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儿——”蓝琮身影闪动,苏金珞只觉得一股力道化去裴珙握在胳臂上的力量,自己人似乎动了一下,定睛一看,已经远离裴珙丈余远。
“你没事吧?”蓝琮满眼关切的凝望着苏金珞,裴珙这样粗鲁的对她,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他放手只是为了让她找到自己更好的归宿,而裴珙在他面前不止一次的对她动粗,他心里终于忍受不住,他要带走她,至少在他有生之日,他要护她周全。
本来裴珙还为刚才的冲动鲁莽自责,这会见二人几乎是搂抱在一处,心中的醋意怒火再次狂起。珞儿,他叫她珞儿,多么亲密的称呼,可见他们之间不清白,“苏金珞!”飞身扑过去,挥掌奔着蓝琮拍去,蓝琮抬手化去这一掌的力道,向着裴珙肩头拍了一下,裴珙身子一震,向后退了几步,怒到:“苏金珞,你给我过来。”
“珞儿,跟我走吧。”蓝琮终于把压抑在内心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上一次说这话,他神志不清,这一次他也并非深思熟虑,只是他不能忍受她被裴家如此轻视,被裴珙如此粗鲁的对待。
苏金珞摇摇头,挣脱蓝琮向裴珙走去,“你的珞儿早已经死了。”
裴珙伸手把苏金珞拉在身后,说道:“退后。”接着人以迅雷之势向着蓝琮发起一击。
蓝琮闪避不及,被一招击中胸口,后退了几步。衣袖一挥,他已经闪现到苏金珞身边,“珞儿,跟我走吧。”
裴珙眼前一空,面前已经无人,四处看时,周围没有一丝二人离去的踪迹,心中慌乱不已,“苏金珞~,苏金珞~”焦急的声音中已经怒气全无。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竹叶的飒飒声。
。。。
于此同时,道观最宽敞豪华的客房早已经乱做一团。
“保护太子妃和世子殿下。”
“卫兵~”
“秦督司~”
“你是什么人?胆敢行刺太子妃和世子殿下!”
太子妃卢氏搂着自己的儿子躲在床帐后瑟瑟发抖,因为孩子体弱多病,久医无效,特意来清虚观求拜仙师、祈福纳寿,如今竟遭遇这样险恶的情况,卢氏后悔不及。
“呵呵,别着急,我会给你答案的。”轻纱遮面的白衣刺客挥舞着手中的剑,片刻间放倒几个挡在面前的侍卫。
秦韬从门外冲进来,挥刀向刺客砍去。
“哼,这不是□□不给钱的秦公子吗?啧啧啧,真不知道秦狗相怎么养出一只你这样的东西。”嘴炮的同时,刺客躲过秦韬的攻势,反手一刺在他手臂上划出条尺余长的伤口,疼痛之下,秦韬的刀几乎脱手而出,勉强抓稳,回身再战时,胸口已经挨了重重一击,整个人飞起,狠狠撞在墙壁上,轰然摔落于地。
“撒手!”白衣刺客抓住太子妃卢氏怀中的孩童。
“不要,求求你,无论有什么恩怨,请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再不撒手,我就直接杀了他。”剑尖抵上孩子的咽喉,刺破皮肤,细细的一道血线流淌而下。
卢氏手一抖,松开了怀里的孩子,“别伤害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只是个孩子,从没伤害过谁。”
“所以我暂时不会杀他,但你要明白怎么去做选择。”来人抓住孩子的领口,拎在手中,低声说道,“如果有其他的世子出生,就是他的死期。”转身从容离去。
秦韬脱下外衣缠在手臂上,跟在白衣人身后追了去。
。。。
清虚观后山,一排房舍隐蔽在云雾缭绕的半空中,此时其中一间里传出一些吵闹的声音。
“你放我回去吧,你把我带到这里,孤男寡女的,算怎么回事啊!”苏金珞又气又急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蓝琮看她一眼,转身去桌上倒了一杯水送过来,“给你。”语气温和,眼神里满是温柔缱绻,有着许多难以诉说的情愫。
苏金珞摇摇头,不肯接他的水。
慢慢的把水放在桌角上,蓝琮抬眼看她,“珞儿,我以前不想连累你,如果你能遇到一个对你好的人,我也许就安心了,可是裴珙他对你并不好,我不想你再受这些委屈。”
“就算我受了委屈,我还有父亲和弟弟,还有族伯族叔族兄可以替我出头,你不用管这些的,真的,你放我回去吧。”苏金珞乞怜的看着他。
蓝琮脸色黯淡的沉默着,当初他违心的说了那样绝情的话,心中痛苦不已,甚至暗暗的期望她能坚持一下,如果她说愿意和他一起,他马上就会放下坚强的姿态,选择和她在一起,可她只是泪盈于眸,沉默良久,没有反驳半分。当她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失望极了,心中满是不甘,甚至有着几分怨憎,她刚刚还说此生非他不嫁,转眼就被他的处境吓跑了,这就是她所谓的忠贞吗?!
在怨憎中他冷硬了心肠,不再去想她。知道她想卖画,他还是忍不住帮她铺路,知道她处境不虞,他忍不住想去帮她,见她忘记了自己,他是惊愕的,过后忽然想明白她是真的爱过他,或者伤的太深,所以只能选择忘记,那一刻他满心憾痛,只是那时候她已经成了亲,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
如果她是幸福平静的,他不会去打扰她,可是她没有被善待,他看不得她承受这些欺辱,或者以前错过了,现在还可以追回曾经的美好。
他伸手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握在掌心,递到她眼前,慢慢的展开,掌心里有一个寸许长的黑色把件,细看貌似是木雕的小狗,散发着令人心神安宁的淡淡香味,应该是沉香木,而且看那把件上的包浆温润油亮,应该是经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的。苏金珞不解的抬头看向他。
“这是十年前,我答应给你的生日礼物,可惜还没等雕好蓝家就被定成谋逆之罪,我带着这个却没有刀,后来等我有刀,雕成了它,却见不到你了,等再见到你,咱们都已经是大人了,我知道我不能再随便把它给你了。如今,你已经忘记了从前,我想和你一起去找回过去的记忆,即使找不回那些记忆,我们也可以重新开始。”
苏金珞看着蓝琮,心中不禁有些怜悯,这个年轻人身上背负了太多的沉重,以至于他和原身错过了,不过原身已经死了,她和他根本没有旧情可续呀,头疼!
要不要对他说出实情,自己不是原来的苏金珞了,不过他是修道的人,和道士差不多吧,道士貌似是抓鬼的吧,自己这种情况算什么啊,算借尸还魂吗,他会不会信,会不会把自己抓起来啊?!
苏金珞看着蓝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瑟缩了肩膀,他如果知道和他有过去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会不会迁怒她啊。算了,还是别瞎说什么大实话了。
“你不是修道的吗?修道之人不能谈男女之情吧!你师傅呢?他不管教你吗?”苏金珞向窗外张望着,外面院子里有几张熟悉的面孔,是以前在清风明月斋和文墨千古见过的伙计。
“修道只是为了修习生门术法,需保持童子之身,如果……是为了你,我可以舍弃这身修为……”蓝琮垂眸,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当初也不会跟她说那样绝情的话,他既不能给她安稳的将来,也不能给她作为丈夫的关爱,什么都给与不了她,他只能选择放手。
“我,都已经嫁人了,不能再和你一起了。”苏金珞吞吞吐吐的说着,“其实,裴珙对我还可以的,你可以找个别的女人和你一起的。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放我回去吧。”
蓝琮默默收回手,把沉香木小狗放回袖子中,“我都已经把你带来了,你回不去了,裴珙不会接受一个妇德有失的妻子,而我会好好待你的。”
固执!苏金珞颓然的叹息一声。是不是男人都固执?貌似固执的男人危险又不好相处!
她回想起丁昭鹏,她多次想和他分手,每当她酝酿很久,刚要开口的时候,他都会喝止她,他不许她说出来,甚至在她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他一再的向她强调不会同意分手,如果她敢跟他分手,他就杀了她。
如果她跟蓝琮说不想和他一起,他会不会杀了她啊!有可能,丁昭鹏看着似乎是个很冷静的人,骨子里却无比的疯狂,蓝琮和他有一点很相似,就是看着冷静,搞不好骨子里也是个疯狂的家伙。还是先什么都别说了,找个机会逃跑吧。
院子里有些声音,蓝琮出去了。苏金珞趴在窗口向外张望。
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人在院子里扔下两样东西,隐约听见他说,“看好了。”
然后白衣人走进一间房间,蓝琮跟了进去。
等那些手下把地下一大一小两个东西扶起来时,苏金珞才看清原来是两个人,咦,其中一个看着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