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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风雨如晦故人回(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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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两点红芒闪烁在夜空,越来越近,一架银色的小飞机如同鬼魅般从无边的黑夜中显露了出来,缓缓降落在位于我市近郊机场的停机坪。

各位旅客,由北京飞往我市的

在机场播音员甜美到有些做作的声音中,我收回了一直望向窗外停机坪的目光,当先站了起来,身边众人纷纷跟着起身。

到哒到哒!这个贱货终于到哒!!

地儿的说话在我耳边响起,心底深处那股被刻意压制的情绪波动却依然从他急促的语调和有些泛红的眼眶中,表露无遗。

我的心无来由地剧烈跳动起来,满腔的高兴与期待突然之间就被一种不合时宜的荒谬情绪所掩盖。

就如同多年前,拿着不及格的考试成绩去通知父亲开家长会的感觉一般,忐忑、紧张、慌乱,却又那么真实。

是啊,回来了!在外逃亡将近六百个日夜,厦门一别之后,就再也未曾见面的险儿,终于回来了。

我的兄弟,回来了!

我无法控制地小跑着奔向了出关通道,身后响起脚步一片

自从三天前,明哥和牯牛出事之后,我的心里没有片刻安宁。巨大的恐惧与疑虑如同一只大手,紧紧掐着我的脖子,一天比一天更紧。

事发后的第二天一大早,老鼠就主动找上了门来。

见到他之前,我以为他会说,这只是手下小弟之间的一次偶然冲突而已。但是他并没有这样,他还是一如既往高明的让人感到心寒。

当时,他给了我一个近乎完美的回答:小钦,你还记得前几年那个岩场的事情吧。我已经是第二天就准备交钱了,义色从我手里抢走!他托人给我带信,要我最好别调皮!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忍了!这次的事也是一样,前几天和你吃饭,我告诉你那个停车场的事,我都已经把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结果,他还是要抢!小钦,义色没有给我活路走!昨天晚上,皮铁明和牯牛在巨龙,名义上是吃饭。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他们在找溪镇洪武手下的老九调枪!迟一步,小钦,但凡我迟那么一步,今天就不是我来这里找你,而是你去山上给我上香了。一山不容二虎,他不让我活,我就要他死!打流就是这么回事。小钦,你明白吧?

那缺牙齿呢?怎么回事?

买码的事,义色插手,你没有得到,你走了。缺牙齿呢?他从十三岁开始跟义色,砍悟空、剁龙袍,伏击廖光惠,义色走上来的每一步,差不多都有他在下面帮着抬脚。九一年,溪镇十杰边海洋杀洪武,缺牙齿盖将两个人两把刀,拼了老命护着洪武义色杀出重围,缺牙齿全身上下十二刀,盖将当场被杀死;九二年,胡少飞一夜掀翻何勇鸭子,连夜带人在将军的老窝堵义色,当时燕子那一枪,如果缺牙齿不挡,义色现在骨头都可以敲鼓了。还有,办宋家跃,缺牙齿一人顶罪,一走就是四五年。他出生入死跟了义色这些年,落得什么下场,你看到了。放篙子,开场子,岩场,沙场,水泥厂,哪一门生意有他的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出来混不怕大哥不抬举,就怕大哥不公道。义色手下八大金刚,除开雷震子不说,缺牙齿出力不比别人少,可是而今哪个不比他混得好?本来是他的东西,都被拿了,小钦,假设换做是你,只怕你还忍不了这么多年吧。小钦,这件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答应过你的,我记得。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夏冬也不要紧,我只请你好好想一下,我们这些江湖上的人,刀口舔血求的就是个财,对吧?你们几兄弟的根基现在已经不在九镇了,我的手也伸不到市里来,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我们之间都没得半点利益冲突。而且,这些年来,我们不说是兄弟,至少大家相处的也还算不错,我实在是没得丝毫动你的理由,动你也给我带来不了任何好处。小钦,我夏冬应该不是个蠢人吧,为了一个没有好处的事,我会结下你这样可怕的仇人?再说了,讲句不好听的话,你而今跟的是哪个?廖光惠!我和黄皮都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要赚点钱,哪个端我的饭碗,我和哪个玩命!但是钦哥你,我那天就已经给你说了,你放一百个心!出事了我负责!不挡我的财路就是朋友!我夏冬从来不动朋友!

老鼠的话,我连半个字都不信,但是,却又找不到任何一点值得反驳与怀疑的地方。

因为,他说的对,他抓住了整个事件最关键的核心:这是生意的纠纷,是利益的冲突,是流子打流的根本。

如果换做我是他,我也会先动手办了三哥。

而且更重要的是,对于这场纷争而言,我是个不定数,却也的确是个局外人。

所以,我只能无言以对。

我只希望险儿快点回来。

我敏锐大胆,善于行险;小二爷缜密入微,小心翼翼。我们两个之间的配合,通常而言,都足以应付大部分的问题,但我们却都有一个缺点,我们都想得太多。

有些时候,有些情况下,想太多的人更加容易陷入迷雾当中。

而险儿完全不同,他直接果断、锋利尖锐得就像是一把利刃。遇事之际,他很少过多纠结,却往往更能直抵本质,一针见血。

也许只有他,才能看透九镇那一团乱麻背后的真貌,才能更加直截了当的解决黄皮。

我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通往大厅的电梯,在人流中,我首先看见一双腿随着电梯的速度,慢慢下移,下移;接着就是腰部,肩部,下巴

我的瞳孔越来越大。

钦哥,看!险哥!

贾义喜不可抑的说话声与周围众多兄弟们的疯狂欢呼同时在大厅里爆发了出来。

电梯上所有的人们都望向了这边。

目光在这一刹那完美对接。

一种强烈到让我鼻子有些酸楚的感觉涌起,看着不远处那个熟悉无比的身影,我笑了起来。

险儿变了。

我们拥抱在一起,握着双拳疯狂地捶打着彼此的背部,大跳大笑。那一刻,再也没有了大哥小弟,没有了拘谨礼节,每个人的眼眶都在泛红,每个人的嘴里都在狂叫。

险儿,这个面部被烧伤都不曾哭过半声的男人居然情不自禁地低声哭泣了起来,脸深深地埋在我、小二爷、地儿三人的怀抱中间,如同荒野孤狼般从喉咙最深处发出了一阵阵刻意压抑的低嚎。

站在机场门口那辆奥迪a6的前面,他笑意吟吟的看着我们说:享受厅级干部待遇,看来老子不在,个个都升官发财,日子过得蛮好啊。

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小二爷第一时间就将车钥匙掏出,抛给了险儿:从今以后,这个就是你杨厅长的。

没有虚假的客套,没有半点的不舍,也没有大喜之下的忘形,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每个人都面带笑意,情真意切。

那一幕落入我的眼中,恍惚之间,我觉得好像人生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我们还是当年那几个在小小九镇上,一起无忧无虑共同长大的少年。

但是,终归还是变了。

险儿,真的变了。

他更高更瘦更黑,这种黑里却带着一种以前没有的,只有长期经过高原上的紫外线才能照射出来的暗红。

站着不动的时候,他的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深深钉在无尽冰原上,迎着朔风而立的钢条,笔直、粗粝、坚不可摧。

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惜语如金,整天都是一脸深沉装酷的样子。

如今的他见到任何人,都会露出从来没有过的亲和微笑,礼貌问好,温润

而老到。只是,间或中眉眼转动的那么一瞬,峥嵘偶显,一股强烈到让人几乎不敢直视的铁锈寒霜,就会扑面而来。

只不过,当我们坐上车,送险儿回九镇家里的路上。

我突然发现,在险儿不言不语,静静凝视某处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不再有以前那种虽然凌厉却依然闪烁灵动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从来未曾见过的奇怪东西。

就像是一条刚刚被剖杀之后,放在砧板上的鱼,眼眶中只剩下彻底的空洞无物,没有任何情感与灵魂的存在。

那是一种带着死气的神态,看不到对于生命与美好的一丝牵挂,甚至连绝望和悲伤都没有,就仅仅只是冰封千年的波澜不惊,无忧无喜。

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而经历的那些又改变了他什么。

我只晓得,这是我,第一次清晰体会到来自于险儿的恐惧。

第二天下午,和父母家人诉完离别情之后,险儿开着奥迪回到了市里。

小二爷一大早就已经在我市最豪华的珍珠酒店顶楼订了一个包间,在那里,我们兄弟四人进行了一次已经暌违两年之久,完全私密性质的豪饮。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仅再次发现了险儿身上某种巨大的改变,而且还真正改变了我们所有兄弟的一生。

那天酒席开始之后,险儿就表现得前所未有地话语极多。

我们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感受着,摸索着,他遗失在我们生命中的这两年。

那些岁月中,他在天山脚下的牧民家里就着五十二度的呼白王吃过正宗雪线羊;也在东莞的小发廊里为了四川开县苦命女子的百来元和企图跑单的嫖客打架。他感受过内蒙古师范大学的蒙族少女那双修长有力的双腿夹在腰边,欲仙欲死的滋味;也曾被出生入死的朋友误解出卖,连夜逃窜百里,露宿街头。他在呼和浩特红旗街和入室偷盗的小偷碰了个照面,反倒一起吃了顿烧烤;也在遥远的边境线上,本是要去做生意,却变成刀刀见肉,黑吃黑抢了俄罗斯流子的钱。

他甚至还去过外蒙古,参观过故宫,走过一段丝绸古道,看过敦煌莫高窟。

总之,他就那样时刻绷紧了一根神经,顶着常人完全没有办法忍受的巨大生存压力,走遍大江南北,看尽关山万重,熬过了逃亡生涯中,那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两年。

当他絮絮叨叨说着的同时,我们杯中的酒也在不知不觉一瓶瓶的减少。

我知道,我们每个人拼着老命喝酒,却都一言不发的原因。

是因为,我们根本就说不出来。

无论是谁,今天能够舒舒服服坐在这里,都已经欠下了眼前这个人太多太多,而这一切,需要用很久很久去还。

同时,我们也会发誓用自己生命来保证:别人欠下这个男人的,终有一天,我们会让他们千倍来还!

这样沉寂的气氛过了很久,不知道何时连险儿都已经不再发言,只是抽着烟,机械地用手指一下又一下,敲击玻璃杯。

奢华瑰丽的豪包在沉默中额外地透出了一种让人心底发虚的味道。

我曾经几次想要张口来改变气氛,却发现说不出任何一句自己觉得恰当的话语。

最终还是地儿的浪漫情怀改变了这让我感到非常不适的气氛。

他猛抽了一口烟,刻意将语调放得舒缓,轻声说道:呵呵,听你这么说,那边物价还是不高啦。搭顶帐篷、买匹马,也算是有车有房。呵呵~~~~说完之后,他自己好像有些想笑,却先勉强克制了下,非常奇怪地表情,有些紧张拘谨地四处扫扫我们其他三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也不知道谁带头,所有的人同时疯狂大笑了。

妈了个逼!地儿,说贱话你认第二,没人第一!下回跑路,你去,老子在那里有熟人,帮你搞车搞房。哈哈哈哈哈哈!

轻松愉快的气氛在笑声骂语中再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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