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公公追上十一皇叔,都没敢停留太久。
他只在从十一皇叔身旁走过时,低声说了一句话,“上一回九殿下也提及异血,皇上说是这穆氏的机密,只传嫡子。”
就一句话,盛公公就加快脚步,拐道,消失不见了。
十一皇叔只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往前走。然而,他心中已经有数了,穆氏的秘密,可不只拥有传国宝匙那么简单,康治皇帝亦不仅想长生不老那般简单。
十一皇叔回到王府,再离开时候,已是霁衣清明,俊雅无双的毒医,韩慕白。他来到了秦家,不巧在后门撞见了穆无殇。
韩慕白不卑不亢,作揖:“九殿下。”
穆无殇回了个礼,脚步匆匆,并不想再外多停留。
两人一道往客堂走,韩慕白问道:“九殿下和秦大小姐此行,可顺利。”
穆无殇说了个大概。
秦晚烟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韩慕白进屋,便将从云栩手上夺来的药方交给他,“瞧瞧!”
韩慕白认真看了一番,和秦晚烟探讨起来。
穆无殇就坐在一旁听着,听到不解之处,也没有插嘴,只微蹙眉头。虽然不是内行人,他也听出来大概。
最后,他问道:“这么说来,季天博之所以知晓萧无欢和程应宁乃特异体质,是药方上有可测试的药剂?”
秦晚烟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韩慕白道:“在下与秦大小姐虽推测出季天博所用的方子,但是,忽略了用法!就如今这张改良的药方看,异血的药方,并非一次性用药,而是分阶段用药。”
韩慕白说着,将药方递给穆无殇,继续道:“九殿下瞧瞧,这张药方一共三十七味药,分五阶段使用,间隔时间最长达到半年。真正的异血方子,怕不止半年。”
秦晚烟道:“特异体质的人难得,季天博既敢贸然试药,那他得到的药方,比如是上半张药方。”
穆无殇道:“得到下半张药方的人,可会像季天博这般暗中试验?”
秦晚烟淡淡道:“但愿没有!”
季天博企图通过试药,试养,推测出下半张药方,这其实是异想天开。尤其,他依附的还只是医学院的盛大夫。
即便是她和韩慕白联手,也都没有什么把握。如今对萧无欢用的药,其实也是走一步看一步,难以预料,结果会如何。
韩慕白问道:“云家既是木氏之后,那另半张药方会不会就是云家手中?”
秦晚烟和穆无殇都无法肯定。
三人正聊着,秦越进来了。他递上一封密函,“姐,郁泽来信。”
郁泽?
大家意外之余,都紧张起来。要知道,一直以来跟秦晚烟他们联系的都是萧无欢。郁泽会来信,只能说明萧无欢出事了!
秦晚烟连忙打开信函。
郁泽在信中说,他与萧无欢循着线索,在东庆南部的森林里找苏寒,却发现苏寒跟一个神秘女子隐居山中。苏寒得知父亲重病,想与他们回云城,却被那女子胁迫。
秦晚烟将信函递给穆无殇道:“那女子带苏寒逃入一处名唤‘十方谷’的山谷,萧无欢让郁泽在谷外等,自己进去了一天,都没出来。”
韩慕白连忙问:“可是毒谷十方?”
秦晚烟点了点头,“正是!”
东秦与苍炎交接的那片山林,茂密程度并不亚于洛桑国的雨林,毒虫猛兽也不输洛桑。
十方谷就位于这片山林最深处,是赫赫有名的毒物聚集之地。打不多人进谷后都是有去无回,只有少数毒师能全身而退。只是,这些毒师也都从未走到谷底过。
韩慕白担忧起来,“萧公子不擅毒术,且他的结界术对毒物也毫无作用。怕是危险了……”
穆无殇道:“他自是知晓十方谷是什么地方,没点底气,敢进去?才一日没出来,郁泽未免大惊小怪。”
韩慕白仍不放心,“带走苏寒的神秘女子若会毒术,一到十方谷,便是如鱼得水,萧公子要吃大亏的!”
秦晚烟问道:“韩公子可去过?”
韩慕白点了点头,“在下倒是去过数次,只是,也从未到过谷底。”
秦晚烟问道:“可是有毒物拦路?”
韩慕白有些不好意思,“在下所需的毒物和药材,不到谷底亦可寻到。在下胆小,不曾冒险。”
秦晚烟朝穆无殇看去,“走一趟?”
她也觉得萧无欢才一日没出来,郁泽就来信求援,是急了些。只是,韩慕白考虑的也没错。
与其在这里等萧无欢的消息,不如走一趟。
若萧无欢找着苏寒了,正好可以一道将苏寒带回云城去。若萧无欢真有什么不测,他们也不至于远水救不了近火!
穆无殇问道:“什么时候走?”
秦晚烟是行动派,起身来,“今夜!”
穆无殇起身:“那就今夜,本王去准备准备。”
秦晚烟道:“韩大夫就别回去了,与我们一道前方,带个路!”
韩慕白连忙起身:“在下荣幸至极,只是,在下寺中还有些事务需交代。要不,咱们分别启程,到时候在十方谷口汇合?”
秦晚烟很干脆,“成!你赶紧回去吧!”
送走韩慕白,秦晚烟立马交代秦越,“你去把聂……”
话到一半,秦晚烟停住了。
然而,秦越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道:“姐,我这就去把聂羽裳找来。”
秦越都不避讳,秦晚烟若还让避讳,岂不更显得刻意?
秦晚烟点了点头,补充道:“让她马上联系钦原阁的苗娘子,让苗娘子先带人过去。她们对十方谷应该不陌生。”
秦越立马领命离开。
一天之内,秦越第二次来到醉梦楼,这一回还是肖妈妈接见他。
肖妈妈想起秦耀祖那番话,问道:“呦,越少爷不是刚走吗?怎么又来了。”
秦越冷肃着脸,“聂羽裳呢?”
肖妈妈道:“我家姑娘刚睡下,越少爷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别打扰她了吧?”
聪明如秦越,岂会听不出肖妈妈的心思。
他冷冷道,“自是有重要之事。”
肖妈妈犹豫了下,仍是拒绝,“再重要的事情,交代给老奴也是一样的。”
秦越面不改色,“笔墨伺候。”
肖妈妈觉得没必要,却还是令人送来笔墨,秦越将事情详细写下,封了信封口,才递给肖妈妈,“事情晚上之前要办妥,马上交给她。”
肖妈妈见那封死的封口,着实忍不住道:“越少爷这是什么意思?老奴跟着羽裳姑娘十多年了,还不足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