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无殇投掷出去的酒瓢竟然是朝上的!
他缓缓转头朝秦晚烟看过来,秦晚烟原本还算镇定,可一见穆无殇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突然就忍不住回想起某个夜晚的某一幕。
她的耳根子瞬间烧了起来,都不敢再与穆无殇对视,只僵硬地看向前方。
穆无殇视线回到酒瓢上去,好整以暇,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司仪忍不住偷瞄了穆无殇一眼,才对秦晚烟道:“该皇后娘娘了。”
秦晚烟眉头微拢,极不情愿。
司仪催促起来,“皇后娘娘,请。”
秦晚烟这才将酒瓢丢出去,明明是往上的,可也不知道怎么的,落地后弹了两下,就给朝下了!!
秦晚烟真不愿意去回想,可某个夜晚的某一幕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脑海,就好似一把火,从她耳根子熊熊燃烧起来,正无可阻挡的迅速蔓延向她整张脸。
偏偏这个时候,穆无殇突然轻咳了两声,好似在提醒着她什么。
秦晚烟的脸更红了。
司仪又一次偷瞄了穆无殇一眼,忍不住笑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一俯一仰,阴阳相合,大吉大利呀!大吉大利!”
“好!这结果极好!”穆无殇呵呵而笑,赏给司仪一个大红包。
司仪连忙谢赏,心里头乐开了花,她就知道皇上是听得懂,看得懂的!
秦晚烟端坐着,恨不得捂了穆无殇的嘴。她怎么听穆无殇这笑,都觉得意味深长,不怀好意。
司仪将俩酒瓢捡起来,合二为一,取来红色捆。绑在一起。
秦晚烟暗暗松了一口气,只当将这东西丢榻下就完事了。哪知道,风俗竟不一样!
司仪竟从一个锦盒里取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书籍,不算厚但也不薄。她将这书籍放一旁矮茶几上,又将合二为一的酒瓢压在上头。
秦晚烟一眼就认出那小黑书是什么玩意,穆无殇更是心知肚明。
秦晚烟恨不得让司仪把东西都带着,滚出去。然而,当司仪朝她看来时,她还是一脸平静,好似什么都不明白。
司仪笑吟吟地凑近秦晚烟,低声:“皇后娘娘,夫妻之道,无非八个字,相敬如宾,相濡以沫。您若还有不懂的,便可在此书中寻到答案。”
秦晚烟嘴角抽搐,她若真不懂这些东西,怕是会真以为那书就是教人如何成为模范夫妻的!
她“嗯”了一声,什么都没多说。
司仪依旧觉得秦晚烟没听明白。
不过,她也不打算说明白,毕竟新郎官懂就可以了。
司仪只笑吟吟对穆无殇道:“皇上,礼已成,春xiao一刻值千金,老奴就不打扰了。”
司仪一退下,穆无殇就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
秦晚烟本就发烫的脸烧得更厉害了,她恶狠狠地瞪了穆无殇一眼,立马转身,背对他。
穆无殇心情好得难以形容,他凑近,用手背轻轻碰了碰秦晚烟的脸颊,似乎在提醒她,她的脸得有点过分了。
秦晚烟恼羞道:“这司仪是你故意找来的吧!”
穆无殇道:“冤枉。”
秦晚烟道:“什么投瓢占卜,我看就是瞎扯!装神弄鬼!”
穆无殇认真起来:“此乃天意,怎么就瞎扯了?”
秦晚烟回头看了他一眼,懒得回答。
穆无殇却追问:“分明是大吉大利的结果,怎么就是瞎扯了?”
秦晚烟推开他,不想继续这话题。
穆无殇故作严肃,道:“此乃入乡随俗,莫非是烟儿想多了?”
秦晚烟气得想咬他,这家伙还恶人先告状了不成。
她道:“司仪一开始说的是我的酒瓢为仰,你的酒瓢为俯,一阴一阳,一仰一俯,是为大吉。可你我投掷出来的结果却是阴阳相反,则怎么算是大吉大利?我看是阴阳失调,大凶之象。”
穆无殇笑着。
秦晚烟继续道:“横竖司仪一张嘴,瞎扯耍人都能说成风俗。”
穆无殇若有所思,“我当烟儿也是懂了,没想到烟儿竟真的没听懂。”
秦晚烟不解,“你什么意思?”
穆无殇道:“先前教过烟儿,烟儿当真不懂?”
秦晚烟蹙眉。
穆无殇凑到她耳畔,低声:“怎么会是阴阳失调呢?这分明是颠…鸾。倒。凤……”
听了这话,秦晚烟不禁耳根子发烫,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先前教过她?
不对……
他真的教过她……
简直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回头怒瞪,咬牙切齿:“穆无殇!”
穆无殇低下头,还挺无辜,嘀咕道:“鸾凤和鸣,正是大吉大利之象,这良辰之夜,烟儿莫要说不吉利的话。”
秦晚烟若是不够了解他,见他这样子,真会信了他是无辜的!
“坏东西,你还装!你给我闭嘴!”秦晚烟气坏了,一拳头砸过去。
穆无殇终是忍俊不禁,呵呵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秦晚烟更恼羞了,使劲拍打他,最后直接上前捂了他的嘴,“你给我闭嘴!”
穆无殇趁势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拉近。
两人四目对视,穆无殇那双带笑的桃花眼渐渐变得温柔,秦晚烟娇怒的凤眸儿也渐渐地没了怒,只有娇羞。
深夜的寂静中,红烛摇曳,情愫暗涌。
穆无殇拉下秦晚烟的手,缓缓低头而来,视线落在她的娇唇上。
纵使早就是他的人了,每次面对他这般炽热专注,这般深情款款的邀约,秦晚烟依旧会紧张得心跳加速。
穆无殇靠得越来越近,然而,就在他即将覆上她的唇时,突然“哐当”一声。
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去,只见矮几上的酒瓢没绑好,竟然裂开了,掉落在地上。
两个酒瓢,都朝下。
阴阳皆俯……
秦晚烟瞬间愣住,脑海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某个不可描述的画面。
穆无殇微微蹙眉,连忙捡起酒瓢,重新绑好,绑得紧紧的,放好。他回头看来,这才发现秦晚烟的不对劲,她连脖子都羞红了。
穆无殇看了看酒瓢,又看了看秦晚烟,思索了一番,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扑哧笑出声。
秦晚烟瞄了他一眼,立马给埋头到被褥里去,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穆无殇见状,乐得都停不下来。
他坐到秦晚烟身旁,轻轻扯了扯秦晚烟的衣袖:“烟儿若是想……也未尝不可。”
“你闭嘴!”秦晚烟急了,“你给睡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