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守将见援军来了,士气大振,在城头拼杀。
而方天定的军队猛见身后有官军杀来,大惊失色的同时,心里都清楚,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杀进城内,夺取城门的控制权,将朝廷的援军挡在城外,否则被双面夹击,只有被剿灭的下场,所以都拼了命的往城头冲杀。
高铭看出敌军的意图,如果叫他们打开城门,叫所有敌军都进入而将朝廷官军挡在外面,那么裹挟了全城百姓做人质,后果不堪设想。
“坚持住!最后一刻绝对不能功亏一篑!”高铭大喊道,话音刚落,只觉得整个城门楼都是一震。
肯定是城门受到了攻击,高铭下了城楼,来到城门处,这时,城门又发出一声巨大的震动,接着是门外整齐的号子声,“一、二、三!”
很明显,外面的敌军正在撞门,随着撞动,城门哗啦啦掉下土渣,堵着门闩的守城官兵都被震得往后一个趔趄。
此时负责后勤的百姓,一个个也很害怕,问高铭,“大人,不是援军来了吗?”
“是援军来了——”高铭安抚道:“我刚才已经能看见了,别怕。”
刚说完,城门又是一声巨响,甚至能听到门闩咔嚓的碎裂声。
负责后勤的百姓们见状,有的已经怕得撑不住,掉头就往城内跑,看样子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此时从城门口上下来一个满脸是血的官兵,朝高铭喊道:“大人,又来了一拨敌军,跑到了咱们援军身后攻击!”
高铭马上返回城楼,向下一眺,果然就见花荣他们身后又出现了一队方腊的红头巾队伍,想来是分兵到其他各门的军队折返回来了。
“这、这是在咱们的人外面又围了一层啊。”一个守城军看到状况结结巴巴的道。
杭州主城外面是方天定的攻城军,之后是朝廷的援军,再之后又是方天定的敌军,一层围一层。
此时就见花荣带领的军队,分兵两路,一路打身后的敌人,一路继续攻打前方攻城的敌军。
攻城的方天定敌军看到自家也有援军来了,更加卖力的攻城,而守军也明白,胜利在望,拼尽最后的力气也要守城。
护城河内堆积的尸体,染红了河水,堵塞了河道。
高铭看了眼,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好不容易忍住了,立即大喊道:“援军已经来了,坚持就是胜利!”
“坚持就是胜利”短短的六个字,却是眼前境况最精准的描述。
轰隆一声巨响,城楼为之一动,高铭探头就见城门处的敌军再次朝城门发动攻击。
虽然城上的人又是扔檑木又是倒热油的,但也不能尽数都攻击到敌军身上。
高铭发誓,等这次胜利了,一定要把城墙改造成凹字型的,这样有人攻城门,两边城墙上的守军更容易发动进攻。
“大人,城门顶不住了!”城门守军来报,“请调兵支援——”
哪里还有多余的士兵支援,高铭见城墙上的人也将将够抵挡的,甚至还在不足的边缘徘徊。
高铭又转身下了城楼,见外面的攻击愈发猛烈,。
咣地一声、两声、终于在第三声的时候,门闩咔嚓一声从中间断裂,大门打开一道缝隙,都能看到门外的敌军杀红了眼的眼睛。
“关城门!”虽然知道自己力气微薄,根本没什么用,但高铭还是加入了抵御的行列内。
“援军来了,再坚持,再坚持一下!绝不能叫他们进来!”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忘记了害怕,只有一个念头,希望近在眼前!绝不能倒在这里!
极端的恐惧下,人对时间的感受变得扭曲,耳畔全是来门外的喊杀声和惨叫声,高铭觉得像过了几百年那么久。
渐渐地,来自城门外的攻击停止了,众人也感觉到了,下意识的放松力量。
突然,城门瞬间被撞开一道缝隙,而缝隙内是方天定军队的具具尸体,几乎将城门口塞住。
此时,高铭看到一个敌军心口被枪尖刺破,倒下了下去,亮出他身后的武将来,正是花荣。
花荣带领人马,在城门被撞破的千钧一发之际,将敌军歼灭在了城门口。
高铭清楚的看到了花荣,但花荣忙于厮杀,根本没发现城门后有高铭的身影。
高铭就见众人缓缓将城门再次关闭,隔断了他看向花荣的视线。
城门的危机解除,高铭折返回了城门楼上,见花荣已经带了一批人掉头去杀方天定的援军,而另一批则在城墙下斩杀攻城的敌军。
“高大人——”城下有人喊他。
高铭低头一瞧,原来是史进,与敌军拼杀的功夫看到他,还不忘跟他打招呼。
史进旁边还有一个人,使一根水磨禅杖,铲翻一人后,也跟史进仰头看城门上,“洒家原来还不信,竟然真是高大人。”
鲁智深?史进调到了花荣麾下,可鲁智深没有,他应该还在梁山军中,如果他在这里,那么其他人……
高铭往下一看,就看到乱军中,有头陀挥舞两把明晃晃的戒刀,有满身黑肉的魁梧大汉挥舞双斧。
再看骑兵中,果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比如有个使狼牙棒的将军来回砍杀。
虽然看不清脸,但那武器,那铠甲,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秦明。
形式开始逆转,城墙上的敌军越来越少,掉落城下的,不是摔死,就是被援军砍杀,而敌军的增援也面临朝廷的围剿,没有兵力再攻打城池了。
此时,在远处指挥的方天定见状,就要带人杀上去,但被石宝拦住,“殿下,朝廷的援军来了,大势已去,撤兵罢!”
同为方天定手下元帅的司行方担心的道:“之前带兵攻城的邓将军还没回来……”
石宝咬齿道:“按理说,这么长时间,邓元觉应该已经打开城门了,如果没有的话,就是凶多吉少。”
按照邓元觉的功夫,如果能上城门楼,肯定能杀到城门口,打开城门。
如果没有,那么他一定在哪里被绊住了,或者更糟糕的,已经死了。
四个元帅来打杭州,现在已经没了两个,剩下的石宝跟司行方心里都不是滋味。
方天定根本不听石宝劝阻,“究竟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说罢,打马就朝乱军中冲去。
见太子上阵杀敌,石宝和司行方哪敢不从,也都拍马跟上,手下的骑兵和步兵也都跟了上去。
这些是他们手中最后的底牌,一般是撤退时掩护自己用的,但现在连这些兵力也投入了,不死不休。
高铭在城门楼上,就见猛地又多出一彪方腊的人马来,心里一紧,赶紧看下面的战况。
可是两方军队打到一块去了,乱成一片,根本看不到花荣在哪里,倒是就见赤发鬼刘唐正拿着朴刀砍杀,如入无人之境。
但是突然间,背后冲来一个敌方将领,抡起流星锤对准他便是一下,动作之快,等周围其他人发现,刘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高铭之前在方天定身边就见过这个拿流星锤的将领,想必是四元帅中的石宝。
“还我刘唐兄弟性命——”梁山军中一人拍马去追石宝,但那石宝回头冷冷一笑,拿出劈风刀,猛地调转马头,迎面一斩,就将这梁山军将领砍成了两半。
高铭看得一惊,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石宝如此凶悍,引得周围数人一起围攻,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游刃有余,眨眼间,又将一个梁山军将领砍死马下。
跟好几个将领斗了十几个回合,找准空隙,打马去找太子方天定,终于在乱军从中,找到了腹背受敌的方天定。
“殿下,撤去昱岭关吧!”
歙县昱岭关由他们方腊军的庞万春把守,从杭州向西三百里,骑马快的话,明早就能达到。
方天定眼见带来的军团几乎全军覆灭,悲痛欲绝,万般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但是现实又无情的不给他其他选择,最终他还是妥协了,叫喊道:“撤!”
亲自拿出撤退的帅旗,舞动几下,便骑马杀出敌阵,向昱岭关撤退。
“方天定逃走了——”
“我们赢了——”
“杭州城守住了——”
眼见最后一队头戴红头巾的骑兵跟着方天定离开,消失在视线内,高铭只觉得双膝一软,扶着城墙,才敢出了一口气。
他这才发现,他后背的衣裳早不知道被冷汗透湿几遍了。
额头更是跟水洗的一样,全是汗珠。
但是,这时,他看到有官军奔着方天定的军马追了上去,只留下一部分守护杭州。
高铭看到留下的这部分官军朝城门走来,带头的正是周昂,高铭认识此人,赶紧吩咐人将城门打开,放官军进来。
城门口堆积的都是敌军的尸体,好不容易拖拽开,让了周昂等人进来。
周昂一进城就着急的问道:“高大人呢?”
高铭疲惫不堪的走出来,“我在这里。花将军呢?去追方天定了吗?”
“嗯,方天定他们必然逃向最近的昱岭关,在他们入关前,抓住他们。”
这样是意料中的事情,但高铭心情还是忍不住有些低落。
“高大人,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小可听到高大人被困杭州城,内心如火焚般的焦急,星夜赶路,终于赶上了——”
没见到人,先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
高铭四下看,谁在说话,人在哪里?
就见从一群高大的将领后,挤出一个黑胖矮挫的人来,正是面容哀戚的及时雨宋江。
此时此刻,劫后余生的高铭就当宋江说的话是真的,“梁山兄弟们都来了吗?”
“都来了,只是刚才被方天定的元帅害死了刘唐、邓飞和鲍旭三个兄弟。”宋江说着,已是泣不成声,“可怜三位兄弟,葬身杭州……”
吴用也从人群中出来,劝道:“哥哥节哀,各有天命,强求不得。”
高铭沉重的一叹,果然征方腊对梁山是命中注定的一道坎儿。
周昂庆幸的道:“高大人,我们之前接到消息,说方天定带了人马攻打杭州,就赶紧赶了过来,王将军仍带着军马继续攻打润州,我和花将军则带人赶来杭州救援。老天保佑,幸好赶上了。”
就差那么一丁点,杭州沦陷,高衙内战死,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让周昂吃惊的是,他本以为高铭会逃走,毕竟杭州这边也能提前接到消息,知道方天定要来打他们,没想到高铭不仅没退,还组织全城官军进行抵抗。
高铭目前处于重大惊吓后的虚脱状态,麻木的点点头,“是啊,好险。”
差点以为要死在这里。
这时有人来报,“大人,赵约赵大人身死殉国,赵大人跟陈大人正赶过来。卢俊义将涌金门潜进来的敌军尽数抓了,都关牢里。”
高铭颔首表示知道了,对周昂有气无力的道:“还请将军调拨将领代替杭州驻军守城。”看了眼周围伤痕累累的军士们,“他们需要休息……”
能活下来的都是命大的。
“这个自然。”周昂吩咐旁边的牙将安排军防,然后对高铭道:“我来驻守城池,大人亦可以安心休息了,等花将军回来,由我接应。”
高铭想到花荣他们去追方天定,心里还是不踏实,“对了,昱岭关的守将是谁?厉害吗?”
“似乎是……绰号小养由基的庞万春吧。”周昂道:“不过大人放心,我相信花将军他们一定能赶在昱岭关前逮住方天定。”
“庞万春?”高铭心里一凉,竟然是这厮,赶紧道:“备马!我要过去瞧瞧!”
时迁急了,“大人,您就别去了,您有什么吩咐,我带过去,您还是休息吧。”
庞万春绰号小养由基,养由基是春秋时的一个神箭手,百步穿杨就是他的典故。
庞万春能叫这个绰号,自然也是个神箭手,只是这厮阴毒,惯会射冷箭射毒箭,按照原轨迹,史进就是死在他手里的,再者,现在情况有变,他和花荣都是神箭手,保不齐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高铭还是决定自己走一趟,叫时迁传令,根本说不明白,而且他待在城内,担心花荣,也根本休息不好。
此时,正巧卢俊义骑马赶了过来,原来他抓净了潜进城内的敌军后,特来找高铭复命。
知道敌军败走,卢俊义说不出的开心,仿佛经历了人生中一大磨难,正要下马高兴的跟高铭说话,就听高铭道:“卢员外,你随我走一趟昱岭关。”
卢俊义刚下马,就又骑了回去,虽然不知道去昱岭关做什么,但高大人让去就去吧。
“大人,你就别去昱岭关了!不管追不追上方天定都有一场苦战,你不要去冒险了!”周昂急道,就差说刚把你救回来,你再出去闲逛把命丢了,太尉还不得杀了我们。
高铭连连摆手,“不要再说了,你调拨些人马给我,护送我去昱岭关!”
在场的人,除了宋江和吴用这两个“知道内情”的人外,都竭尽所能的劝阻,但高铭不为所动,还是骑了马,带着卢俊义和一些人马直奔昱岭关。
一路上可见丢弃的铠甲军旗和零星的尸体,说明他追踪的方向是对的。
中途遇到一片空地,满地方腊军的尸体和兵器,看来在这里花荣他们追上了方天定的军队,有过一场厮杀。
不过,方天定和主将应该还没擒住,所以继续往前追了。
护送高铭的军将中,有人认得路,“前方就是昱岭关了!”
高铭心想,可算到了,再继续骑马,他骨头架子就快散掉了。
他现在完全靠一口担忧花荣的气儿死撑着呢。
沿着一条路不停的奔驰,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仍隐约可见前方星星点点的火光。
高铭认出眼前的士兵穿的是官军的衣裳,晓得这就是花荣的军队了,大喊道:“我是副枢密使高铭!”
众人听了,都赶紧让来一条路,毕竟折返杭州,很大原因就是为了救此人,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高铭一路骑马,直接到了队伍前面,就见花荣下马迎面来接他。
花荣表情十分惊讶,大概没想到他会追过来。
太好了,人是安全的。高铭勒住缰绳,“你们进攻了没有?有没有人受伤?”发问后,翻身下马。
但他一路骑马,体力早就消耗殆尽,只觉得一动,头重脚轻,翻身下马直接变成了翻身坠马。
幸好,花荣已经来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接住,抱在怀里,才慢慢放下来,还不忘担心的问,“你能站的住吗?”
一旁的秦明见了,不由得感慨,你们俩果然是真情啊。
一个听到对方被困杭州,连夜奔袭救人;一个危机解除后,就马不停蹄的追了过来。
这样的感情,就是太尉也会允许你们在一起吧。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替他们担心啊,这跟自己根本没关系!
秦明默默的自己摇头。
高铭知道周围人都看着,慢慢推开花荣,“我没事,就是骑马有些累了。方天定呢?抓住了吗?”
“你来的路上应该看到战场了,我们在那里追上了方天定他们,虽有厮杀,还是叫石宝掩护方天定跑了,不过司行方倒是被我杀了。”花荣了下身后的关隘,“他们逃进了这道关内,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强攻。”
这时,高铭看到史进走了过来,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自己赶上了,否则他恐怕要吃这庞万春的冷箭。
“高大人,您怎么来了?”史进是一点都想不通,表情愕然。
秦明在一旁直摇头,史进这脑子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去东京待了这么久还看不明白。
此时,突然就见关隘内灯火通明,竖起一道锦绣旗,旗下站了几个人影。
有两个人,正是方天定跟石宝,这两人恶狠狠的怒视关下,冷笑道:“你们有能耐便打进来。”
两人旁边还有一个拿着弓箭的敌将,同样不屑的语气道:“听说你们中间有梁山人马?啧啧,掯勒朝廷招安诰命的草寇,也敢来昱岭关前放肆。你们听过小养由基庞万春的大名吗?对了,我听说你们的将领叫什么小李广花荣?叫他出来,我教他看我神箭!”
高铭一听这语气,分明是挑衅,小养由基对小李广。
花荣肯定不能忍他。
他眼见花荣眼神不善,赶紧踮脚附在花荣耳边道:“这厮狡诈,他跟你比射箭绝对不会公平进行。”
花荣听了,对高铭道:“那你先去队伍后面,不要暴露在他面前。”他担心高铭中冷箭。
“他肯定会耍阴招,你一万个小心,”
都叫板到头上了,武将被点名单挑就没不应战的,花荣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肯定能赢。”
在心上人面前,怎么能输。
高铭见劝不了,只能将史进叫到跟前,“你护着我点,跟我到后面站着。”别因为剧情惯性,叫庞万春给史进一箭。
史进还想看花荣跟庞万春对战,但高铭吩咐了,也只能听了,一起退到有挡箭牌保护的地方。
这时就见花荣走到最前面,对庞万春冷笑道:“我就是花荣,不如教你看我射箭。”
庞万春上下打量花荣,不屑的一笑,“还当是什么英雄人物,不过是个小白脸。给你个机会,叫你看我小养由基射箭,这样,你我将弓箭都扔在地上,看谁先拾起来发箭射中对方,你看如何?”
主将对弈,旁边的人都不许插手。
高铭心揪起,心里默念,别答应别答应,可他也了解花荣的性子,面对挑衅不答应是不可能的,尤其还是两军阵前。
便改成在心中默念,要赢要赢,一定能赢。
对方叫阵,主将不迎战,被判为懦夫是没跑了。
果不其然,就见花荣朝他所在的方向瞅了一眼后,就将手里的弓跟箭囊都扔到地上,“可以。”
“很好,那么便是数三个数。”庞万春冷笑道:“一、二……”未及数到三,他就已经弯腰了。
他将弓拾起到半空中就已经搭上了羽箭,他站在高处,有地势优势,向下瞄准,十分容易,甚至不需要完全站起来。
却在这时,他猛地看到前方射来一支箭,等他发现时,已经朝他面门射来,他用尽全力一摆头,箭偏离眉心,却朝他右眼穿来,他右眼看到的最后的景象,是一枚尖锐的箭头。
他左眼则看清花荣根本不是站着的,而是仰躺在地上,朝他射出的这一箭。
花荣听高铭提醒,已经知道庞万春不会跟他公平比试。
所以一早就看穿了对方站在高处,不须直起腰就能射箭的优势,于是也利用身在低处的便利,直接仰躺在地,朝上以最快的速度开弓。
庞万春右眼中箭,痛苦的大叫一声,此时耳畔只听嗖地一声,他感受到了箭风,想来是花荣又射出了一箭。
“殿下——”
庞万春单眼一看,原本身边站着的太子方天定已经中了一箭,朝一旁栽倒,正由石宝扶着。
“撤退!”石宝试了下方天定的鼻息,脸色煞白的大喊道。
与他们不同的是,关下的朝廷军马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主将庞万春受伤,太子方天定生死未卜,昱岭关的兵马不等官军来杀,就已经乱了阵脚,纷纷撤回了关内。
打仗讲究乘胜追击,高铭见花荣昱岭关一战旗开得胜,仿佛打了一剂强心剂,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大喊道:“昱岭关后面肯定有通向山上的小路,谁带兵去后山找路?”
鲁智深站了出来,“洒家来吧,就算有路,恐怕也被庞万春他们用石头堵上了,洒家多带几个身强力壮的去搬。”
鲁智深和武松带着一队步军绕到山上去找小路,而正面则交给大部队攻克。
关内的方腊军队乱作了一团,根本没法组织有力的抵抗。
石宝和右眼缠着绷带的庞万春努力指挥战斗,但刚才太子方天定中箭,此时军心涣散,面对虎狼般的官军,毫无招架之力。
打到晌午时分,鲁智深跟武松就在关内跟正门攻打进去的官军汇合了。
一问才知道,原来半个时辰之前,石宝和庞万春就带着生死不明的方天定弃关而去了。
昱岭关城门大开,胜利光复。
快傍晚时,已经睡了一觉的高铭终于在关顶大营内见到了花荣。
花荣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才腾出空来单独见高铭。
高铭看着他,眼睛一酸,他俩算是又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想哭又想笑,“真是的,以后可不想你再来救我了……”
花荣走他跟前,刮了下他的鼻梁,笑道:“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来救你?”
“是我没说明白,我不是让你不来救我,是希望我以后别再遇到危险,这样就不需要你来救我了。上梁山那次是,这次也是。”
花荣微笑看他,“那你还记得咱们在梁山重逢的时候,是什么情景吗?”
高铭当然记得,花荣把他抱进了怀里。
他大概猜到花荣想做什么了,把上次重逢的情景用话引出来,就是想有样学样再抱他一次,不禁小声嘟囔,“能不能别每次都一个样儿?”
话音刚落,花荣突然打横将他抱起,低头用鼻尖蹭了下他的,然后笑看他,轻声道:“那改成这样抱,算有新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