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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消息给外婆说了一声,从家里赶到医院的时候,武昇、小二爷、险儿、地儿四个人都已经全部到了。红杰也在那里,胡玮贾义简杰等七七八八的还有十几个小弟朋友。
袁伟脑袋上被酒瓶砸开了三道口子,手背上也被玻璃渣划掉了一大块皮。我去的时候,医生正在帮他缝针,疼得他呲牙咧嘴的,看上去脸色很苍白,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血,和我打招呼也是有气无力,问他怎么了,他说人没有精神,浑身乏力,有点混混沉沉的想睡觉。
最后医生帮他清理完伤口之后,告诉我,袁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基本都是皮外伤,只是血流得有点多,唯一麻烦的是稍微有点脑震荡的迹象,今晚可能要住在医院里,观察一下。
刚和谈完,癫子也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昨天下午,三哥和明哥就一起出差去了,只留下癫子和牯牛、武昇三个人在水泥厂里管事。一个小时前,武昇得到袁伟受伤的消息后,马上来了医院。等武昇刚走,癫子和牯牛两人一商量,还是有些不放心,干脆也就赶了过来看看情况。
等袁伟彻底安顿好,在病床上躺下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告诉了我们事情的详细经过。
发生冲突的时候,罗佬嘴巴上始终都很嚣张,但开袁伟脑袋的人并不是罗佬,也不是鸡青。从头到尾,鸡青根本就没有动过手。真正下了狠手的是和罗佬他们一起吃饭的两个陌生人,袁伟也不认识。
而整个过程中,最让袁伟伤心的是,他对小芳那么好,可当他被打的时候,小芳居然若无其事的站在一边,挽着鸡青的手,连劝都没有劝过半句。
说到最后,袁伟还抓着我的一只胳臂,有些欲语还休的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对我说:
胡钦,你,你,你看,要不小芳,小芳就算了吧。其实我也不恨她,真的,这个事说起来也怨不得她。你就莫要找她的麻烦了,好不好?
我看了袁伟半天,最初袁伟的眼神中满是祈求,后来就慢慢的变成了羞愧。走之前,我轻轻扒开了他的手,给他说:
好,你放心,好生养伤,其他的事我会看着办的!
我没有当面拒绝袁伟,那是因为病房里的人太多,我不想让袁伟下不来台。
但同样,我也没有答应袁伟的要求。
因为,我根本就不准备答应。
小芳,我和她并不熟,也就是她和袁伟在一起的时候见过几次面,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一个女孩,走到哪里都紧紧挽着袁伟的胳臂。袁伟对她相当好,要什么就买什么,差不多是百依百顺。本来看在袁伟的份上,我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也还算过得去。
但是,刚才听袁伟所说,这个婊子居然表现的那般无情无义。
既然如此,也就莫怪我心狠手辣了。
毕竟,道上的朋友都知道,我们兄弟六人本来就是一体,动了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仅仅只是他个人的事情,而是侵害了我们这个整体的利益。所以,无论当事人自己想不想复仇,都必须要从全盘考虑,而绝对不会是以个人意志所能够决定的。
向志伟、大脑壳、五癫子、缺牙齿,所有打我们兄弟的人,我们都报了仇,有些时候就算明知道搞不过对方,被弄死前,也一定要先脱他一层皮。
正是因为我们紧紧抱团,毫不留情一致对外的这个态度,才让我们走到了今天,这是我们立足于江湖道上的根本,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有分毫动摇的。
这次自然也不能例外!
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都绝对不能开这个先例。
癫子一看我们个个都满脸杀气,情况很是不对头,赶紧要我们先冷静,等三哥回来再说,我坚定拒绝了癫子的好意。
首先,这并不是件多大的事,对方也并不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杀鸡儆猴,在其他同样对我们有所不满的潜在对手看来,才更有震慑力,因此,我不认为有丝毫等待的必要。
其次,我心底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想法,我觉得不能每一次出了问题就指望三哥。如果未来有一天,我也想要混到三哥那样,那我们兄弟就必须要学会自立,必须要自己单独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胡钦,我们九镇六帅,就算没有了三哥的帮助,同样也是惹不得的。
结果,没想到,我们这一办,真的就办出了大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六兄弟养成了一个不自觉的习惯,那就是不管之前大家的看法怎么不相同,只要当我真正做出了一个决定之后,其他的兄弟们就不会再继续多说半句话,都会对我无条件地支持。
这天也是一样,大家都一致决定复仇,包括小二爷在内。
所以,面对着心意已决的我们,意识到自己的劝阻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之后,癫子也只得无奈地放弃。
几兄弟经过了短暂的商量,决定先去罗佬家抓罗佬,再去浪之夜发廊里面抓鸡青和小芳。
本来小二爷和地儿,武昇都有些不同意去抓小芳和鸡青,因为袁伟自己说了,他们两个都没有打,没有必要去抓他们。
但是我一定坚持要抓,最后在我发火之前,他们也就同意了。
为什么我觉得要抓?
因为,归根结底,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小芳和鸡青两个人。
在整个过程中,他们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打袁伟的人却是他们的朋友,而且他们始终都在放任不管,并没有试图制止事情发生。
尤其是小芳,她的行为是赤裸裸地背叛了袁伟。
如果不抓他们两个,那是不是等于告诉了其他人,只要你们自己不亲自动手,那么背叛我们就是没问题的,甚至你们喊其他人打我们也没太大关系。
假如我们真的这样做了,今后会引起什么样的恶劣影响?我不明白其他兄弟为什么想不通这点,但这样简单的道理,对我来说却是不言而喻。
更何况动手打的那两个人是谁,连当事人袁伟都不认识,我们又要到哪里去找呢?当然只有找鸡青咯,不认识你的朋友,找不到他们,不找你找谁?
不过,话说回来,动身出发之前,虽然我决定了要抓小芳,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会打女人,我本意最多也就是威胁吓唬一下就够了。
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没有打过女人,我也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我始终认为,女人不是用来打,而是用来疼的。
但是接下来,在极度的愤怒之下,我居然连打了两个女人,很不英雄,也很龌龊。
只不过,要是换了现在,我想,我还是会打。
因为,江湖路上,有些根本是动不得的!动了,别说女人,老人我也打!
于是,意料之外第三个巧合也随之出现。
浪之夜发廊的老板有两个,其中一个是老鼠的亲堂哥,而浪之夜发廊在老鼠出狱之前就已经是由缺牙齿看的场。
简单思考之后,我决定,缺牙齿那里到时候再说,现在红杰反正也在跟前,先给他打个招呼,要他去和老鼠说一声。
于是,我把红杰叫到了一边,给他说了,他交代我不要在浪之夜里面搞出大事,我答应了他。
说完,红杰先行告辞离去。
有了小弟还是很好的,他们听说伟哥出事后,都前后脚赶了过来,而且有的人还带了家伙。
但是最后,我没有带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包括胡玮和贾义,简杰,就只有我们五兄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觉得最好还是只要我们五个去。
我也劝癫子先回去,癫子死都不听,无论如何都要和我们一起,甚至还火冒三丈的警告我说:
胡钦,我不管你把我当不当哥哥,但你是义色的弟弟,就是老子的弟弟,你今天要是不要我去,你也别想去,你动一下,老子今天就弄死你。你试试看!!
话说到这步了,也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于是加上癫子,我们六个人,一起走向了罗佬家。
没想到,狡猾的罗佬,他居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