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二十六章你小心点
蛤蟆姑娘叫卢若男,东北人,北漂十年,混个温饱。
一两酒下肚,什么都说出来了,卢若男豪气干云地给俩总裁讲起了,自己是如何从月薪三千涨到月薪八千,“我当年,在北京三进三出,差一点就回铁岭了,在五环绕了一圈又一圈,思考着我的未来……”
“嗯。”任川点点头,“我也绕过五环。”
年少轻狂的时候跟富二代们一起飙车。
江桓开口,“我也……”
“人生要原创!”卢若男恨铁不成钢地给他们灌毒鸡汤,“不可以跟风!要是时兴跳楼,难不成你们也跟着跳么!”
任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嗯……”
卢若男一拍大腿指着他,“喝干净咯!你养鱼呢!”
任川不得不一口闷了,酒精火辣辣的烧上喉口,呛得他眼泪花都出来了。
卢若男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吸吸鼻子,“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病,懒癌晚期,重症拖延症,密集恐惧症,幽闭恐惧症,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洗脸还不早睡,但我没想到老天就这么喜欢跟我开玩笑,他妈的,子宫颈癌。”
“没事儿。”江桓安慰她,“我肝癌,晚期。”
江桓指了指任川,“这还有个胃癌,晚期的。”
“这么有缘!”卢若男一拍自己大腿,就仿佛是酒劲上头,“咱们三个结拜吧!”
“姐姐……”任川都无语了,“喝假酒了?”
他看着卢若男的杯子里,装的全是江桓的茅台,任川大惊失色,假酒果然害人!
“现在不能吃死工资,要发展副业!”卢若男还在给两个总裁分享自己的致富经,说的头头是道,“俗话说得好,技多不压身,现在非常火的一个词,就是t型人才……”
江桓喝了一口酒,问她:“那你发展了什么副业?”
卢若男非常骄傲:“炒股啊!”
江桓:“……”
卢若男打开手机,“我跟你说,我对股票的研究长达十几年,人送外号,铁岭金融女魔头!”
江桓哦了一声,“那你买了几支?”
卢若男害了一声,“也就买了七八十支。”
江桓看着卢若男买的股票,无一例外不是跌停,就是低谷,甚至还有跌平,“你……就不考虑控制一下风险?”
卢若男强调着,“你别看大盘现在这个样子,过个七八年肯定涨上来!”
“……七八年。”江桓无语了片刻,“就不能想想这辈子的事儿?”
任川差点就喷了,“姐姐,别人炒股都是价值流技术流,合着你是意识流。”
卢若男啧了一声,“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女人的直觉相当准!”
“只买贵的不买对的。”任川都想给她鼓掌,“别人花钱跟巴菲特吃饭,我觉得巴菲特要花钱跟你吃饭。”
卢若男示意低调,“小意思,小意思,只要掌声不要尖叫。”
酒瓶空了,人也飘了,卢若男抱着任川的大腿嚎啕着,“你说我都月薪八千了!为什么就不能有个男朋友!”
任川随口道:“这有什么我月薪八百万不还是没有么。”
嗯?江桓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看向他,“八百万?”
任川反应迅速,“嗯……八百万津巴布韦币。”
江桓换算了一下,“……那还不到一毛钱。”
“这都不重要。”任川强调着,“重点是男朋友。”
他意有所指,腔调里是满满的诗意,“已经到了人生的最后旅途,总要有一个人目送着你的背影离开,你……”
江桓接上话,“……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买个橘子?”
任川:“……谢谢我不缺爸爸。”
秋天的晚风拂动着额前的发丝,任川望着江桓喝酒时上下耸动的喉结,灯光下泛着蜜色瓷的光泽,就仿佛是冬日里的蝉,脆弱至极却又缠绕着一整个夏天的炙热。
江桓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看了过来,和任川碰了碰杯。
任川笑起来,举杯示意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谁是我的新郎,谁是我的新娘……”卢若男趴在栏杆上,不知道单曲循环到哪一首,“哎哎哎!别再让我东张西望,别再让我天天猜想,谁是我的新郎,我是你的新郎,谁是我的新郎,我是你的新郎,哎哎哎,你快快来到我的身旁——!”
任川打了个响指,“切个歌!”
卢若男打了个酒嗝,看向他,“点歌加钱。”
“加。”任川根本不在意,“唱首南屏晚钟。”
卢若男深吸一口气,“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它好像催呀催醒我相思梦——!”
任川非常优雅地在江桓面前欠身,伸出手来,“有幸能够跳一曲么?”
江桓笑起来,眉眼弯弯,将手搭放在了任川的掌心里,放下酒杯起身。
他们跳的是非常古典的交际舞,两个人都只会跳男步,时不时还会磕绊在一起,但每一次旋转的时候,余光都会落在彼此的身上,天台外,是燃烧着的城市夜色,喧嚣在这一瞬如同海潮一样褪去,留下的只有月光,与秋天的低语声。
“南屏晚钟,随风飘送……”
“它好像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
“南屏晚钟,随风飘送……”
“它好像是催呀催醒我相思梦……”
任川搂着江桓的腰,他们胸膛贴着胸膛,混杂着香烟味道的荷尔蒙气息兜头涌来,衣料之下是坚实的肌肉,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力量的美感。
微光之下,任川能看到江桓纤长的睫毛在颤抖着,深邃精致的五官线条找不到一点瑕疵。
任川忽然抓住了江桓的领口屏住呼吸凑上去,嘴唇距离江桓的嘴唇只有一线的距离,稍稍前倾便能亲吻上去。
时间在这一瞬仿佛静止,江桓定定地注视着任川的瞳孔,不言不语,只有风从两人中间穿过,任川对着江桓的耳廓呵出一口气,嗓音诱惑,“小心点,别掉了东西。”
江桓耳尖敏感地动了动,疑问道:“什么?”
任川他绽出一个危险至极的笑容,手指划过江桓宽厚的胸膛,激起皮肤的战栗,而后在他的心口重重一点。
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偏偏仿佛说尽了所有。
所有的喧嚣声都在这一瞬间消隐,江桓明明白白地听到了寂灭时候的那一声轻响。
他的呼吸乱了节奏。
卢若男灌下一大口茅台,醉眼朦胧地看向两个跳舞的男人,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们……”
“行了。喝到这儿吧。”江桓突然抽身,“太晚了,而且……”
他看向了任川,“你该吊水了。”
任川脚下差点就一个踉跄,一下子就演技上头,“哎呀……我忽然有点晕。”
晕没有关系,江桓直接将他扛起来了,“走了走了,我帮你叫护士……”
任川:“……”
就不能脱离苦海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