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几次,女官就跟复读机般重复两个字,洞房。
成渊垂头丧气坐在桌边,回头瞥去却愣了下,安成果然是红唇欲滴,发丝垂在胸前,正低着头看徐增寿送来的礼物。
“三舅送你一把剑,小姨为何送你文房四宝。”她将衣袖收起,瞧着。
成渊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钥匙,递给她:“国公府的钱库钥匙,花得也所剩无几,就两三千两,过些日子我需要想想其他生意。”
“母后陪嫁与我的,够国公府上下衣食住行用十年,还不够吗。”安成坐在他对面,盯着他道。
“做大事不够,我不吃软饭。”成渊手里玩着钥匙。
安成偏头道:“何为软饭?”
“就是很软的饭。”成渊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两人并没有刻意凑一起,这种事情都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现在她是自己的正妻,他也不会刻意去想着。但是氛围反而越来越往那边走。
她上次舌头僵硬,成渊就想笑,今晚他已经到了做好被咬的准备,可谓英勇就义。
坐过去时安成并没有抗拒,只是自然而然顺着他的动作,下意识迎合,还觉得有种痒痒的舒服。
成渊停顿的空隙,安成有些迷蒙的眼睛有些清醒,嗔道:“还未沐浴,不干净。”
“如此甚好,我家安成最干净。”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温柔,有些无奈,似乎像看胡闹的少年郎。
越往后面,安成只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异样,她呼吸浓重,但却觉得,定是这个家伙用了什么手段,所以自己才这般不知羞的。
她可从来不会如此,妇人该要端庄才是。
可是……这般奇怪,她呢喃道:“女官在外面。”
她请推着成渊的胸膛,“别……”
成渊道:“殿下,怪你太美,停不下来,她们敢乱传,明日我去杀了她们。”
听到成渊这么说,她吓一跳,手忽然无力软下去。
………………
“啊,有刺客!”府院子突然传来女官的声音。
“快去看看。”
卧房里,两手撑在桌边的安成转过头,皱眉道:“外面怎么了,本宫听到有刺客!”
桌子哐当声停下来,成渊放开她的腰,看向门窗:“刺客?”
“你快去看看。”安成伸手向后,将身后的成渊推了下。
怎么会有刺客?这么张狂。
成渊抽身起来,穿好衣服,向门边走过去。
安成连忙将衣服理好,将绸裤也穿好,跟着成渊。
成渊顺手提了门口的剑,道:“殿下,你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顺手关上门,成渊就看见台阶下两个吓得瘫软的女官,她们脸色苍白的指着屋门上的雁翎箭。
成渊看了看四周,石开他们已经集合过来,用手拔下那雁翎箭,脸色变的阴沉起来。
明朝京军和卫所兵用的一般是鸭翎箭与鹅翎箭,边军用的多为雁翎箭。
好箭是鹰翎,雕翎做的,但是很难得,今晚有人用雁翎箭,说明这个人常在边关。
成渊看了两位女官:“国公府今晚不安全,两位尚仪还是回去吧。”
两个女官虽然怕,却听说国公府今晚不安全,立刻表示要把安成带走。
“她待在国公府更安全,射冷箭不露面,说明不敢见人,你们要么在府里厢房待一晚,要么立刻出府回去,可自便。”
侍剑走过来道:“两位尚仪随我去厢房。”
成渊关上门,这些建文旧臣真是胆子大,敢搅自己新婚……虽然四周都是当兵的兄弟住着,还是有些危险。
他转身进门,吐出一口气,对站在那里的安成道:“没事了。”
随后他把雁翎箭放到盒子里,打算明日进宫好好的和朱老四说说。
“我认得雁翎箭,是不是允炆堂哥的旧臣?”她问道。
对于朱棣起兵靖难的事情,她也知道来龙去脉。
成渊躺在床上,枕着胳膊望着屋顶发呆,安成公主见他不答,趴在他胸膛处,叱道:“本宫问你呢?”
却见成渊伸手抚了抚她脸颊,笑着道:“好啦,不是,就是……石开他们射箭玩的。”
安成公主嘀咕道:“你当我是咸宁那么好骗,总之你小心些。”
刚才的热情被“刺客”打扰,现在反而觉得平淡聊天比较舒服,她捏着一缕头发,在他脸上搔着。
“睡吧,我四更还要上朝。”成渊吹了蜡烛,拿被子给她盖着。
黑夜里,很有质感的声音传来:“你后悔跟着父皇靖难吗?”
“殿下为何这么问,不后悔。”成渊沉了沉眼眸道:“等你我白发苍苍时,大明会很强,很强,但需要一步一步的来实现。”
“现在不就很好吗。”她道。
百年后,不好,汉家百姓被当成贱民……
“故元对汉人的事情,殿下肯定听说过,不能再有那样的日子,我们要在自己的疆土上挺直腰杆。”
安成听着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十分踏实,不用点灯,也知道抱着自己的这个人与其他人不一样。
成渊不后悔靖难,不管为了自己的前途也好,还是为了其他。
历史上,朱棣最后的遗言是:朕死后,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勿伤百姓一人。
就连最后上吊的崇祯,都是死在了京城,可朱棣,却死在了北征途中的榆木川(内蒙古海拉尔),也可以说是死在了外面。
他简直是人都死了,却还在为子孙打天下,接着被大明二战神给断送了一半儿气运。
成渊看过电视剧,不知演的是内容真假,但是成渊觉得那画面很有朱老四的风格。
就是朱棣最后死时,他的魂魄穿着来一身盔甲,骑着马,朝着那片赤色的天空走远。
他是死了都要打天下的人,虽然征战劳民伤财,这种情况下,谁还会在乎他是不是正统,是不是打仗劳民伤财。
四更天,成渊被喊醒,随后是洗漱梳发,之前是府里丫鬟做,安成表示今后这个她来做。
“殿下,把那支箭装起来,我带进宫里去。”成渊看着身后的人道:“散朝后我要去问问”
“已经装好。”说着,她示意侍剑将长盒子取来。
今后不能咸鱼了,他昨夜想到杨应能那次在诏狱说的话,立刻就觉得毛骨悚然。
奉天殿早朝依旧是各地大小事情汇报,成渊则是低头想着自己府上那支雁翎箭。
他在逐个排除分析。
之前朱柏告诉成渊,那个人有嫌疑,所以他也是成渊重要的观察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