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却是十分认同这话,以观主横扫世家弟子的实力,本来就不用再比什么了,只是一个比赛的形式而已,必须得比到这个时候,估计这会儿池西的对手,也是畏缩不前,不敢比了。
除了刘老板的疑惑,看台上其他人也同样觉得十分疑惑。
这都开场好一会儿了,也不见裁判宣布上场比斗的人名,光是让池西这么干等。
不少人都冲着看台叫喊,质问裁判怎么还不报人名。
池西地站在台上,视线在看台上一扫而过,对一直没有人上台没有一点意外,甚至十分平静。
裁判站在擂台上方,本来就是战战兢兢,被看台上的那些人起哄,更是觉得下不了台,但今天的比赛,他实在是报不出口,只想着那些大佬赶紧过来,也好让他不用站在这上面承受不该承受的压力。
他忍不住看向池西,视线里带着一点同情。
——明明实力强大,本就该得到第一名,然而,她捅了天了,打败裴新霁,将其他一众弟子压在下面,直接就挑战了宗门世家的权威,希望她还能有个全尸。
裁判多看了眼池西。
池西敏锐的察觉到裁判的视线,抬头往上看,正好与裁判的视线相撞。
她毫无反应。
裁判却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慌慌张张转移视线,心里只觉得池西的视线锐利到仿佛带了利器一般。
池西很快也收回视线。
整个擂台上只有池西一个人。
看台上的人在最初的质问过后,声音逐渐安静下来,仿佛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一个一个的噤声也不敢再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
整个比赛场地安静到只有风吹动叶子的声音。
这在以往根本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却是真实的发生了。
众人心惊的同时,几股强大的压力猛地从候场区倾涌而出,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人,甚至连风声、叶子的声音也一并停住,整个现场安静到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万汾他们几个人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当即就想站起来,脑海里才生出这股念头,身体还没有动呢,那股威压仿佛就已经洞察了他们的想法。
铺天盖地的威压连番加强。
好在姜阜及时出手,将三个小辈护下来,周身的灵力暴涨,与那几股灵力相互抗衡。
姜阜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虽然早有预感,但那些人真当着他的面,也敢做出这些事情,足以证明他往年的那些退缩一文不值。
万汾心里着急,“祖师爷,观主她……”
其他两人也是一并被护着,这个时候更恨不得自己实力能够顶天了。
姜阜摆摆手,拦下他们那些冲动的行为,向来温和的脸上显出几分愠怒,但仍然说道,“交给池西,她不需要帮忙。”
池西本来就打算在擂台上对这几个参与陷害归元派的势力进行讨伐。
这个时候,他们先出手一步,与后出手一步也没什么差别,本来就要对上的。
那些人以为先发制人,联合其他的大小宗门,此时全都从候场区飞出来,以火云宫为首,呈现出三角状站立,在这些宗主身后,那便是亲信的弟子以及其他中小宗门的宗主。这么多重量级别的人物同时持续在擂台上。
看台上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刚才他们人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威压就已经压到他们喘不过气,这会儿看到真人,那么多人的威压交织在一起,唯一庆幸的就是那些人没有针对他们。
否则,这个时候他们可能就当场暴毙了。
没有人对比赛表达不满。
只有人战战兢兢看着擂台上,还有不少人吓得瑟瑟发抖,怎么都不敢多看两眼。
火云宫宫主率先开口,“池西,你可认罪?”
他一上来,就没有打算给池西翻身的机会。
伴随着他的声音,强大的灵力威压直冲向池西,就算是先前他们故意释放威压的时候,也无法跟此刻刻意针对池西来的强悍。
换做是一般人,早就被压到吐血,甚至有可能出现直接暴毙。
不过他还是有分寸的,既然是来问罪,那便是给个下马威就行了。
这一股灵力威压带着恐怖的气息,所有人人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几乎僵在池西身上,心里不敢看,却也移不开眼睛。
然而。
刻意针对的灵力威压穿过池西的身体,宛如穿堂的风,呼啸而过,弄堂里边一片平静。
池西稳稳当当地站在火云宫宫主对面,仿佛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没有吐血。
也没有倒地。
甚至她看着对方,还突然笑了笑,轻笑声因为周围的灵力波动而被无限放大,擦过每个人的耳朵里面,宛如平地一声惊雷,诈得人心里也是砰砰的跳。
说来也是奇怪。
这一声笑声过后,很多人都放松了不少,甚至连带着那些恐怖的灵力威压也被减轻。
还有人敢小声嘀咕两句。
“池西怎么没有倒下?”
“刚才那股恐怖的威压,她都没有感觉到吗?”
“我都感觉到了,她怎么会没有感觉到,是不是强撑着啊,下一秒就倒地的那种?”
“我猜也是。”
“这么大的阵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刚才火云宫宫主为什么要说认不认罪啊,池西是犯了什么事情吗?”
“就算是滔天大罪,也不见得要出动这么多人吧?”
“……”
四周那些议论声嘀咕声同样能够传入擂台上的人耳朵里面。
池西也听的清清楚楚,她的视线落在火云宫宫主身上,顺着他的话,故意曲解,“认罪?我倒是不知道我参加比赛,有什么罪?”
第250章池西的故作不知,在火云宫宫主以及其他人眼里就是做无谓的挣扎,困兽之斗,成不了气候。
他冷哼一声,手一挥。
后边就传来一阵声音,像是镣铐铁链拖地而行的摩擦声。
众人下意识往后边望去。
池西也不例外。
火云宫弟子押解着一人往擂台上走,在靠近擂台后,那人因为镣铐铁链的限制上不去了,还被人直接抛到了擂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池西看了一眼,很快缩回视线。
火云宫弟子押解过来的犯人,正是上次他们从阳间带回来的“汤崇”,身体是汤崇自己的身体,但里面的芯子,却是由许肇冒充的,这些日子以来,许肇摆明了不好过,身上多了出了不少的伤,从头到脚,裸露出来的皮肤就没有一块是好的。
许肇倒在擂台上,适时发出吃痛的声音,很快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艰难”地抬起头,只看到池西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
许肇被关在地牢里,暗无天日,每天都有一群人来负责拷问他,他就按照池西说的那样,禁闭嘴巴,什么都不说,任由对方责难。
要知道,他在知道自己要冒充汤崇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严刑拷问的准备,然而,当对方的法器打在身上的时候,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楚,像是痛觉与身体分离一样。
在对方冷笑着说他是条“硬骨头”之后,他才恍然意识到,池西已经把这些都提前算计好了,根本不会让他感受到痛苦,是以,这段时间来,他最为难的就在于如何装出被拷打后痛苦不堪的表情。
就在昨天,他突然就收到池西给的讯息,让他爽快地认罪画押。
许肇不清楚是为什么,但听话地按了指印,就被带到了擂台,时隔多日,他第一次见到亮光,虽然不觉得地牢的日子难捱,却仍然生出一种再世为人的恍惚感。
他又当即清醒过来。
意识到擂台上的池西与火云宫那些人对立而站,周围的人又多如牛毛,紧张的气氛萦绕在空气里,几乎快把空气都给凝固了。
池西的视线从地上又转移到火云宫宫主身上。
后者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想借助沉默掩盖事实真相,这会儿脸上带着一丝嘲讽,“怎么?心虚了?你借着在阳间捉拿汤崇的机会,将他盗取的宝库占为己有,非但不觉得有问题,还借机带着归元派招摇过市?”
“你说,我们这么多宗门为什么要联合起来跟你对质?”
全场再度震惊,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番大场面真的是来针对池西的,再者,上界的宝库看守严密,居然还能被盗?甚至私吞宝库,手握众多法宝的人居然就这么大咧咧的参加了比赛?!
所有人的视线重新聚焦到了池西身上,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一点什么来,偏偏,池西脸色丝毫不变,让人分辨不出她是问心无愧,还是胆大包天。
池西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证据呢?口说无凭,不然我也能说你盗取了我归元派的库存。”
火云宫宫主见她到这个时候了,还想要挣扎,他冷笑着将“汤崇”画押的罪证扔到池西面前,这种罪证是需要经过当事人画押才会生效的,上面有严密的阵法,能够分辨出是否是本人亲自画押。
而且水火不请,还有自动保护功能,轻易不会被损坏。
池西把纸张摊开,扫了一眼,“监守自盗”、“瞒天过海”、“胆大妄为”,各种词汇都给用上了,还连带着给归元派也安了一个包庇罪,想要连着归元派一锅端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罪证,“就这?”
火云宫宫主刚想说汤崇亲口承认,她还有什么可以狡辩,就看到池西手里的罪证无火自燃,竟是一把火将罪证给烧了!
本该是水火不侵,还有阵法保护的罪证,竟然被她这么轻易的给毁了?!
火云宫宫主瞳孔猛地缩紧,他很清楚用来记录罪证的纸张上的阵法威力,以他的实力,当然也可以做到,但是放在池西身上,却让他对池西的实力判断又抬高了几分。如此年纪就做到这样。
这个池西,若是无法收为己用,也绝对不能留着!
“你在干什么!”火云宫宫主旁边的一个人厉声呵斥,“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够逃脱责罚?!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告诉你,你和归元派今天一个都跑不了!”
“跑?”池西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情绪,“这么点事情就要跑,我看你们这些上界的宗门也是见过的风浪太少,以至于听风就是雨,一个汤崇认罪,就觉得罪证确凿,眼巴巴的就跑过来找无辜的人问罪。”
“知道的,说你们想要找回法器心切。”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就是针对我归元派,对我派图谋不轨。”
“你!”刚才说话的人被池西顶回来,周身的灵力暴涨,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被人这么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