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宽慰了她一句,说他会解释。
他们回去的时候包厢多了一个人,是原本说不来的钟临。薛与梵看见她想到了上次在医院病房见她时候,自己说得那些话,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好意思的。
钟临仿佛无事发生,拆着新餐具在和他们聊天。
翟稼渝看见周行叙和薛与梵一起回来了,打趣了一句:“看来厕所人挺多啊?去了这么久。”
周行叙面不改色的恩了一声,那头要饮料,周行叙微微俯身把他放在他椅子边上的果汁拿了起来,放到了玻璃转盘上,慢慢转到钟临那边。
弯腰俯身再起,领口跑了,露出锁骨上半个牙印。
翟稼渝看见了,眼皮跳了跳,又酸又没正形,使坏:“哎哟,竞争挺激烈啊,都大打出手了,锁骨还负伤了。”
薛与梵头越来越低,明知道那头是调侃的话,也知道他们其实心里明镜似的。最后没办法脑袋靠在了周行叙胳膊上,当起了缩头乌龟。
看见新端上来的小餐包,周行叙动筷子给薛与梵夹了一个,放在她碗里,他向来对这类吃食胃口一般,瞥了眼对面的人:“你话太多了。”
话题没有在他们身上持续多久,他们聊起了钟临的合同问题。
钟临最后还是和她爸妈说了,爸妈出了钱帮她打了官司,最后高额的违约金也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唐洋说那她还可以回来继续跟他们一起。
左任耸了耸唐洋,小声说:“但是阿叙不是找了个新的主唱吗?”
钟临听到了左任的话,一愣,抬眸望向餐桌对面的人。他侧着脸全然没有注意他们,正在和靠在他胳膊上的人说话,轻声细语哄着因为翟稼渝的话害羞的薛与梵,问她吃不吃小餐包。
周行叙从来不是个温柔的人,他对别人是礼貌的。但有礼貌和温柔贴心是两回事。
钟临看他,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是个普通人,以前她看他明明觉得他是那么的不同,因为他从不委身于任何一段和别人的恋爱中。
钟临脑子里莫名蹦出一句话:像他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狂热。
好像这辈子他只会爱这么一次一样,所以狂热,所以温柔,所以和以前不一样。
第44章十八分甜不要单盒的,不够用,要大盒……
周行叙偏着头看着胳膊上的脑袋:“吃不吃?这家店的小餐包是招牌。”
薛与梵从不和吃的过意不去,这时候缩头乌龟也不当了,一口咬下去,确实很好吃。小餐包的数量是照着人数上的,看她点头表示好吃的样子,周行叙动筷子把自己那份夹给她了。
看见他又给自己夹了一个,薛与梵问他不吃吗?
“你爱吃你多吃点。”视线里的人一口吃掉半个,嘴角沾着餐包里的肉酱,周行叙给她抽了张纸巾,太阳穴附近的头发因为靠在他胳膊上有些乱。
周行叙好奇她这会脸皮薄了:“每次问你要不要再亲会儿的时候,我总觉得你不是个会害羞的人。”
薛与梵从他手里拿过纸巾后,他帮自己理了理头发。薛与梵像幼儿园里的小孩除了自己吃东西,别的什么都不管:“那不一样。”
餐桌上的话题不再是他们之后,薛与梵没有了芒刺在背的拘束感,腿也懒散地伸着。碰到了旁边周行叙的腿之后,薛与梵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让他把腿伸过来一点,然后不客气的把自己的腿搭上去了。
搭在他腿上的脚碰不到地面,她晃着脚就像是荡秋千。
她吃东西还是那副样子,眼睛东看看西瞧瞧,样子看着心不在焉,但实则比谁都认真。
生日蛋糕端上来的时候,薛与梵刚把两个餐包吃掉。周行叙看见薛与梵一路跟随着生日蛋糕移动的目光:“还吃啊?”
薛与梵点了点头:“我能吃得下。”
这话说得比任何一个学生说‘这道题我能做得出’还要自豪。
蛋糕一块块的切了放在玻璃圆盘上转过来,寿星是个切蛋糕技术不怎么样的人,一块块蛋糕切得大小不一。
周行叙转着圆盘,看着不断靠近的蛋糕,扭头打击旁边的薛与梵:“上面点缀,有菠萝。”
薛与梵还不信,凑过去一看,还真是,胃口大打折扣,只是目送着蛋糕远去,她突然问周行叙:“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菠萝?”
“你和我说过的。”周行叙继续转着圆盘,拿了四色水果拼盘样式里上面点缀着蓝莓的那一块给了薛与梵。
“我知道。”薛与梵记得是之前寒假在奶奶家的时候,当时邻居家小孩过生日的时候她告诉周行叙的,然后那天他买了草莓蛋糕来看她。
然后他们还接吻了。
薛与梵惊讶的是他居然记住了,用勺子挖了勺奶油:“你竟然还记得?”
“恩。”他没有拿蛋糕,还是喝起了那杯有些凉了的茶:“少吃点,小心晚上不消化。”
他们晚上还有活动,薛与梵因为有门禁吃完饭就回去了。
为了避免被周行叙这个乌鸦嘴说中,也怕被她爸妈看见,薛与梵在小区门口下车,自己散步散回家了。
向卉还没有睡,特意在客厅等她回家。她戴着眼镜在客厅里看学生的作业,听到薛与梵回来的动静,问她明天早上吃什么。
薛与梵打着饱嗝,说随便。
别的小孩说随便家长难做饭,在薛与梵这里就没有这种苦恼,只要不过敏,薛与梵就不挑食。
“我突然想到你大伯前两天送了你喜欢吃的咸鸭蛋,明天早上就白粥配咸鸭蛋。”
薛与梵没异议,换上拖鞋去厨房倒了杯凉好的大麦茶,打开冰箱看见了装在袋子里的咸鸭蛋,薛与梵倚着冰箱门,好奇:“妈,你能记住我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吗?”
向卉恩了一声:“怎么记不住。”
薛与梵又问:“老爸喜欢吃什么?”
“你爸喜欢红烧肉,最好是五花肉和小排。”向卉好奇她怎么突然问这些了。
“老妈为什么你都知道?”
“傻。”向卉笑她:“一个是我孩子,一个是我爱人,怎么会记不住呢。我不光记得你爱吃什么,我还记得你和你爸讨厌吃什么,你爸最讨厌吃茄子。”
那周行叙为什么记得住呢?
冰箱因为长时间不关门,发出提示音。薛与梵把冰箱门关上,端着水杯走出去。想不通,总不见得是周行叙喜欢她。
难道记性好也是浪子的必修课?
可能吧,毕竟万一在海里冲浪的时候叫错小鱼苗名字是件多尴尬的事情。
整理回宿舍的行李也是件耗时耗体力的活,向卉凑不出时间在开学前带薛与梵去超市,这个任务落在老薛身上他也不见得是个能完成得好的人。
最后在薛与梵开学第一个月的生活费里多加了两千块让她自己去买东西。
薛与梵早上就回了学校,说要好好打扫一下宿舍,宿舍要通风。
总之理由不缺。
薛与梵帮室友把桌子和床板都擦了一遍,又把空调滤网拆了洗干净。
忙完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点,错过外卖高峰期,她之后下单的外卖来得特别快。
薛与梵吃过午饭后,在宿舍冲了个澡,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到半干,拿着小水壶给缺水了一个暑假全靠天意活命的小盆栽浇水。
小盆栽生命力格外顽强,一个暑假还没有死掉。
摆在桌子上充电的手机响了,是周行叙给她发信息,说他现在在学校的社团活动室。
两个人约好的时间是四点,薛与梵算着时间出了门,宿舍门刚关上,薛与梵犹豫了一会,又重新开门,去衣柜里翻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带着。
社团的活动室就在宿舍区旁边。
薛与梵上了二楼,没有听见乐器演奏的声音,看着门牌号,找到房间的时候,就周行叙一个人在。
十分钟前,他们听说周行叙和薛与梵约好了四点见面的时候,唐洋当场宣布今天训练结束。
周行叙看了眼时间:“还早。”
“别了,单身狗和流浪狗还是有区别的,我们可不喜欢狗粮。总要留给我们一点撤退时间。”翟稼渝随手把饮料拧上瓶盖塞进挎包里,拿起乐谱夹在胳膊下:“走了走了。”
有人附和:“酸了酸了。”
唐洋不紧不慢地收拾耳机,看着还抱着吉他坐在原地,被他们打趣的周行叙。唐洋催他:“你也快点吧,春宵一刻值千金,磨蹭浪费什么呢?”
周行叙没动,送了他们一人一句亲切的:“神经。”
距离约定好的四点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两首歌的时间。
周行叙拿着吉他弹了一会儿,再抬头看向白墙上的时钟时,才过去了两分钟。
他往前翻了一页,早就烂熟于心,甚至手指有肌肉记忆似得知道怎么按弦的一首歌,短短五小结,错了两个音。
不对劲。
随便瞎弹着,视线忍不住看向时钟,余光里门上小玻璃外露出一张脸。
薛与梵知道他看见自己了,没有敲门直接拧动门把手进去了。
问他走不走。
他没有把琴带回去,起身关掉了窗户和灯之后,看见薛与梵手里的袋子,锁完门之后伸手从她手里拿过袋子,看见里面是衣服。
“晚饭吃什么?”
薛与梵午饭吃得晚,不是很饿:“你饿吗?”
周行叙好像就没有饿的时候。
“你既然也不饿,那你当回苦力呗。”薛与梵开学很多东西都没有买:“我想去逛个超市。”
他没有异议。
他们去了他公寓附近的另一个商场,那个商场负一楼有大润发,楼上还可以休闲娱乐吃饭。
周行叙很少来超市,缺什么东西向来是霍慧文去买,买完了之后再给他。他对超市有些不适应,那样子落在薛与梵眼里,像个内向害羞小孩的局促。
薛与梵买东西速战速决,她买的都是一些洗衣液卫生棉牙膏等等日常消耗品。薛与梵看了看购物车里的东西,一时间没有想到什么遗漏的。
“我好了。”薛与梵手搭在购物车上,站在他旁边:“你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周行叙环顾四周的货架,点了点头:“有。”
可能是跟他吃饭吃多了,见惯了他对东西没有兴趣的样子,这回听见他说有,薛与梵还挺惊讶:“走,我们去买。”
薛与梵也没有来过这边的超市,看他推着购物车一直环顾四周找东西的样子,怕他难得有想买的东西还买不到会失落,拉着他去找理货架的工作人员:“走,我们去问导购。”
周行叙不肯:“不用了,我自己找。”
“问导购很正常。”薛与梵仰头看他:“你这时候怎么这么内向啊,周行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