两个人没有打架。
但是为了公平起见,吴校长还是给两个人都开了一张红条,原因从上课打架变成了上课打闹。
当然这件事情传到贴吧的时候,这张红条的照片也被拍了下来,在首页挂了很久,仿佛上面写的压根不是打闹而是打情骂俏,这哪里是一张红条,这分明是正主爱情的见证!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吴校长走后,教室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数学老师已经走了。
语文老师给了三分钟上厕所打的时间,吴榭嘴里一股粉笔味,他的水杯里面的水早已经喝完了,顺手捞过宁泊的保温杯站起来去洗手台那边漱口。
他回来的时候,看着宁泊:“今天的水还算好喝点,什么茶啊?”
“红茶。”因为刚才的波动,宁泊现在耳垂的红色还没有降下去,一双桃花眼微微垂着,不敢看吴榭:“你要是喜欢,我都给你。”
说着,宁泊像是哆啦a梦掏出口袋一样,从自己放在桌兜里面的小包包里拿出来一大包茶叶递给他。
一个小包里面装着这么大包的茶叶,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隐秘空间呢。
吴榭有点目瞪口呆:“我以为一直以为你那儿挺小的啊,没想到这么大。”
说者无疑,听者有心。
一片红霞飞速从宁泊耳垂晕染到眼尾,就连他的指尖都是烫的,宁泊将茶叶塞给吴榭,继而别过脸去。
吴榭被他突如其来的羞涩弄懵了,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一个念头就像是电流一般在吴榭脑海之中闪过,吴榭也忍不住脸红了,啐道:“靠,宁三白,大白天的,你要不要脸啊?”
宁泊没敢转过头,只是侧着脸低着头,手里的钢笔在白净的练习纸上涂涂画画,好不容易在古代文学的熏陶下宁泊的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面前整一张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吴榭的名字。
————
下了语文课,最后一节就是班会课。
林国兴走上讲台,先是将那两张上课打闹的红条发放到两个人手里,看着吴榭和宁泊拿着红条一前一后地从讲台上下来,李晓低声对着许常欣说:“你看,那张红条,像不像他们两个的结婚证啊?”
“会比喻你就多比点。”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洗白黄明耀的,打不死的只会更坏
——
吴榭揉了揉手腕,看着许常欣:你说谁哭着求着要宁泊标记的?
许常欣战略性后退:有一种修辞,叫做夸张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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