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华虽然不爱念书,也不喜欢背东西,可终究天资聪慧,作为剑灵的时候就跟在风鸾身边,风鸾学什么他就学了什么,后来破壳化形的百年时间里也没少被一对一辅导,自然是根底深厚。
加上风鸾有意放水,让他不过一天时日就通过了考较,得以拿到双修资格认证。
但接下去的事情却大大超出了夕华的预料。
洞房花烛,高床软枕,本是极其和美缠绵,过程也该熨帖动情才对,可,谁能想到,这个过程会是那么、那么漫长……
整整十个日夜,他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身体力行到极其倦怠,就换成神识交融,待身子稍微恢复了力气就再换回来。
换成常人,还能借口累了饿了来歇一歇。
偏偏他是剑灵化形,本就不需吃喝,身体又是得了凤凰翎羽与谭先生帮扶,双重加固过的,更是结实得很,完全折腾不坏,种种叠加之下,让他连休息的借口都没了。
于是,一套双修功法下来,就是十日十夜。
夕华就差哽咽着念一句:
你们修真界实在是太可怕了……呜呜呜……
等终于结束时,两眼一闭就睡了过去,连穿衣裳的力气都没了。
反观风鸾倒是神采奕奕,不仅不觉疲累,反倒精神许多。
她先是将霞帔放到一旁,转而取了往日里穿惯了的红衣,又将散落一地的凤钗翠环施法收好。
她起身到了妆镜前,挑挑拣拣,最终只用一根玉簪绾发,思量片刻,又取了石榴色耳珰戴上,多添了一层喜气。
待收拾停当,她才坐回到榻边,靠着软枕,笑着瞧自家郎君。
不得不说夕华生了一副顶顶好的相貌,即使现在双目紧闭,睡意深沉,却依然能看得出俊俏非常。
就是脸色苍白了些。
风鸾下意识抬起头,瞧着妆台上面摆着的水镜,从里面清楚瞧见她自己面色红润的娇俏模样。
这让她颇为无奈。
按理说,双修之法是对双方都有助益的。
尤其是夕华修为不及风鸾,而此法对修为稍弱者的好处要来的更高,夕华该是进补颇多才对。
偏偏这人爱极了风鸾,生怕她不舒坦,便是格外努力认真。
一边非要做好娇娘画册里面的式样,一边又得兼顾运行柏舟的合欢心法,两边都要的结果自然是格外费力。
一番折腾下来,风鸾自然是舒坦极了,却把他给累了个够呛。
如今单瞧二人面色,一个苍白无力,一个红光满面,换个不知道的,还以为风鸾新婚之夜采阳补阴,把新婚郎君给纳空了呢。
纵然知道双修于他有益,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担心。
风鸾微挽袖口,细软指腹点在男人的额间,用灵力细细查探。
大约是之前夕华过于卖力,以至于体力耗尽,灵气也被他用了个干净。
但正因如此,效果才是极好,纵然现在仍在睡梦之中,身子也在不自觉的运行吸收周围灵气,速度更是快的惊人。
丹穴山本就灵气充足,想来要不了多少时候,夕华的修为就能更胜从前。
风鸾这才放了心,手却没有收回。
她的指尖微微向下,在他鼻梁上轻刮,见他还没动静,又捏了捏他的脸。
确定这人真的睡熟了,这才松了手。
抬手将架子上的黛色长袍招来,风鸾略想了想,原本可以用法术帮他将衣裳自行穿好,可不知怎的,她不想用,只管探出手去,将人从锦被里挖出来,风鸾亲手给他穿衣。
顺便用灵力将他身上的痕迹治愈消除,待收拾停当,便又是个健康干净的体面人。
重新给夕华盖好被子,风鸾倚着软枕又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还要睡上好些时候,风鸾便附身,轻轻亲着他的脸颊,随后落了床帐,悄然离开了树屋。
此时外面正是正午时分,阳光泼洒,四周围的楹花树灿烂似火。
过往的灵鸟都为了凤鸾驻足,羽翼交叠,口中叽喳行礼。
风鸾笑着一一还礼,偶然碰到了哞哞与毕方之子东笙,她还摘了一朵红火楹送它。
在树林里走了一阵,便行至后山。
相较于前面红火楹漫山遍野的热闹,丹穴后山要幽静许多。
不仅不见灵鸟的踪迹,就连花草树木都不惹眼。
若不是风鸾能感觉到树木有灵,还有些已经修炼成精,单单只用眼睛瞧,这里的景色竟是与修真界的寻常山峦无异。
又走了一段,便瞧见了一小片桃林。
这会儿桃花盛放,粉艳争辉,稍一靠近就能闻到淡雅馨香。
而在花朵环抱之中,有石桌石凳,此时灵姬便坐在桌前,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正拿着一根桃花枝,目光认真的打量着上面的花瓣,也不知在瞧什么。
风鸾原不想前去打扰,但灵姬先一步察觉到了她的到来,回头便笑:“你可算出来了,着实让我好等。”
风鸾听得出这话里带着打趣,耳尖微热,但面上不显,只管迈步进了桃林,在灵姬面前坐下,嘴里轻声道:“倒也不算很长,吧。”
灵姬抿唇而笑:“说来也是,修道之人各有各的修行方法,有了道侣之后,双修便是极好的一条路,虽说不能以时间长短来判定修行效果,但长了总比短了强。”
对此,风鸾秉持着严谨的学术态度,表情认真地点头道:“娘亲说的是,此法着实有用,只是要劳累他了。”言罢,声音微顿,“听起来,娘亲竟也知晓双修之法?”
灵姬颔首:“这是自然,当初招揽你大师兄和二师姐的时候,我便是同去的,合欢宗那些门道我也是清楚得很。”
这让风鸾不解:“我看大师兄所说心法,合该是对修为稍低一层的人更有助力,娘亲已然飞升,那怎么父亲还未到渡劫之时?”
灵姬也不瞒着,坦然道:“效果不好罢了。”
“这又是为何?”
“你爹那人天资斐然,但更多的是用在咒符法阵上,对于心法修炼背诵口诀这些惯是不耐的。”
说到这里,灵姬声音微顿,转而碰了碰手上的桃花枝。
很快,便有一片花瓣飞散而起,化为虚幕,上面正正是云清宗山门的模样。
风鸾对此并不意外,毕竟之前便知道灵姬成仙后便是掌管天下桃花,有桃花在的地方便能探知,云清宗里面种了不少,她自然是能看的。
而虚幕最正中的便是伫立在山门前的石屏。
风鸾细细瞧着,开口道:“我记得,此处乃是宗门小考大考之后会贴出成绩的地方。”
灵姬一边晃悠花枝一边道:“是啊,自从你将你那爹爹从太虚幻境里拽出来后,我便每次都瞧着,后来他也参与大考,我更注意,结果便发觉他每次都进不去前十。”
风鸾对次颇感意外。
算起来,风少宗主也是收了不少徒儿的,虽说因为事情繁杂,诸事忙碌,大部分教养责任都放在了陆离身上,可风鸾多少也会敦促他们的学习修行,自然也会看看成绩。
虽说成绩高低与天分有关,可终究不能太差,这也是风鸾坚持每次都要放榜的理由。
只有知晓自己的排名先后,才能有所敦促,靠前的自是更加勤勉,靠后的总觉羞耻,这才能知耻而后勇。
同样的,此番成绩也决定了外门弟子是否能入内门,而内门弟子是否能出去历练也是全看成绩高低,当然不能轻慢。
但风鸾并不会强求自己的弟子们全都名列前茅,只要有所进步便是极好的了。
可自家爹爹不同,他最为年长,修为也高,怎么想也该是数一数二才对。
次次十名开外,也不知道是云清宗能人太多,还是风宗主的理论知识太不扎实了。
而灵姬已经单手托腮,嘴里念着:“我不担心他的飞升之事,天道公平,无论以何种方式入道,只要修为够深,德行够高,自然是能有位列仙班的日子,可这也有时间长短的区别,我和他总是分隔两地,总归不是好事,能多敦促一番就敦促一番。”
风鸾偏头看她:“娘亲怎么敦促的?”
灵姬微微眯了眯眼:“直接说自然是不成的,这人在双修之事上都怕苦怕累,让他背书更是艰难,我是没辙了,但我能寻到有辙的人。”
风鸾想了一圈儿,终于有了猜测:“你是说,我兄长?”
灵姬笑道:“对,便是凤王,从一开始王上就瞧他不顺眼,除了因为他将我带走,更是因为他偏科严重,迟迟看不到飞升的苗头,所以我故意到王上面前说起他的名次,王上也确实去敲打他了,这些日子,他天天都在苦读,想来效果极佳。”
这种为了敦促自家郎君恨不能让凤凰去敲头的法子,换个寻常娘子定然是理解不了的。
偏偏眼前坐着的风鸾是个能捏着夕华的脸颊,让他一晚上就背通了合欢秘法的人。
两人脑回路一直,自然互相理解。
于是风鸾颔首道:“娘亲用心良苦,劝人向学,着实不易。”
灵姬则是笑着回道:“彼此彼此,以后共勉才是。”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欣慰。
而就在此时,两人都听到了笑声。
她们顺着声音所在望去,便瞧见了娇娘手上捧着花篮,笑语盈盈地走在前面,凤王则是跟在身后,一面伸手护着她一面低声说着什么。
娇娘听完,笑的更加欢喜,直接从花篮里拿了一个早就编好的花环,踮起脚尖戴在了凤王头上。
此时的凤王玄衣红袍,看上去分外庄重,与俏皮鲜艳的花环格格不入。
但凤王却半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乖乖低了头,方便娇娘动作,然后就顶着花环,牵着娇娘的手,一并朝着山谷而去。
风鸾知道,凤王定然能知道她和灵姬再次,但却没有任何表示,想来是没打算来打照面,风鸾也识趣,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靠近了灵姬,笑着道:“兄长和嫂嫂的关系真真是好。”
灵姬也笑:“是啊,王上现在除了处置公事,便是与他那娘子在一处,种花种草,还要耕种草药,得了空闲便下山去各处玩耍,日子过得着实自在,和以前很不相同。”
风鸾好奇:“我看前面的那些红火楹长得比百年前还好些,莫非就是他们种的?”
灵姬却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温和笑道:“自然不是的,凤王其实并不太喜欢侍弄花草,看似严肃,实则处世随意,原本前山和后山的模样差不多,并没有红火楹的,后来是凰女涅槃之前种了大片,凤王也就由着它们长着,而你之前回来过一次,这些红火楹似乎有灵一般,长势喜人,这才比之前瞧着还要热闹些。”
风鸾眨了眨眼,颇为惊叹:“兄长不喜欢侍弄花草么,那他现在这般,想必是因为嫂嫂才有的改变。”
灵姬却是沉默,良久才道:“他改变的又何止这一处。”
说罢,便将手里的花枝抛了出去。
看似随意,但却精准的将树枝插在了树林中,几乎顷刻间花枝便长大成了树,桃花满了树冠,微风吹过,自是花瓣如雨。
而灵姬已经接着道:“其实我在做守山娘子的时候,就十分担心王上,他看上去一切如常,甚至相较于一般的仙人,他少了些肆意张扬,多了勤勉持重,任谁都要赞一句凤王实乃仙君典范,可是在丹穴山里呆的时间久了就知道,他的性子是越来越低沉的,越绷越紧,性情也起了变化,到后来更是连笑都少了。”
风鸾静静听着,并未发言,可她的心却跟着提起来。
毕竟,凤王这样位高权重的仙君,哪怕只是咳嗽一声都要震三震,若是出了差错,怕是要天翻地覆。
灵姬所想也是如此,只听她接着道:“那时候无人敢去问他缘由,只知道他想要寻人,寻一个女子,可他既不能说出女子名姓,也不知道女子所在,众多灵鸟还有像我这样的守山世家就算想要帮着也是无从下手,纵使凤王不提,我们也能看出,他已经为此结成了执念,而且越来越深,无从开解。”
风鸾眉尖微蹙,语气低低:“修仙之人若是执念太重,即使不成心魔,也是要被天雷多来上几道来静心凝气的。”
灵姬回道:“凤王到底不是寻常修士,他的心思坚定到能用数万年只做等人这一件事,纵然有了执念,天道也不会那他怎么样,王上是凤君,是百鸟之王,可与天地同寿,天道对他只能宽仁,也幸而后面有了转机。”
风鸾猜测:“是找到了娇娘?”
灵姬摇头:“不,是仙魔大战。”
这让风鸾微微一愣,很不理解这种祸事如何能被称为转机。
灵姬却是望着远处,声音轻轻:“此番变故乃是命中注定,避无可避,正因如此,让诸多仙凡魔物的境遇都起了变化,那个被贬斥要遭到百次轮回的魔君曾也是个良善的,却因纵容心魔肆意,不仅生灵涂炭,还掐死了他唯一的姬妾,云清宗更是被诸多牵扯,仙界中同样折损颇多,可也正因如此,凤王得以从执念中短暂脱身,必须参与到大战之中。”
后面的话,灵姬不说,风鸾也能猜到。
当他为了一件事情心无旁骛,就容易执念过深,滋生困顿。
一旦转移了助力,将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了抵御魔族上的时候,旁的事情只怕是再难想起,执念可以短暂放下。
风鸾叹道:“只能说万事万物都有两面,纵然惨烈,亦有生机,对兄长便是如此。”
灵姬托腮看她:“对你也是如此。”
风鸾以为她说的是自家剑灵重获新生,便颔首:“娘亲说的是。”
灵姬笑了笑,重新望向了凤王前去的山谷,声音轻轻:“幸而他寻到了心中之人,万万年的思念终于有了结果,我从未见过他如今这般平和模样,那人参是他的执念,也是他的心之归处。”
风鸾静静地听着,又抬头瞧着风中的桃花如雨,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望向了树屋方向,声音轻缓温和:“若能心有所归,便是天道垂怜,自然要好好过日子的。”
灵姬见她如此,就知道她说的是夕华。
也不点破,只是看向桃花,想着云清宗中同样在看着桃花的郎君,笑而不语。
又坐了一会儿,待天色渐暗,风鸾便起身返回了树屋。
她的动作很轻,怕惊醒了夕华。
不过等她撩开床幔,看着把脸埋到枕头里熟睡的男子,便知自己多虑了。
莫说是开关门这样小的声响,瞧这架势,只怕外面打雷也是惊不醒的。
风鸾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怕真的给他累出个好歹,便除了外衣,随手丢到了架子上,又踢了鞋,略一轻身就躺到了榻上。
本想半靠着查看一下夕华情况,可她刚一碰到锦被,夕华就直接转了身,一把抱住了红衣女修的腰。
风鸾微微一愣,没有第一时间反应。
也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瞬,足以让夕华将人拽到被窝里,手脚并用地锢在自己怀中。
风鸾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松一松,你勒着我了。”
可还没等说完,便见夕华吧嗒了两下嘴,然后就开始念叨:“主人,是我的主人,我一个人的……离他远点,不要和他做任务,来和我做嘛,不要理他啊……”
虽然这话说的模模糊糊,可是风鸾还是能听出这是在梦里吃了醋。
就是不知道在吃谁的。
风鸾一阵好笑,可还是准备哄一哄。
结果刚把手搭在夕华颈上,这人却是微微一缩,开始嘟囔:“不来了,真不来了……好累,鸾儿,我腰酸得很……”
风鸾眨眨眼,若不是从灵气波动上能判断出这人却是还在深眠,她还真觉得是在装睡卖乖呢。
可梦里说的话多半是真的,他说的累应该也是真的累。
风鸾也就没再挣脱起身,而是反手搂住了这人的腰,指尖在他背后轻轻揉捏,同时用灵力帮他疏通经脉。
夕华舒坦了许多,身子也不像刚刚那样紧绷,缓缓松弛下来,睡得竟是更沉了。
等他再次睡熟,原本紧紧搂着风鸾的胳膊也放了下来。
风鸾和他碰了碰头,轻声说了句:“看起来,以后不单单要敦促你修炼灵气,还要加强肉身修炼,不然总是怕苦怕累可怎么得了。”
夕华睡着了,听不懂她的话,可隐约能听出来这是风鸾的声音,这便足以欢喜,嘴角都在往上翘着。
风鸾又亲了亲他,这才起身,掖好床帐,自己则是坐到了桌前。
此时,桌上除了盛放照明东珠的琉璃盏,便是一方精巧的储物木匣。
打开来便能看到里面装着结契大典的礼单,旁边则是用法术缩小的各式礼物。
这些物件凤王只是略略筛查,确定没有危险藏匿后便一起交到了风鸾手上。
因为之前几日事忙,没来得及看,如今总算得了空闲可以查探一番。
风鸾先展开了礼单,就着东珠的光芒细瞧。
与丹穴山交好的仙人众多,无论是因为凰女的关系还是看在凤王的脸面,在贺礼方面都是格外大方。
但因为风鸾到现在都没能把人和名号对上,便先放在一旁,余下的俱是和风鸾相熟的。
龙女赠予明珠,据说与镇海灵珠一蚌所生,甚是珍稀。
洛卿泽和北海神女一同送来了珊瑚,个头极大,风鸾探了探,觉得放出来怕是要撑破屋子,就准备等下直接送去后山的深潭之中养起来。
冷玉取了千年寒冰,云玉茗带来珍奇花草,作为琉光楼少楼主的檀伐更是大方,光是礼单就是长长一串儿。
而在他们之后,便是云清宗赠予之物。
柏舟的书册,裴玞的法器,风皓尘选了上好白虹果,几个弟子也都掏了压箱底的宝贝。
风鸾一个一个地瞧了,尤其是自家徒儿们的物件,她边看边笑,准备等这段时间忙过去了就和夕华出外游历,去探一探秘境洞天,选一些好物件给他们以助修行。
最终,储物木匣里面的东西全都能和礼单对照。
除了一方金盒。
风鸾觉得奇怪,便伸手将金盒拿了出来。
此物通体为金,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图案,摸上去也并不圆润光滑,而是棱角分明。
只在底部刻了一个小小的字。
“谭”。
风鸾眼目流转,细细回忆,却并未记起自己有姓谭的亲近友人。
他又用灵力去探,发觉此物并无任何反应。
不像是修真之物,反倒更像是个寻常的盒子。
于是风鸾便用指尖拨开了上面的搭扣,挑起了金盒。
下一秒,便看到里面有东西飘扬四散。
就像是被惊动了的萤火虫,又像是散落下来的满目星光。
这些星星点点迅速在风鸾周围散开,让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下意识伸手去拢,结果便发觉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这些光点,什么都没有碰到。
与此同时,风鸾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波动。
这是已经久违了的东西,上次还是在系统尚未出壳时候察觉到类似的。
莫非这东西和自家剑灵是出自同一地方?
还没等风鸾细想,她便觉得眼前一阵阵模糊。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有个温暖沉稳的声音悠悠传来:
“凰女大婚,谭某无以为贺,便将此段记忆交付到你手上。
“系统编号6101541,此为他的前生夙世,还请凰女观瞧之后代为保管,莫要示于他人。
“再次祝贺凰女大婚,愿天地配合,凤凰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