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1)

“我爸妈不在家,我回去也是一个人。”薛与梵坐在椅子上看她们整理行李:“家里空荡荡的,还不如待在学校,至少学校里还有宿管阿姨陪我。”

赶火车赶高铁的都有,薛与梵帮她们把行李箱搬到宿舍楼下,回宿舍之后发现手机有新消息。

是周景扬。

问她国庆有没有空。

‘没空’两个字已经打出来了,还没来得及按下发送键,那边的新消息也来了。

【周景扬】:二号晚上,阿叙他们有演出。

【周景扬】:上次说过要带你去看的,你来吗?

薛与梵将没空两个字删掉,过了一会儿打字回复了他。

【薛与梵】:有时间,到时候你再联系我。

刚把消息回复了周景扬,妈妈的电话也来了。宿舍已经只有她一个人了,她也不需要去厕所或是阳台接电话,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无聊的摆弄着桌上的摆件。

向卉:“你这个国庆又不回来了?”

薛与梵嗯了一声:“每年国庆都要去奶奶家住,我不想去,我今年和同学出去旅游。”

向卉还在劝:“这次国庆哥哥弟弟妹妹都来,就你一个小辈不去多不像样子。”

“但是他们又不在奶奶家过夜,我回去了我肯定要被留下来住好几天。寒假逃不掉,妈你就让我国庆躲一躲。”薛与梵也坚定自己不回家:“我反正不回去。”

向卉劝不动她了,女儿不愿意去她能理解,毕竟她也不乐意去。奶奶家的规矩多得让人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那你在学校里缺钱和妈妈说。”

薛与梵听见向卉态度松了,人也笑了:“我钱够,上次老薛还被我骗走了好几千的私房钱,还没用完呢。”

既然听见女儿提到了她爸爸,向卉还是忍不住又唠叨了一边:“你爸爸这个人嘴巴就是那样不会讲话,有时候他说一句话可能他表达不好。你生气就私下和妈妈说,上次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你爸下不了台,他肯定生气。”

薛与梵恩了一声:“我知道了。”

电话挂了之后,向卉还是因为薛与梵撒谎随口说要去旅游,给薛与梵转了一万块。没叫她省着点花,而是叫她注意安全。

随后还不忘用语音叮嘱了一下自己的女儿:“你爸爸要是问起来我就说你们学校有小组作业要做,说你去旅游他这么孝顺你奶奶,知道你出去吃喝玩乐都不回来看看长辈,肯定要生气。”

薛与梵回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包。

刚和妈妈聊完天,周景扬那头把周行叙那天活动的具体时间和地址都发给了她。

【周景扬】:你家去这里方便吗?

薛与梵是个本地人,不少地方不用导航也还是知道的。

【薛与梵】:没事,我从学校出发。

【周景扬】:你国庆不回家?

这种隐私问题,薛与梵不想回复了。

晾着周景扬半个小时后,周景扬的消息又来了。

薛与梵也不着急看,不急不忙的去洗澡,洗完澡躺在床上后,发现这段时间里周景扬发了不少信息。

先是给他推了一个名片。

【周景扬】:这是阿叙的微信。

【周景扬】:他住学校旁边的loft公寓,到时候他顺路带你一起去。

薛与梵就这样有了周行叙的微信。

第4章三分熟不太愉快的家宴

周行叙第一次在周景扬口中听见薛与梵这个名字,就猜到这个女生对他哥哥来说不一般。

直到国庆前没几天,这个从不关心他的哥哥,破天荒的问起自己最近有没有商演。

周行叙反问:“你要来?”

周景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准备带一个女生过去看。”

那个女生就是薛与梵。

财管叫人羡慕,九月最后一天就没课了。

因为国庆要忙乐队商演的事情,周行叙估计自己着家不了几天,借着最后一天没课,那天周行叙难得回了趟家,回家前照旧转了笔钱给乐队的队友,叫他们拿去吃饭。

因为提前和他妈妈打过电话,说今天要回家,厨房工程量很大,做了一桌的菜。打开门在玄关处换鞋,周行叙就听见客厅的讲话声。

“扬扬你给你弟弟留一个水蜜桃。”霍慧文的声音不小。

“阿叙从小就不爱吃这种东西,给他留干嘛。”周景扬没听:“我就不信长大了他胃口还变了。”

说话间他们听见开门声,佣人过来帮周行叙拿拖鞋。周行叙把手里的车钥匙丢给她,换上拖鞋往客厅里走。

周景扬坐姿有点懒散,脚边摆了个垃圾桶,里面已经有一个桃核了,此刻手里还拿着另一个水蜜桃。

霍慧文好久没见小儿子了,笑盈盈的看着他:“回来了?”

周景扬抬头看见他:“你今天回来好晚,本来想搭你车一起回来的。”

周行叙假装不知道:“你明天也没课?”

“我们课表一样的,你说呢?”周景扬给他挪了个位置,突然想到什么似得晃了晃手里啃了一口的水蜜桃:“小姨从无锡回来的时候买的,一盒就六个,这是最后一个了。但我记得你不爱吃桃子,对吧?”

周行叙伸手去拿托盘里的坚果,余光里是带汁的桃肉,粉白色的看上去很诱人。发出轻不可闻的笑声:“我记得你爱吃,特别爱吃。”

霍慧文在旁边笑:“你们还真是亲兄弟,哥哥爱吃的弟弟不爱吃,弟弟爱吃的哥哥不爱吃。”

哥哥爱吃的弟弟不爱吃?

是啊,周景扬就喜欢吃各种好吃的比如水蜜桃,只爱吃家禽的翅膀和腿,只爱吃鱼的肚腩部位,爱吃五花肉。

他呢?爱吃胡萝卜,爱吃不入味的肉,爱吃鱼刺最多的尾巴。

周行叙将吃了一半的坚果丢回茶几上,起身的动作让旁边的周景扬和母亲都疑惑,他指了指楼上:“我去收拾两件衣服。”

他的脚步声消失在了楼梯上,周景扬将吃了几口的桃子丢了,浪费的不得了。霍慧文看见了咋舌:“你看看都浪费了,吃不下,一开始留给你弟弟多好。”

“都说了,阿叙不爱吃桃子。”周景扬用湿巾擦着手:“我上去帮他收拾东西。”

周行叙很久不回这里住了,平时周末不回来也有借口,说乐队有训练。一开门,房间应该打扫过了挺干净的,就是靠墙的位置多了一排杂物期刊。

从门外路过的佣人,拿着周行叙的行李箱进来,想帮他收拾东西。看见他一直看着靠墙的那几摞书,解释:“景扬说他房间放不下了,就放在你房间了。”

周行叙知道他是故意的:“不是有书房吗?”

“他说去书房拿不方便,你房间挨着他的房间,来你这里拿更方便一点。”

本来就不是佣人帮工的错,周行叙没对她发火,原本只打算收拾几件衣服的,但是这时又多拿了一个行李箱,连冬天的衣服都放进去了。

颇有一种过年前再也不回来的架势。

周景扬上楼的时候,看见地上两个敞开的行李箱,抬脚迈过去,看见他丢在床上还没有叠的卫衣,抬手拿起来放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下:“这件衣服我见你都没有穿过几次,不喜欢吗?”

周行叙望过去,是他最喜欢的印着迈克尔杰克逊的卫衣。还没来得及回答,周景扬把衣架拆了:“你不喜欢,我还挺喜欢的。那你不穿我拿走了。”

说着,还装可怜的叹了口气:“我就跟你屁股后面捡捡旧衣服旧鞋子穿。”

周行叙没讲话,将衣服塞进行李箱后,把衣柜关上。自己那件卫衣已经被周景扬搭在了肩头。

周景扬不客气的坐在他床上:“对了,你们国庆商演具体什么时候,在哪里?”

周行叙想到了那天周景扬提到薛与梵时候的有些羞赧。

周行叙把安排表发给他了。

“一号二号都有啊。”周景扬看着安排表上的时间:“那我挑哪天呢?”

一个想法开始萌芽。

周行叙不着痕迹的给他提意见:“你先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问她住在哪里?问她去方不方便。”

周景扬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说话有点损:“不愧谈恋爱谈了那么多次。”

这话听上去一点都不像个好话。

楼下准备开饭了,周行叙先把两个行李箱放到车上。隐隐听见靠近的脚步声,是霍慧文。她手里拿着她那辆车的车钥匙,解了锁之后从后备箱又拿了一箱水蜜桃出来。

跟儿子‘嘘’了一声,将那箱水蜜桃放在他车里:“你小姨给了两箱,我知道你也爱吃,没告诉你哥哥,你收好,带过去和那几个小朋友一起吃。”

那几个小朋友说的是他乐队的队友。

霍慧文帮他把后备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看清楚是两个箱子之后,眼眸一暗,也猜到了儿子又不愿意过来了:“你哥哥就是那样一个人,你别……”

“他会变成那种也是你们的杰作。”周行叙将后备箱关上。

周行叙永远记得当时所有亲戚都告诉他,周景扬身体不好,他得让着他哥哥。

慢慢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谦让变成了理所应当,所有只要周景扬想要的,他都必须要让。

后来,他和薛与梵搞上了之后,他没考虑嘴上积德这件事,对她讲得很直白:“所有亲戚都叫我让着他,一开始很生气。后来想着他估计哪天早上就有可能忽然醒不过来,就这么年纪轻轻驾鹤西去了,而我依旧可以吃吃喝喝,泡泡妞。现在让着就让着吧。”

讲这话的时候,他们衣服都没穿,姿势亲昵。薛与梵没同情他,将被子扯走了:“这么兄友弟恭,你倒是别睡我啊?”

周行叙回了句,挺渣男的话:“你不一样。”

放完行李箱回客厅,周父的司机已经快要到了。周行叙感觉到手机在震动,是乐队的微信群。

【脸滚琴键】:哥,你怎么又给我们转了那么多钱?

【我们架子鼓也是有乐谱的】:老大你不来和我们一起吃吗?我们在老地方开灶。

【再申明一次我弹得是贝斯】:老大回家感受亲情了。

【我有一个rap魂】:那是亲情吗?

周行叙点开对话框,听见外面汽车的引擎声,简单回了句:你们好好吃,我不过去了。

和那几个队友预料的差不多,这顿饭培养出来的亲情比学校食堂荤菜里的肉还少。周行叙知道,无非自己玩乐队这种行为落在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唯利是图的老父亲眼里是不学无术。

开口的数落他早就听多了,刚玩乐队的时候骂的更厉害,现在这么几句冷嘲热讽对周行叙来说已经不痛不痒了。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马上就要离开学校步入社会了,还整天游手好闲,专门做一些不务正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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