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烟的目标虽然是棘鞭,可是她也好奇卷轴里到底藏了什么,还有“守殿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但是,此时此刻,她更希望这两个老东西别再废话,赶紧将棘鞭取下来。
她的晕眩感越来越强烈,她快撑不住了!
聪明如沅婆婆一下子就听出百里珲的顾忌。
她道:“老祭祀,先人以棘鞭束缚住这卷轴,一旦取下,所有束缚就都失效了。您放一百个心便是,老奴绝对没有打开过卷轴。待会,棘鞭和卷轴取下后,老奴定原封不动交到您手上。”
她再一次福身,“还请老祭祀,殿外等候。”
百里珲不再拐弯抹角,眸光转冷,“百里淑,可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老夫装模作样?何必呢?让老夫好好看看你如何拿下这道棘鞭,又会怎样?”
沅婆婆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解释道:“老祭祀也知道守殿奴有守殿奴的规矩,还望老祭祀莫要为难老奴。”
“规矩?”
百里珲冷笑起来,“百里淑,你坏的规矩还不够多吗?守殿奴一生不嫁,死守战神殿。你呢?非但与沅家公子私会,还生下子嗣……”
沅婆婆沉默着。
百里珲继续道:“百里珲,在你我达成合作之时,你就该知道,再拿守殿奴一脉的种种规矩来搪塞我,都是相当愚蠢的做法!我告诉你,我能答应让百里惗惗嫁给你那傻儿子,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限了!再藏着掖着,呵呵,休怪老夫不客气!”
看着百里珲那狠毒的表情,沅婆婆终于不装了。
她慢慢站直了身子,“百里珲,老身只答应给你棘藤,可没答应给你那副卷轴!”
百里珲冷笑,“你觉得你那傻儿子,就这么容易,能带走我外孙女吗?”
一听这话,沅婆婆的脸色就变了。
她处心积虑多年,在婚房里安排了密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让儿子逃走。
儿子是喜欢百里惗惗,但是,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她看似在成全儿子,不过是为了打消百里珲的戒备心,好逃走!
万万没想到,她还是输了!
沅婆婆怒声,“你把他怎么样了?”
百里珲道:“都是一家人,我还能把他怎么样?还是,你希望我把他怎么样?”
这话,满满的都是威胁。
秦晚烟在暗处听着,虽然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也基本知道了怎么回事。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沅婆婆在顺利送走傻儿子之后,会以亲自送棘鞭去中州的名义,正大光明逃离无渊岛。
到时候,百里珲要找她,就难了。
这沅婆婆倒也是忍辱负重呀!
秦晚烟暗想,若非聂羽裳算计了百里惗惗,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沅婆婆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
沅婆婆没有打开过卷轴,但是应该也知道卷轴里藏了什么东西!否则,不会这么费尽心思的。
秦晚烟一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边看戏。
她突然希望这两人能打起来,自己好争取到更多时间。然而,事与愿违。
沅婆婆最在意的,便是儿子了。纵使再不甘心,她也只能打碎牙齿活血吞。
她硬是扯出笑颜,仿佛方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她说:“老祭祀,久等了,老奴这就取下棘鞭。”
沅婆婆朝神殿两侧的大石柱走去,竟在每一根大石柱上找出了一个机关。
这些大石柱,一共有五十根,每一根都有机关。她并不是逐一关掉,而是以某种顺序,依次关掉。
百里珲看得不可思议,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若非知晓机关设计,根本没有人能找出来,更别说破解!
百里珲问道:“一旦取下荆棘藤,这些机关就会同时开启?”
沅婆婆点了点头,她又走到两边石壁,在石壁上雕刻的巫文里,又逐一找出了几十道机关,也全都关闭。
沅婆婆一走近,秦晚烟就看出清楚了。沅婆婆其实不是关闭机关,而是直接毁掉。
换而言之,这些机关一旦毁掉,就难以复位了。怪不得沅婆婆早有背叛之心,却至今都没有拿走棘鞭和卷轴了。
当沅婆婆毁掉最后一个机关,高悬在高空的卷轴便缓缓降落下来,落在巨大的供桌上。
秦晚烟不由得暗自庆幸,当初穆无殇及时拦下她,没让她取下棘鞭和卷轴,否则她和穆无殇怕是早就葬身于此了。
见棘鞭和卷轴落下来,百里珲箭步来到供桌前。可是,纵使心急,他还是不敢动手。
沅婆婆走了回来,道:“老祭祀,你要的东西,老奴都已经取下了。还望……放犬子一马。”
百里珲显然还是不敢乱动,他道:“你来打开!”
沅婆婆道:“大祭司就不怕老奴见了不该看的秘密吗?”
百里珲道:“那棘鞭取下来!”
别说百里珲了,就是秦晚烟也觉得还是得提防沅婆婆还留了一手。
沅婆婆没说话,小心翼翼,在荆棘比较稀疏的一端,捏住细小的藤蔓,而后,慢慢地将藤蔓绕开卷轴,一点一点地取了下来,放置在一旁。
然而,百里珲还是不敢碰。他拿了卷轴,冷冷道:“带上棘鞭,虽老夫来!”
沅婆婆照做。
秦晚烟晕眩为退,不敢冒险,只能再次偷偷跟上,寄希望于不必打斗就能偷得棘鞭。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百里珲带着沅婆婆来到战神峰的背面,濒海的悬崖边。
他冷笑道:“将它丢入海中,老夫倒要看看,秦晚烟和九殿下有多大的能耐,能找得着!”
秦晚烟急了!
悬崖峭壁之下,波涛汹涌,一浪盖过一浪。一旦棘鞭掉下去,要再寻找,便犹如大海捞针了!
可恶!
沅婆婆小心翼翼走向崖边。
百里珲禁不住大笑:“没了这棘鞭,他们永远都休想解蛊。再过半个月,秦晚烟也该安眠了!呵呵,老夫都忍不住好奇,想知道她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秦晚烟眉头紧锁,硬是压下晕眩感,悄无声息召唤出蚀魂之力,就趁着百里珲得意之际,冷不丁一掌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