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晚上被蟒蛇缠住的噩梦,第二天一早时尧黑着脸推开了八爪鱼一样死死缠在他身上的罪魁祸首。
在将猎找来交代完任务后,时尧接下了颈间的麻绳交给了猎,麻绳上穿着的是一块打磨了光滑的兽骨。
是原主父亲亲手用巨齿犀的骸骨磨出来在原主成年礼物上送给原主的,作为信物原主的家人一眼便能认出来。
猎也从辰那里知道了此次任务他不仅是给尧的家人送信,还关乎到部落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食物和族人的性命。
拿着武器和时尧的信物,猎郑重地用拳头砸向了自己左胸膛,严肃又郑重道:“是,猎定不负众望!”
猎从来没去过其他的部落,不认识去黑石的路,只知道要到黑石要绕过那座巍峨的大山从从林深处的各种野兽眼皮子底下虎口夺路。
虽然尧也说只要他沿着溪水绕着山脚一直走,小心的不要靠近山林深处注意蚊蚁蛇虫,危险就不会太大,如若不行他还可以及时往回跑送不过去消息也没关系,没人会怪他。
猎却仍带着必死的决心上路了,猎想,他是绝对不会往回跑的,他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大事。
只这一次,他是部落的希望,就算是受了重伤,就算是死,撑着最后一口气他也会把尧的消息传到黑石部落里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猎挥泪告别了或许这是见的最后一面的兄弟们,踏着沉重、又坚定的步伐头也不回地抬脚向前奔跑、再奔跑。
猎顺着溪水一直奔跑,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缓缓攀上了头顶,猎擦了擦汗,远处传来了声响,猎警惕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过去透过丛林猎看到了山下平原上的人类。
猎心里一喜,他才那些人应该就是黑石的人,但猎却没有立刻跳出去,他还在观察,不是他不着急,而是那些人的动作实在太奇怪了。
虽然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看着像是狩猎队的成员,但是那些人此刻每个人的武器都在地上戳来戳去,神色认真的模样像什么来着,对,像是山里的野地在地上刨虫子。
猎从其他人那里知道黑石是附近最强大的部落,那里的战士特别的厉害,像辰那样的高级战士更是止一个,听说在部落里不可一世的酋长遇到了黑石的战士都要卑躬屈膝、极尽谄媚。
在猎狭隘的认知里,这样的部落的勇士都应该和辰一样能够徒手碎大石,单枪匹马放到凶猛的巨兽,实在不能理解黑石人的捕猎方式。
就连一只肥硕的羽鸟慢吞吞从黑石人身边飞过都没人在意,猎的视线从羽鸟肥嘟嘟的扫过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肉长翅膀飞走了。
咽了咽口中疯狂分泌的唾液,这些人连羽鸟都不抓,莫非黑石部落还有更好吃的肉从地里长出来所以才要人趴地上寻找吗?还是说黑石地里的虫子真的就那么好吃?
当然猎不知道他眼前这只狩猎队里的成员心里很很慌,因为酋长的小儿子尧失踪了,酋长家里的人都要急疯了,他们这只狩猎队的队长矛,尧的大哥也是急疯了的一员。
部落的领地内他们里里外外全都搜查过了,但却仍是没有找到尧的身影,他们这些狩猎队成员的任务自然也变了和自家队长一起寻找失踪的尧。
之所以现在在地面里扒拉,是因为暴躁又暴力的队长向他们下了死命令,一寸寸的找,不能错过任何一个角落,某个方面质朴的过分的黑石战士们为了不惹怒队长,真就用武器扒着草皮仔细的找起来了。
当然,虽然是迫于队长的压迫,但其实这些战士们也对尧抱有着不少的善意甚至是好感,毕竟爱屋及乌嘛,自家队长的弟弟也是他们的弟弟。
而且尧虽然性别不对,又不是战士,平
时也很少跟他们说话,但确确实实是部落里的第一大美人,不少战士多多少少也对那张脸犯过花痴。
矛现在则正跟部落里跟家人们商议尧或许已经出了黑石的领地,要带人外出寻找,自然不知道自家队伍里的蠢货们为了不惹怒他做出了多么愚蠢的事情,甚至还被其他部落的人(猎)看了去,不然才是真的要被气死。
猎此刻也不知内情,心里正有些没底,担忧万一到时候黑石人拿一堆虫子作为食物跟他们交换怎么办?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他纠结的时候,虫子再小也是肉,别说现在借食物的事情还没成功,就算到时候黑石人真的送来了一车虫子,他们也得笑着收下。
猎思索了片刻便主动弄出了些声响,举着双手做投降状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的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猎原本还是很紧张的,心脏砰砰跳着,他很怕黑石部落的人一言不合就把他当成了探子或流浪者驱逐,更丧心病狂些一眼不发把他杀掉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猎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竟然会如此的顺利,不仅顺利的像做梦似的,后续发生的事更是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猎刚刚说明了来意,又忙不迭的拿出了自己小心翼翼护在胸口的尧的信物,然后就眼睁睁见识了原本一丝不苟,严肃威严的黑市战士们的瞬间变脸。
而后来不及再开口就被两个风系战士一人架着一个肩膀,风一般带到了一个豪华的营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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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魁梧的战士在一名身高近两米、肩宽腿长、身上散发着强者气息的高大战士带领下快速穿梭于林间。
越过熟悉的小溪,再次踏上岩山领地的土壤上,气喘吁吁的猎的眼神不禁有些空洞,太快了,这些人看着明明是和他一样跑着的,可都太快了,要不是中间被人架着走了一段,他这会早就不知道掉队到哪里去了。
在前方打头的高大男人皱眉看了看被自家弟弟选来送信,却一直拖后腿耽搁他们形成的猎,皱了皱眉,但碍于对方拿着自家弟弟的信物能领着他们找到尧,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当场发作,而是蹙着眉问道:
“黑石部落还有多远?”
猎又大口喘了两口气,才一手撑着树一边沙哑地声音道:“快,快了,现在已经是岩山的领地了,那边,出了林子部落就在那边了。”
矛点了点头,给了手下一个眼神,累的快要虚脱的猎就被两人再次架起了肩膀,向着他刚才所指的方向前进,这会儿猎是真的没力气了,虽然很惭愧,但也却识趣的没有挣扎。
到了岩山部落,这一群身高体壮一看就跟岩山部落不是一个层次的队伍当即就被岩山巡逻的战士们发现了。
猎本来想要拉着矛让他等到黑天他在带人从领地的另一边回到他们的驻地的,但话到了嘴边,转念又被猎咽了回去,因为他猎想起了这位的身份。
猎麻木的想,他的担心实在多余,这位面前便是岩山酋长也不敢放肆,而且这位显然也是个霸道性子,根本不可能听他一个小杂鱼瞎指挥,也完全没有必要。
果然,根本轮不到他出场,猎眼睁睁看着矛一巴掌将领队的队长扇到了一旁,眉目散寒冷然道:“滚,凭你也配拦住我,叫你们酋长出来见我。”
一边说一边向前走,他身后的黑石部落战士也纷纷拿出了武器,气势磅礴地跟在矛身后埋入了岩山的大门,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仿佛他们才是这个营地真正的主人。
而那些背山战士虽然还拿着武器在远处警惕,却因为矛和他身后战士的威势,在没有人带领前根本不敢上前阻拦。猎当即亦步亦趋地跟在黑石战士人群中,甚至被黑石部落的战
士们感染,昂首挺胸啪啪地走出了大八字步。
心中不禁酸涩,这好歹也是他的部落,然而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也是一言难尽......
矛更是丝毫没有自己才是不速之客的自觉,轻蔑地嘲笑一声,而后眉头紧蹙鹰隼般的视线扫视着聚集过来的人寻找尧的身影,显而易见没找到。
矛有些不耐烦,刚要转头质问猎让他领着自己直接去见尧,远处就传来了一阵骚动,岩山酋长手里握着酋长说的酋长,面容阴鸷的被一群人簇拥着快速从远处走来,一边走一边高声嚷嚷道:
“何人竟敢擅闯我岩山部落,大胆狂徒,还不速速给我拿(下)......”
最后一个下字还没出口,岩山酋长眼睛一眯就看到了比他脸色还要臭的矛的样貌,心里一个咯噔,脚步一顿,定睛一看,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些外来战士的腰间都悬着一块黑石,为首那人的面目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每次他带心腹去黑石献贡都能在黑石大酋长身旁看见的这位,正是他日思夜想也想搭上门路的黑石部落酋长大儿子,也是最厉害的高阶战士之一的矛嘛!
心下一惊然后就是一喜,无缘无故的,莫不是天上要掉馅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