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了裴府,苏金珞才知道裴夫人和裴国公一早就进宫去了。南宫允晴身影一闪,上了门口的一辆马车,匆匆离去。裴珍远远看两人一眼,嘴角挑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转身走开了。
待到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脖颈时,苏金珞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骗她回来是别有目的的。
“呵!”裴珙冷笑了一声,“很谈的来吧?”
苏金珞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什么话,莫名其妙!
看见她和丁济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裴珙心里的妒火直蹿上头顶,恨不得冲上去拉开二人,但他知道那样不好看,会让三个人都很丢脸,强自压制了冲动,等到丁济离去,他平静了半晌才去敲门。此刻他真恨不得叫她哭着认个错才能平息心头的愤恨。
“都说了些什么?”他眼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妒火。该死的丁济,难道不知道她已经嫁人了吗?竟然在宫宴待命的时候告假来苏家。
苏金珞伸手去扯自己脖子上的大手,虽然他没用力气,不过这样说话很危险啊,万一他一个不高兴,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裴珙神情阴郁的放开了手,低声说道:“你做事一贯这样荒唐,是真傻吧。”
苏金珞低头,懒得和他纠缠,不想分辨什么。
“听说只有得到女人的身体才能得到她的心。”裴珙伸臂过来抱她,“我想试试。”
“你哪里听来的胡话!”苏金珞躲开了。
“马弘元说的,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家伙。”
“你不是说他为人不正派吗,还听他说这些胡话。”
他是无意听来的,以前听了不以为然,可当他感觉实在无力去控制这份感情时,他忽然觉得或许这种不入流的方法也可以尝试。
“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苏金珞心说,我想什么也不能和你说吧,我要是说了,你这么爱面子的家伙不得跳脚,等你先犯错成既定现实的,咱们再说。
裴珙冷笑,“听说岳父要招丁济为东床,我怎么不知道你父亲还有别的女儿?”
一听这个苏金珞理亏词穷,脸色有些尴尬,诺诺的说到:“谣言一般都是瞎说乱讲的,你不是也深有体会吗?”
“非亲非故的,丁济去你家做什么?”
“他是文敏喜欢的老师,家又在外地,所以才请他来家吃饭。”
“团圆饭?和谁团圆?你是我的妻子,不和我在一起,和别人一起吃团圆饭,你想怎样?”
“我在你家的话,咱们也不能一起吃团圆饭吧,你不是要上值到初三的吗?”
裴珙无语,还真是这样,“那你就和别人一起?”
“什么叫和别人一起?你不要乱说。”苏金珞有些生气。
“一起吃饭不叫一起吗?”
抬杠吗?苏金珞懒的跟他纠缠,默不作声。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好说话?”裴珙伸手托住她的下巴,“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任你这样胡作非为下去?”
“没有,没有,”苏金珞去推他的手,“你看起来不好说话,也很厉害,我也没有胡作非为,你还领不领我去宫里看热闹了,你要是不领我去,我就回家了。”
“回家?这不是你家吗?”
苏金珞白了他一眼,嘀咕道:“马上就不是了。”
裴珙的火一下被她勾了起来,军中的兵士犯错他都会处罚以杖刑,媳妇娇弱,打板子肯定是受不住的,横着抱过来,伸出大手在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两巴掌。
苏金珞惊叫两声,被放开后傻傻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么大的人被打屁股,总的说来屈辱是大于疼痛的,扁着嘴打量打量他宽大的手掌,再看看他略为阴沉的脸色,捂着屁股愣是没敢出声。
“四爷,三爷来了。”院子里的仆人喊了一声。
裴珍推门而入,“这么热闹,你们玩什么呢?”见二人脸色都不愉快,笑到,“你们两个玩闹起来也得注意点啊,动静太大了,都影响到我了。”
“不高兴的话,赶紧寻别的住处去,把我的半个院子还给我。”裴珙就没给裴珍好脸色。
“换地方哪有这样的热闹看!”裴珍悠哉的坐到椅子上,捡了桌子上的点心扔进嘴里,“都不新鲜了,还不换掉。”
裴珙恨恨的看了裴珍一眼,没有说话。
“小四郎,你别这么看我,我这不是来替你解释了吗!”裴珍嘎嘣嘎嘣的嚼着嘴里的糖,停下了话头,低头专注的动手翻检盘子里的点心糖果。
苏金珞心中微汗,这位三哥怎么也是从二品的御史中丞,这行事作风也太随意了,您能端点架子吗,不管是端御史中丞的架子还是端兄长的架子,都让她比较能接受,这么随意反倒让她有些接受无能。
“弟妹,你应该也听说了,裴珙要娶金家的姑娘,那姑娘从小就与裴珙定了亲,后来遭遇祸事避居道观,如今年纪也不小了,金家不想她一辈子在道观耽误青春,所以想择个人家把她嫁了,当然了,挑来选去那姑娘还是觉得裴珙这小子顺眼,裴珙呢,见色起意也就答应了……”
“裴珍!”裴珙怒喝一声,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裴珍指着裴珙鼻子,“你小子再敢目无孝悌,直呼姓名,我就不帮你解释了。”
“你哪里是帮我解释,你分明是陷害我。”
“没那么严重吧。”裴珍抬头望天,思索着说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的?”敲敲额头,思索一下,“我刚才说错了,是这样,嗯,我跟那姑娘的哥哥是好友,他拜托我照看他妹妹,我就拜托裴珙娶了她,是这样的。”
“你好友拜托你照顾他妹妹,你怎么不自己娶她?”苏金珞难以置信的看看兄弟二人,他们在搞什么奇怪的事情,这都什么借口啊。
裴珍打着哈哈,“我?人家喜欢的不是我啊,再说我要是能娶她的话,我还用麻烦裴珙这臭小子吗?总之,裴珙娶金殊颜不是自愿的,是我拜托他的,所以弟妹你别跟他生气了,当然了,我也不能保证他自己一点心思没有,毕竟有的人心口不一的时候也是有的。”
说完这些话,裴珍从衣袖里掷出一张宴客贴在桌上,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初四东宫设宴,我帮你们拿了名帖,到时候去热闹热闹吧,据说有从波斯来的美女跳舞,还有剪草为马、撒豆成兵的法术表演,不来是你们的损失。”
屋门关上,截断了裴珙追随裴珍的愤恨目光。
两个人相顾半晌,裴珙说:“三哥让我暂时应下来,你放心我不会娶她的,我以前答应过你的,只有你一个。”
什么时候?苏金珞回忆了半天,才想起以前他逼迫自己不跟他合离时做下的承诺,不过当时自己好像也没跟他达成协议吧,关键时刻她不是反水了吗?他竟然还认真的记着这茬,有点好笑的感觉。苏金珞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可以相信的吗?如果是认真的,这男人还真是傻的有点可爱。心里的幽怨淡去。
见她态度柔顺了,裴珙走过来解她的衣扣,苏金珞低头看看他的大手,愣愣的问道,“干嘛?”
“快点换衣服,我领你进宫去,我还在上值,这会儿是告假跑出来的,这几天皇上宴请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宫里热闹也怕出乱子,离不了人,五都尉都不许告假的。”
“那你还来找我。”
裴珙一听顿时瞪圆眼睛了,火气又冲上来,“你还敢说,太后传召丁济当廷作画,别人回说他去相亲了,太后都笑了,允他不来,又问,说是相苏朝议郎家的姑娘,别人还打趣说我要和他成连襟了,我真不知道你家还有哪个姑娘能嫁他。”
“那些人就会胡说,吃顿饭而已。”苏金珞底气不足的辩解着。
“哼,我看你就是做了打算,你这样的媳妇,放到别人家,早就休了去。”裴珙有些意气难平,自己跟这媳妇是不是太包容了?!男人的尊严何在?!算了,谁让她是自己第一个看上的女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了。
“你也可以休啊!”苏金珞不服气的犟嘴。
“想的美,休了你,你好找别人,做梦,死了也得挂我名下。”
“哼!”
两个人斗着嘴,胡乱的换着入宫的衣服。
。。。
院门处,裴珍看着迎面而来的丫鬟,停住了脚步,“是你!”
从清虚观回来事务繁杂,他已经忘记了这个曾经引诱自己的俏丽丫头,如今再见,当时那种心神摇动、恨欲得逞所快的感觉浮现心头,不禁有些意动。南宫允晴刚刚离去,一时回不来,东宫虽然有些事务,也不打紧,可以晚些去,不如就耽搁一会儿,调弄这丫头找些乐子。
“见过三爷。”春桃神态端庄,微微俯身行礼。
裴珍打量着那张桃花般娇艳的脸蛋,心思浮动,走近她身边,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