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辰蹙眉，将舒暖暖随手放在地上，不禁抚摸着少女的头发和脸颊，再看向舒暖暖：“明明这么像，可又完全不像……”
舒暖暖拥有一切，爱人，家人，挚友，事业，名誉，健康的身体……但是鬼月除了这副残破的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身躯，就只剩下了等待死亡的无尽光阴。
这不公平！
明明她们身体里流着一模一样的血液，但却要承受这么不公平的生命。
手指下的脸颊忽然抽动了一下，虽然很轻微，但顾明辰还是察觉到了，惊喜的捧着少女的脸颊：“月月，你醒了。”
鬼月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极度干净下又藏着极度阴暗的眸子，黑与白的交融，天真与阴毒的交错，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就是舒暖暖？”鬼月的声音分外空灵，还染着久病的沙哑，一时如同耄耋老人般无力，下一刻又如少女般清越灵动，“真好看。明明是一张脸，她却比我好看千百倍。”
顾明辰心中一痛，单膝跪地：“月月，你比任何人都好看。她凭什么跟你比？”
“师兄，我可以……拥有她的人生了吗？”鬼月忽然激动的抓着顾明辰的手，“哪怕只是拼盘记忆，我也曾经拥有过的……”
“你想要的，师兄都会给你的。”顾明辰亲吻她的脸颊，低声道，“这也是师父的意思，月月……师父是爱你的。”
鬼月的眼神黯淡了片刻，一切情绪忽然都归于平静：“开始吧，催眠移植记忆极耗体力，我现在的身体……都不一定能撑得下去。”
看到她自嘲的模样，顾明辰心里更痛，但事已至此，他们所有人都走不了回头路了。
鬼医门里没有正常人，鬼月疯狂，师父疯狂，元沅神经质……他又何尝不是个疯子呢？
顾明辰将舒暖暖放到浴桶里，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鬼月，咬着牙离开了浴室，一出门就瘫坐在地上，四肢冰冷，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
但是月月和师父的心愿，他必须替他们完成。
舒暖暖从始至终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
一个小时后，傅凌霄一脸阴沉冰冷的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身后是一脸懵逼的江阙：“不对啊，司机明明亲自送嫂子进来房间的？怎么人不见踪影了？”
查监控。
虽然傅凌霄知道可能大概率什么都查不到，但还是抱着微薄的心愿，“怎么样？”
“没……没有嫂子进酒店的记录，被人删掉了。”江阙一脸汗颜的看着傅凌霄，“哥，你的脸色别这么可怕……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是江氏旗下的酒店，我本来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你先别急，我查过了，这期间没有奇怪的人进出酒店，嫂子说不定……”
他也编不下去，被傅凌霄一拳砸到了墙上：“我配合你留在凌氏演戏，帮你卧底，不是为了什么家国大义，我就是为了救我儿子，带老婆孩子回家……现在，暖暖不见了，你让我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