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时勋撑手坐了起来,靠在沙发上,额角突突突作响,今晚的酒是喝得有点头了。
揉了揉眉心,微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陈童在厨房手忙脚乱,见陈童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小心翼翼出来,嘴角不可察觉地弯了弯,重新闭上眼睛假寐。
陈童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手中那碗醒酒汤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一滴都没洒,安全送达沙发面前的那章桌子,完全发现某人嘴角一直微微扬着。
她蹲在地上,用勺子舀了一小勺,自己先试了一口。
除了一口很浓的姜味,什么味道都没,就是很淡,说不上好喝难喝。
不过利时勋本来也不吃甜的,陈童就没继续给他加冰糖,回头见人坐了起来,抬手拍了拍利时勋的大腿,费了好大劲才让他微微睁开眼睛。
下巴抵在利时勋的膝盖上,莞尔一笑,温温柔柔地像在哄小孩一样,问:
“头疼吗?要不要试试醒酒汤呀。”
利时勋的心脏猝不及防地被她甜软的声音挠了一把,盯着膝盖上的那张软糯的脸沉迷好久,都没听清楚陈童说的没一句话都在问他要不要喝她身后的那碗不知名的汤。
陈童看着他不说话,一身酒气把自己笼罩得也跟着有些醉醺醺的,以为他只是睁开眼睛,其实醉得已经没有能力思考她的问题。
于是轻轻叹了口气,以后谁也别喝醉了,她总算有些相信上次利时勋说自己喝醉有多难伺候了,连精明过人的利时勋都像一个掉线的木偶一样,何况她呢。
利时勋眉眼间皆是醉意,也把戏做足了。
没有回答她,而是一伸手拉着陈童起来,将她整个人抱在自己腿上,双手圈着她纤细的腰。
声音有些低哑,透着醉酒的鼻音说:
“要你喂我,我就喝。”
腰部上的手紧了紧。
那模样好似一只大型狗子赖着她撒娇,陈童的心脏随既被撩拨了一下,男孩子在外边也要注意安全,这模样被路上的女流氓见了,心动事小。
乖乖的小奶狗,还真是别有风味。
尤其现在,一天的发胶已经禁不住利时勋的折腾,几缕头发垂在额前,妥妥的奶狗发型。
陈童抬起手撩开他垂在额前的头发,在他额头上轻吻一下,最后柔声商量:“那你松开一点,我拿汤。”
利时勋在她怀里抬起眼看她,今晚确实喝得有点多了,眼眶都有些发酸,看着她才觉得舒服一点。
陈童看他红着眼角盯着自己发楞,对着自己一直看着,腰上的手也没松开一点点。
是醉了。
自己怎么还傻得跟他商量,索性伸手去够桌上的汤,还差那么一点点。
“橙子,他对你真好啊。”
利时勋低垂下眼,声音很沉,带上鼻音,若有似无地感叹。
陈童闻言微皱起眉头,放弃了那碗醒酒汤,回头看他,要不是这周遭的酒气,还以为这人清醒得很。
“就是因为这个去喝酒的?”
陈童捧起利时勋的脸,对上他的视线,企图从向来就骄傲的人口中得到酒后吐真言。
反正醉酒的人,说什么都可以,也不关乎面不面子的事情,他就是吃醋了,就是嫉妒得发狂,就是想知道陈童有没有动心过。
于是,利时勋压着陈童的手掌心点了点头。
手中下巴的温度,连着掌心烧到陈童心间,心里某处一个叫安全感的东西被炸开了,这人是对她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不过,看这眉眼耷拉,完全没了商界内盛气凌人气场的某人,陈童心里泛起阵阵酸涩心疼的涟漪。
想到今晚封宇说的话,看来是自己表现得过少了,才让如此自信的人,俨然变成一个颓敗阿加西。
陈童双手环上利时勋的脖子,偏头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柔声道:“你更好。”
许是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回答,利时勋不是很满意,抬起头对上陈童温柔的眼神,心里想问的话一时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橙子...”
“嗯?”
“橙子...你动过心吗?”喉结上下滑动。
空气在这一瞬间停滞了,陈童看着他愣怔片刻,脑海中第一个想法是,原来都有。
既对自己没信心,也对她没信心。
看来对她更没信心。
本来替他委屈来着,一片思考过后,陈童坐在利时勋腿上一动不动,脸色倒是一点点沉下来。
自己以前做的那么多事,吃过那么多苦,居然还要怀疑她的感情!
他喝醉了!
他喝醉了!
他喝醉了!
陈童在心里默念了不止三次,深吸一口气,不跟喝醉酒的人计较,伸手指着桌上的醒酒汤严肃地说:“喝酒,睡觉。”
察觉到陈童的不悦,利时勋圈在陈童腰上的力松一点,但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头疼...”利时勋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但心中翻涌的苦涩快要把他淹死,无处宣泄的愤怒又快要把他烧毁。
原来回答这个问题还要犹豫、还要思考的。
陈童完全当作他酒后吐真言把买醉的原因冒出来,看着他脸色憔悴,实在于心不忍,还是把那碗快要凉透了的汤拿到他面前,用勺子喂到他嘴边。
“乖乖喝完、头就不疼了。”
利时勋由着她喂了两口,盯着陈童眼角那颗泪痣看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鸷。
可她从来都是我的,只是我的。
在第三口咽下去的时候,利时勋从陈童手中接过那碗醒酒汤,一口喝了下去,嘴里火辣灼烧至心里。
见效这么快的!?
陈童还坐在他腿上,看这桌上刚喝完见底的碗,眼前人手脚麻利,除去一身酒气忽略不计以外,完全醒酒了?
“这是几?”陈童正在掰扯着手指头问他,利时勋捉着陈童的手臂一扯,把人整个儿打横抱起。
“哎你—”
利时勋故意踉跄了一步。
陈童还在怀疑他酒没醒全,怕连带自己摔倒,抱紧了利时勋的腰,不敢乱动。
利时勋把人丢上床,整个人欺压上去,脸色阴郁,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回:“五。”
明明自己举的是三,他看成五,那到底醉没醉啊。
在陈童还在费力思考的时候,身上的人已经脱得一干二净,人鱼线在暖关灯中蒙上一层糜绯。
【作者题外话】:我居然熬夜!!!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