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陈童转头看他,窗外的冷风从他那边的窗户灌进来,她拢紧外套,整张脸往羽绒服内埋了埋,只漏出一双亮盈盈的眼睛疑惑盯着他。
“平时牙尖嘴利那股劲哪去了?”
利时勋沉下脸,升上车窗,猝不及防被陈童一句话噎着无话可说。
陈童急于反驳,还多思考其他的,哼了一声,张口就把脑海中第一句话说了出去,:“你上次不还说我温软可口的吗?”
对上她太过认真的眼神,利时勋一时间没法说什么,因为话也确实是他夸的没错。
上个月他出差一星期,约好每晚十点半准时视频,第一第二天在电话前腻腻歪歪一小时,两人该工作工作,该睡觉睡觉。
到了第三天晚上,利时勋结束一个饭局,拒了散局后去“银乐”的邀请。
餐桌上大家觥筹交错间谈笑,不难猜所谓“银乐”不过就是私人会所,把名字取得再怎么隐晦,说白了就是皮肉生意。
利时勋回酒店10点半,如常晚安电话,刚打过去就被陈童挂掉了,说自己跟依依还窝在小公寓床上聊天,不方便接电话了,想见她就早点回去。
利时勋没多想,把手机丢在一旁,揉了揉眉骨,得抓紧把事情办完回家才行,第三天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心里不断积攒起来的想念,却快要把他淹没了。
给她发了晚安消息后,继续看文件。
过了一个小时,陈童到达酒店楼下,由于是顶级总统套房,私密性极其高,为了保住惊喜,陈童还特意给夏智一个电话,查一下酒店负责人,让她进去。
等到了房间外。
陈童又跟服务员预演了一遍,简简单单就一句话,让服务员按下门铃,对着对讲机说,特殊服务。
四个字,但服务员愣着摇了四分钟头,表示不敢。
天知道这唯一一间常年保留的总统套房,只住利氏总裁一个人,她在这都工作好几年了,利总出差这么多次,从来没见过有女人出现过。
更别说,经理每次再收到利总入住通知之后,一天提醒八百遍要仔细,千万不能出现马虎,尤其是那些想方设法爬床的人。
这会,要不是经理专门站在眼前发话了,服务员都要误以为陈童不过是这么多年来,主动送上门的某些名媛之一,就是想过来跟利总扯上点关系的。
“要不,我还是说客房服务吧。”她还是不敢,即便借给自己十个胆,这个手就是不敢按下这位客人的门铃,跟他开句玩笑。
直接告诉她,会死的很惨烈。
“小姐姐,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你就只说一句话。先生,您好,特殊服务。”
按照他那个脾气,铁定会开门。
耐不住经理点头,摆着手让她继续,两头都是大佬,得罪不起,大不了就说是夏少爷吩咐的。
服务员撇了眼经理屏气凝神的模样,自己也是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地按下客房服务呼键,听着里面嘟嘟嘟的声音,宛如胸腔内扑通扑通个不停的心脏。
她那颗小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了。
在等待了漫长的十几秒之后,终于,房间电话被拿起,话筒内传来冷冷穿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什么情况?”
服务员被他微怒的声音吓了一跳,脑袋一片空白。
陈童手机上大大写着“先生,您好,特殊服务。”
伸手戳了戳服务员小姐姐的手肘,她知道屋内人的臭脾气,赶紧说句话呀,不然人就要挂机了。
在静默了一秒之后,服务员鼓起勇气,对着呼机问:“先生您好,特殊服务。”
声音有些颤抖,但好在说完了,一字不错,照着手机念的,根本没时间纠结要不要说成客房服务得了。
果不其然,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陈童本还在想声音不够甜滋滋啊,电话那边就被挂断了。
然后门外三人,就站在原地,咽了口水等他开门。
服务员和经理两人一脸诚惶诚恐,准备挨骂,而陈童是背靠着墙站着,跟大门是同一个方向,还在预演什么时候跳出来,搔首弄姿说一声“先生您好,特殊服务。”
结果,过了大约有十分钟,人还没出来。
走廊尽头一位穿着西装,地中海大叔屁颠屁颠跑过来了,举着手机不断点头哈腰道歉到了房门后,还在喘着气回道:
“利总,我已经到门口了。”
挂完电话,经理和服务员都低下头,喊了声“总经理好。”
总经理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也是他通知的大堂经理,主要是夏少特意吩咐“惊喜”,那他总不能说实际情况啊,不过利总也没问他,让他十分钟内出现在他门口,亲自解释。
总经理点点头,擦了下额间的汗,等了有一分钟,门才咔哒一声开了。
陈童本来是站在墙边的,总经理过来的时候,还以为他要骂人,就站在小姐姐身边准备解释,门开得突然,她也忘记藏回原来的位置了。
紧靠着门边,抬眼只见,门内的人逆着光站着,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得滴水,没有像在家里一样裸着上半身就出来了。
陈童不知道他是还没脱衣服,还是专门又去找了套衣服穿上。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湿了大半的衬衫,紧贴胸肌,比不穿衣服还要令人血脉喷张。
“利总,实在打扰。”
总经理二十多年的临场发挥经验,这会对上眼前这死气沉沉的气压,实在开不起玩笑。
只能伸手指着站在一边的陈童说道,“顾女士给您叫的客房服务。”
总经理还没时间去观察利总是如何做到一秒阴转晴的表情切换,下一秒还站在他眼前的人就被揽腰抱住,“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刚关上门,陈童被抵在房门上,利时勋本来就在思念泛滥成灾,这会见到人,有些失控。
摁着她,来了一个好长的吻。
许久才放开气喘吁吁的人,很想,但还是极力保持冷静,盯着她问:“这么晚,一个人来知不知道危险的。”
怎么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啊。
虽然惊喜没有完全成功,但总得就着刚才的气氛,继续下去吧。
陈童不由得有些气馁,她都这样了,这人怎么还能这么保持理智啊。
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她突然起意,踮起脚尖双手包裹住他的耳朵,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轻轻地拢住声音,对着他的耳朵说:
“我好想你。”
说完一口轻咬住了利时勋的耳尖,湿润的舌头还不忘舔了一口。
从耳尖酥到心脏。
对于本就思念成瘾的人,耐不住她那样撩拨,前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把托起,一路吻着,双双倒在那张大床上。
他这间房子,即便从来没带过女人进来,但该放的东西,经理还是让人时刻保持更换。
然后那天晚上,确实还玩了新的花样。
“是不是技术不好?”陈童声音微哑,嘴巴很酸。
“不会,温软可口刚刚好。”
利时勋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以后还是少玩,技术确实不行,但这张认真的脸真是
跟这会眼前认真反驳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利时勋下腹一热,及时从回忆中抽离,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软肉,忍不住啧了一声问:
“橙子,你仔细想想我什么时候夸你的。”
陈童白了他一眼,她刚才说完这句话早就反应过来了,只是你利大总裁嘴角挂着笑陷入回忆而已,她白了他一眼,冷静不慌。
好在手机消息进来的正是时候,她低下头,滑开消息,正入眼中的便是陈盼秋发来的几条,看是道歉又更像是埋怨的消息。
【橙子,我还是想替我男朋友跟你说句对不起,他最近面试都不太顺利,今天抱着太高的期待过来,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所以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冲动了。希望你可以原谅他,不要跟他计较。】
【可能长大以后我们都变了,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说过要当一辈子好朋友的,我还说过等你成为新娘的时候,我还给你化妆呢,可惜,我最后没成为化妆师,我们也不是好朋友了。】
【刚才,我还遇见张艺依了,她说多亏有你才进的利氏,我很羡慕她,还能跟你是朋友。】
看到第三句话的时候,陈童皱了皱眉,其他说的,已经可有可无,但这句话,陈童忍不住回复:
【道歉我接受,但是依依,她是自己从投简历到终面,一步步进】陈童打了一遍又删掉,最后发了句:【我没有帮忙,全靠她自己的实力。不知道你还在她身边吗,或许你可以问问她,加上笔试总共参加了几场面试,或者看看她的简历】
想到简历,陈童突然不自信起来,于是又补充了句:【也可以问问她会几国语言】
至少这点,她是有自信的,因为依依为了追剧,据她所知,已经学会泰、韩、日,加上英语和大学修的柬埔寨语,外加上母语,就可以秒杀很多人了。
对面迟迟没来消息。
利时勋见她删删减减终于发了两条出去,又陷入苦恼样子,于是拿过她的手机,随手就把这个微信删除,还给了陈童,扯了扯唇角说,“徒增烦恼的人情往来,没必要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