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天禄闻言,笑着解释道:
“夫人她昨日受阴气入体,才会变成冰冷模样。今日身体回暖,阴气所带来的影响也散去不少。”
“竟然...还能如此?”
杨婵贞很是惊讶。
至少她这些年在各地游历、乃至在呡山内修习,都未曾有听闻过这等匪夷所思之事。
但一想到眼前二人皆非凡人,肩头还有位从幽冥界内被接出的神秘大魔,很快便收起了惊异。
以自己这点微薄见识,自然看不透高人手段。
不过——
“夫人身上的气息,很是熟悉。”
杨婵贞蓦然询问道:“不知夫人是否与临月谷有些关系?”
茅若雨神情微怔:“姑娘你为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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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半月前曾在其他省郡,偶遇过一位年轻女子。见其莫约桃李年华,姿容不俗,更有着一身非凡境界,便多加留意了片刻。”
杨婵贞轻声道:“呡山内广记秘闻,我略作通读不少。发觉她眸中似有金红色泽闪烁,周身阴气更隐含古怪道韵,便知她与同样隐世不出的临月谷关联密切。
而夫人身上的气息与她颇为相似...可又似是而非。”
茅若雨听得面色一阵复杂:
“奴家的确曾是临月谷之人,但如今早已断开了联系。”
“是么?”
杨婵贞沉吟道:“我对临月谷不算了解,我们双方也并未起任何冲突交流。只是当时见她行色匆匆,神情着急万分,这才多留意了些许。”
茅若雨神情一愣。
有何事会令白馨如此焦头烂额?
虽然远不是先生的对手,但掌握月衍秘术,应当足以自保才对。
还是说,是临月谷内部——
“夫人,既然你心中挂念,过些时日索性一起去瞧瞧。”
林天禄握住了她的左手:“若临月谷内出了事,便出手帮一把。若是我们杞人忧天,顺路就当拜访故人,再问问你如今的身体状况。”
“嗯。”
茅若雨轻轻应声,心头很快平静下来。
如今身侧有情郎相伴,她自是不像过去那般忐忑急躁。
“......”
瞧见他们莫名陷入一阵温馨气氛中,杨婵贞默默地抿了口茶。
心头莫名有股...古怪的感觉。
“...咳!”
茅若雨很快回神,轻咳一声,脸上泛起丝丝红润:“抱歉,杨姑娘。奴家与先生他...”
“夫人与先生情投意合,无需在意我这外人。”
“总归令杨姑娘扫了兴致,毕竟此行本应该是先生他单独赴宴。”
杨婵贞略微怔神。
旋即放下茶杯,感叹道:“夫人这般贤良淑德。先生能与夫人结为连理,着实是天作之合。”
茅若雨被说的一阵脸红,讷讷着不知该如何回话。
“杨姑娘夸人倒是当真有一手。”
林天禄轻笑着拱了拱手:“短短一日,我跟夫人可都被姑娘你从里到外称赞了一遍。若再夸奖下去,我们二人可都快飘飘然了。”
杨婵贞美眸连眨两下,语气莫名道:“皆是肺腑之言。”
林天禄汗颜道:“那我可得再想想姑娘身上的优点,回夸几句才行。”
“先生不必勉强。”
她眼波流转间,悄然转开了话题:“今夜一聚,还是先来聊聊正事。”
林天禄稍稍正色:“姑娘请说。”
“还请先生与夫人往后,小心绫罗之人。”
此言一出,一旁的茅若雨顿时眼神凝起。
她作为在临月谷内修习过十年的幽鬼术者,自然知晓些许这些势力的存在。
这绫罗谷...不好惹。
她过去虽从未与绫罗这等大势力有过正面接触,但昨夜已亲眼见到那绫罗女所施展出的种种惊异手段,甚是不凡。
林天禄好奇道:“不知何为绫罗?”
“乃是一千年势力,其特征便是千变万化的巧术。其藏身之地更是神秘,至今难寻。”
“而绫罗谷相传在千年前曾是某尊大魔所创,传下不少上古秘术,底蕴非凡。但因绫罗之人行踪规矩莫测、性情更是难以捉摸,所以世人对绫罗谷的了解并不算多。但我呡山记录了不少情报,这才略懂一些。”
杨婵贞轻叹一声:“而我识那绫罗女秋妃,是多年前的经历。与她在其他省郡中有过接触,因理念不合还有过冲突...不过双方只略作交手试探,便匆匆收手离开。
先生昨夜应该体会过那绫罗女的手段。”
林天禄沉吟道:“似乎是操控丝线?”
“那只是外物。”
杨婵贞轻声解释起来;“那些丝线由阴气拧成,可攻可守。但最为危险之处,还在于其中潜藏着大量隐秘术式,若常人被那些丝线捆住、或是触碰到,瞬间便会被那些术式夺去心神、或是被控住身体,身不由己地受其操控。”
“而她当时之所以信誓旦旦,想必是已有自信去施展绫罗秘术,操控从幽冥界内现身的大魔...那些手段可能曾与数百年的大魔有些关系。”
“原来如此。”
茅若雨若有所思。
此次变故,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绫罗女与云姐姐在相互利用...么?
一方想打开幽冥界将其唤出、以作仆从使役。而另一方则顺水推舟,想要借此获得合适的肉身逃离幽冥界。
至于在逃离后是否会被操控——
茅若雨不禁看了一眼正趴在林天禄肩头的云玥。
而云玥也颇为灵动地回眸看向了她,似露出几分笑意。
很显然,这位狐美人自然不会傻乎乎地跳进陷阱当中。
“不过,先生当真厉害。”
杨婵贞平静目光望来:“能将绫罗女轻松镇杀,甚至令其根本逃之不掉。”
“这可算不得什么厉害。”
林天禄无奈一笑:“但我对绫罗谷确实不太了解,这势力与你们呡山一样极少入世,还是说...”
“绫罗谷行踪莫测,我并不知晓他们在做些何事,又有不少成员游离在外。”
杨婵贞轻声道:“但秋妃在绫罗谷内有些身份,其死讯定会传回去。先生多加留心并非坏事。”
“多谢姑娘提醒。”
林天禄刚一拱手道谢,但很快好奇道:“姑娘刚才说,你们呡山内记载了不少过去情报?”
“是的。”
“那姑娘是否知晓有关仙门道宗之事?”
“仙门?”
但杨婵贞这时却流露出惊异之色:“先生,你...只是与我说些玩笑话,还是当真想问问这些仙门之事?”
见她反应异常,林天禄顿时心头一跳,连忙道:“自然是认真之言,姑娘难道知晓这仙门存在?”
“我经历尚浅,自然从未亲眼见过什么仙门道宗。”
杨婵贞眼神闪烁不定,沉声道:“但我呡山门内卷宗万千,自然记录不少上古之事。在我年幼时,曾偶然间翻到些许文献,其中便记载了些许仙门道宗。但那时只当是异想天开的传说,而如今——”
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天禄:“当真有仙人在世。”
“姑娘可否详细说说?”
“......”
但沉默片刻,杨婵贞这时却略显为难道:“抱歉,我...记不太清儿时翻阅的只言片语,让先生失望。”
林天禄顿时哑然。
但他很快笑着摆了摆手:“姑娘不必在意,若当真记不清也无甚关系。”
仙门存在,于他而言终究只是些许好奇,还不至于大动干戈。
更何况那呡山内有卷宗记录,往后时日漫长,有机会自然可以去做客瞧上一瞧。
“不过,有关这数百年来的种种变故——”
“这数百年来,妖鬼道界一切相安无事,各大势力都偃旗息鼓休养生息,并无太多变故。许有势力组织沉浮更迭,但终究不成气候。”
杨婵贞语气严肃了几分:“但在年后可能将会变化。”
“我听说在年后会有异变?”
“据我所知,届时大地阴气将会变得更为浓郁,妖鬼数量攀升,届时这天地之运还能否像如今一样维持巧妙平衡,实在难料。或许正因如此,那绫罗女才会兵行险着,想借此冥途机会来壮大势力,在乱世当中先行一步。”
林天禄略作沉吟。
恰至此时,他眉头微挑,蓦然侧首望向酒楼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