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木香这两日与秦述的关系十分良好,基本上只要她不故意惹秦述生气,秦述也不会找她的不痛快。这日早上,秦述还没下早朝,云木香便醒了,秦述习惯下完朝过来与她一起吃早饭,云木香估摸着还有些时候,便找个借口把楚衍打发走。趁着楚衍离开,她便带着红蔻出去转悠转悠,她可不想自己出去遛弯都有个性格别扭的侍卫拉着一张脸给她看。
经过朝堂外的时候,突然看见两个人被侍卫拖了下去,一路还惨呼着饶命。那声音之凄惨,让云木香不由驻足多看了一会。
“那两人应该是七皇子秦璋的余党。”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云木香不由自主的回头,一见是容琚,便道,“我怎么听说秦述兄弟的势力早已被他全部肃清了?”
“就只有这一个了,当初皇上逼宫的时候,他就得宫人相助趁乱跑了,他倒是聪明,不像他的那些哥哥,还妄图从皇上手下夺回皇位。”容琚的笑容有些嘲讽,显然是瞧不上那些已经死去的皇子的。
云木香想了想,说道,“秦璋还不大吧?”
“今年刚满一十七。”
“哦~”云木香应了一声,心里叹道,还是个孩子呢,秦述这算是迫害未成年人了。这秦璋也挺可怜的,才多大,就要过这种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了。想起刚才那两个宫人的惨叫声,不由嘀咕道,“不知道刚才那两人犯了什么大错,听那声音,似乎给的惩罚不轻。”
容琚摇摇头叹道,“你是没见过皇上对付敌人的手段。”
云木香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被秦述面无表情肢解掉的黑衣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心有戚戚的说道,“恐怕我见过的。”
容琚微微有些诧异,“皇上每次要动手的时候都会故意支开你,我还以为你从来没见过,”说到此又似乎恍然,“大抵是头次见你被吓着了,知道你受不得这些才开始回避你。”
“你可别把秦述说的这么善良。”云木香撇嘴道。
看着她这般模样,容琚好笑的摇了摇头,却又话锋一转,“娘娘觉得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思考片刻,云木香掰着手指头说道,“残忍,自私,小心眼,记仇,不爱说话,偏执狂,暴力倾向,杀人不眨眼,总体来说就是个高智商变态杀人狂!”
她的话让容琚顿感无语,隔了半晌才说道,“就没有点好词?”他笑了笑,“皇上既然如你说道这般不堪,为何当初你在西燕总还处处护着他?”
“我哪有处处护着他……”云木香小声嘀咕道。
“娘娘骗骗其他人还可以。”容琚背着手,眼角噙笑看着她,那得意的模样,就差在脸上写着,‘要骗我还需要些头脑’。云木香不爽的瞪了他一眼,说道,“那是因为我预见他是西燕未来的君主,巴结他来着。”
“是吗?可娘娘的行为却也不单单是对皇上好,还总会刺挠皇上两句,这可不像是讨好人该做的事。”
“管……管得着吗你?!”她颇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
容琚一笑,毫不在意,又问道,“娘娘知道皇上在臣心中是个怎样的人吗?”
云木香转过头,等着他的下文。容琚的目光转向大殿,虽然从这里根本看不见大殿中坐着的那个九五之尊,但他的眼底还是闪现出由衷的钦佩,“皇上自幼身陷囹圄,却能步步为营,摆脱困境,已然叫人佩服不已。起事后,臣又看见一位杀伐决断,野心勃勃的君主,臣这一路看来,只会越来越敬畏皇上,他的确是一位有统一天下能力的君主。只是……”
他看了云木香一眼,“皇上的确有打天下的魄力,但身为一国之君,他却少了几分仁慈之心。皇上的经历,注定让他此生不会有什么温情,他仅有的几分温情,怕是都用在了你的身上。”
原本云木香还一副听得瞠目结舌的模样,一听见他这么说,立刻摆手,“你恐怕是误会了……”
“娘娘请听臣说完,”容琚道,“娘娘该知道皇上是个偏执己见的人,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从来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谏,”说到这里,他一笑,“听少清说娘娘那日还劝下皇上食荤食,对于皇上的饮食习惯,之前御医都劝过多次了,皇上总不听。”
说到这里,云木香忍不住一笑,“那是他还有些孝子心性。”
“现今怕也只有你会觉得他是孝子心性了。”容琚无不感叹道,“容琚只是想请娘娘日后偶尔可在皇上身边劝导两句,就如今天受罚那两位,不过是当时一时心软,见七皇子年幼可怜才出手助其逃跑,并不至于多大的罪,皇上怕是没给活路。”
云木香哑然,半晌才找回声音,“我劝他也不一定听啊……”
“娘娘只要尽力就好,”容琚作了一揖,“娘娘如今身为东昌的皇后,臣恳请娘娘助皇上一同守住这江山。”
云木香干笑着攥着衣角,心里狂呼,别给她这么重的担子啊,她不过是来打酱油体验一下穿越之旅的,不是来专职做皇后的!所以说政治家最无聊了,什么都扯到江山社稷。她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啊!对了,美人哥哥,皇上在里面早朝,您怎么在外面闲逛?偷懒的吧?”
看着云木香一副抓着他把柄的模样,容琚顿时觉得好笑,也没了跟她讲天下大义的心情,便说道,“皇上派臣去桐城做事,此番才赶回来,正想去复命呢。”他顿了顿,说道,“娘娘,如今那称呼臣怕是受不得了,若是叫皇上听到,臣怕是就要英年早逝了。”
云木香知道他说的是‘美人哥哥’这个称呼,便道,“也对,秦述小心眼。”她看了看容琚,“那我不打扰容大人公干了,您进去吧,我再去逛逛~”
秦述刚登位不久,这皇宫里还没什么女人,那些院子都是前朝妃子住过的,现在已经人去楼空,只零零散散有些宫女太监还留在那些院子里,看着有几分凄凉。云木香在一个叫霁疏楼的地方停了下来,一眼看进去就觉得这个小院异常的别致。
“这个妃子一定很得以前皇帝的喜欢。”云木香道。
“公主,我们还是走吧,这些院子都阴沉沉的,怪吓人的。”红蔻道。
“放心吧,”云木香从来就不信什么鬼神,她拍了拍红蔻的手,说道,“我阳气很重,没有哪个鬼能近的了老子的身。”说到这里,她又愣了一下,严格来讲她现在似乎就是个鬼魂来的。算了,不管他,鬼魂要都向她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鬼魂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拉着红蔻的手走到里面,看着院子里开着的各种花,不由叹道,“前朝皇帝怕是把这个妃子当成百花仙子了吧。”
红蔻也没了刚才那副畏缩的样子,看着眼前的月季开的正盛,不由对云木香挥挥手,说道,“公主,快来看呀,这月季开的正好看~”一转头,看见云木香已经不在身后了,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的门敞着,知道云木香是跑进去了,便也走了过去,说道,“公主,别玩啦,皇上快下早朝了,我们回去吧。”
“公主?”半天听不见云木香的回应,她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被里面的场景吓呆了,云木香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挟持,他手中的利刃紧紧的抵在云木香的脖子上。
红蔻刚下意识的想要叫出来,那男子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不许叫,否则我杀了她!”
红蔻立刻便闭嘴了,有些焦急的看着云木香。那男子看了云木香一眼,说道,“她叫你公主,你是哪国的公主?我从未见过你。”
“我们能不能……把刀放下来说话。”云木香小心翼翼的用讨好的语气说道。
“不行!”那男子想都不想的立刻否决了她的提议,云木香顿感丧气,被人用刀低着脖子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经历。
“我们无冤无仇的,你干嘛要这么对我!”她委屈道。
“谁让你自己闯了进来。”那男子说道,他的声音中隐隐听出来有些虚弱,云木香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要不我帮你包扎一下吧,我这方面可是专业级的选手。”想她穿越来这么久,别的没学会,就是帮人包扎伤口的能力越发精进了,当然这总体来说都是秦述的功劳。
男子想了想,微微松开她,又抬眼看了看红蔻,说道,“你,给我把门关上,站到里面去。”
红蔻不敢惹怒他,立刻依言照办了,把门关上,静静地站在一旁。男子这才放开云木香,云木香感觉到刀离开她的脖子,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她这才有机会看到刚才挟持她的男子,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相相当不错,虽然还有些稚气未脱的模样,但无疑是个俊俏的孝,只是那容貌她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男子看着她,“她刚才说到皇上,你与秦述很熟?”
“还可以。”云木香谦虚的笑了笑,已然明白眼前的人是谁,她刚才就觉得有些眼熟,不正是因为他的眉眼与秦述有几分相似吗?这年纪,这长相,除了秦璋还能是谁?
秦璋思考片刻,说道,“我听说秦述娶了西燕的公主,不会就是你吧?”
云木香觉得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这秦璋一定恨极了秦述,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是秦述现在的皇后,说不定杀不了正主,杀了她泄愤呢。见她久久没回答,秦璋冷笑一声,“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问题有这么难吗?放心,就算你是他的皇后,我也不会杀你。”小男孩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听说你在西燕给了秦述不少罪受,做得相当好。”
“额……”云木香顿时满头黑线,这记仇的性子也与秦述挺像。
说到这里,秦璋似乎有些吃痛的捂住腰,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出于保护未成年人的心态,云木香有些担忧的问道,“哪伤了?给我看看。”说着便要撩起他的衣服,秦璋立刻抓紧自己的衣服,脸色几乎红到了耳根,怒视她,“你要脸不要!”
云木香委屈,“我不是想帮你看看伤吗?”又突然记起这是男女大防的年代,刚开始她要看秦述身上的伤的时候,秦述也是这般不好意思的模样,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笑意,只是秦述后来似乎也习惯了,似乎还有些认为是理所应当的趋势,再没有过那么可爱的反应,平白让她少了几分乐趣。
“你又不给我看,总不至于让我帮你叫御医来吧?”云木香无奈道。
秦璋到底年纪小,从他脸上就能看出他内心的挣扎,只见他面上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定,自己敞开衣袍,露出右侧肋骨处,那里有一处很深的刀伤,似乎是几日前的,虽然过了几日,但一直没又好好的处理过,以至于现在看上去还有些血肉模糊的感觉。
对于这样受了伤还不听话到处乱跑的病人,云木香已经一点都不感觉到新奇了,这点他跟他哥哥也是一样一样的。她熟练的开始下手处理那处伤口,她不经意的问道,“你不是已经逃出宫去了吗?敢情这么久了,还一直呆在宫里呢?”
秦璋冷笑一声,“我若逃出去,一定早被你那皇帝相公抓住了。”他看着云木香,“秦述抓到那两个帮我出逃的人吧?谁能经得住秦述的严刑拷打,他们以为我逃出去了,秦述一定按照他们招供的路线追我呢,我要是不回来,怕是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云木香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么小的孩子,连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都算计,说起那两个帮助他的人时语气也是这么淡漠,皇家出生的人真可怕,都是蛇蝎心肠。
“啊!”秦述痛呼了一声,瞪着云木香,“你不是说你挺擅长包扎伤口的吗?很痛啊!”
云木香被他吓的手一缩,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小心点。”刚一碰他,他又一惊一乍的叫了一声,又把云木香骂个狗血淋头。云木香撇撇嘴,还是秦述好,给他包伤口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一声不吭,像是没有痛觉一样,也可能是秦述根本不在意肉体上的疼痛了。
想到这里,她呆了一会,居然有一瞬间又有些心疼起以前的秦述来了。
给秦璋大概处理了一下伤口,她又说道,“光这样不行,你总得有些外伤药啊,这样下去伤口会越来越严重的,可别小瞧了这些伤口,不认真对待会出人命的。”她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少年说道。
秦璋倚在墙上,听见她的话只是苍白一笑,说道,“要是出去,我只怕死的更快。”
不知怎么的,云木香像是看到了还是秦世子时候的秦述,不由婉声道,“你若是肯让我出去,我就帮你那些外伤药来。”看见秦璋投过来的目光,她继续道,“放心,你跟我无冤无仇的,我不会害你。”
秦璋微微垂下眼帘,“不是你,恐怕过不了几日我也得死在这,你走吧,我不杀你。”他抬头看了看这间屋子,说道,“这里曾经是我母妃的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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