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的时候,肉做的不好吃,所以大家分一分倒是也够吃。
毕竟总有可以接受的。
对于它们来说,不管肥肉瘦肉那都是肉,能吃到肉就不错了。
可是现在肉做的好吃了,平常那些不太愿意吃肉的也开始吃了,所以他们每个人感觉就有些不太够了。
“你们不吃土豆给我啊!”忽然有个人喊了一嗓子。
可哪里会有人给他?
自己都还不够吃呢。
这让初来乍到的陈年充分的感受到了热情。
“承蒙各位抬爱,明天再给大家做点好的!”陈年说完,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喜色。
“那太好了!”
“苦日子终于熬过头了,老张终于滚蛋了哈哈哈!”
“陈师傅放心,今后有事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陈年看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跟自己示好,心里寻思着这些人看来之前确实是受苦了。
戏班子不算太穷,吃的也没有特别差。
做不好,只能是厨师的原因。
要么就是水平不行,要么就是能做好但是不愿意好好做。
很快这一批人吃过晚饭之后就去忙活了,戏马上开始,这些管水锅的、检场的、打门帘的、乐师等等人都得去候着了。
等到演出开始的时候,管彩匣人、各个管事的就可以过来吃饭了。
他们都无需上台,只是有些需要在演出中安排演员提前候场,有些则是需要负责到时候要用到的道具,入摆放桌椅、安置床帐、喷洒火彩、扔垫子等零碎事务。
以及掀门帘等的事物,这个时期演员上下场均由舞台正面的左右两门出入,门上挂有门帘,因此在上场门和下场门各设一打门帘人,专门负责为演员上下场撩放门帘。打门帘并非是简单的一放一撩,而是非常讲究时间上和尺度上的准确性,熟练的打门帘人能为演员的出场和亮相增添光彩。
所以,在春雨班里每个人的工作都非常重要,因此班主对于他们的要求也都很严。
有了第一波人的宣传,第二波过来的人满怀期待。
结果在吃过这些之后,纷纷赞不绝口。
而且比这次来的还有总管事,在吃过陈年的土豆红烧肉后,当场拍板说要是以后都能按照这个标准,就给陈年涨工资!
之前因为陈年刚来所以给的钱不多,也就是之前那个厨师的六成,但眼下陈年有这个水平。
他打算直接把陈年的工资提到原本那个厨师那么多。
在这戏班子中,班底以及一些普通的学徒是没有工资的,他们都是属于最基层的,管吃管住就不错了,而且还能学点东西有个一技之长。
但是陈年有。
厨师属于是雇来的。
能涨工资陈年自然是愿意的。
别的戏班子不知道,但是在春雨班有个规矩,那就是厨师从准备食材开始,一直到所有人都吃完饭才能离开厨房。
因为大家都是靠嗓子吃饭的,万一谁在锅里下点东西那一辈子可就毁了。
但是大锅饭吃完就无所谓了。
之后的灶是小灶,不用这么着急着准备。
于是,陈年把厨房收拾好之后,就来到了台前的角落里。
台下已经坐满了人,有穿着时髦的读书人,也有看起来满脸沟壑纵横的穿着短褂的干力工,也有一些富家老爷、太太、小姐。
不过,坐着的基本都是穿着体面的人,至少也是穿着粗布衣裳。
而那些穿着略显寒酸一些的都是站着。
而且在看戏的时候,他们往往都很安静,在这里出声是那些体面人的特权。
虽然这种情况有违春雨班的初衷,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阶级的差距,穷人和富人能在同一个台子下看戏都好像是某种施舍。
前面戏楼一共有两层楼,一楼是大厅,也就是一张张的桌子,坐的多是一些闲来无事的或者是喜爱看戏的百姓。
二楼则是一些富家太太、小姐和一些老爷们。
至于遗漏的墙根处就是陈年和那些穷苦人了。
今天台上唱的正是先前陈年听到他们下午练习的牡丹亭。
彩绣鲜衣,京腔忙唱起。
台上的杜丽娘娇莺欲语,眼见春如许,头戴珠花,穿白底花衫素花裙,模样清秀婉约。
眉眼之间朝气尽露,但言辞言语之间又是闺门楚秀。
盈盈腰肢柔若无骨,步伐灵巧,翩然间带动的衣角好似蝴蝶纷飞,可爱而又不失优雅。
开口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听入人耳中仿佛潺潺山泉流淌而过。
“好!”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喝彩的声音。
而且,这也是陈年为数不多的能叫得上名字来的戏班子的成员。
现在台上此女名为杜丽娘,与角色同名。
这名字是班主起的,当初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就被卖到了戏班子里面来,当时同样年轻的班主李富春见这孩子机灵,模样俊俏而且嗓音好,于是就将其留在了身边。
而在这一众的昆曲之中,小杜丽娘尤其喜欢牡丹亭这一出戏。
因此班主也就为其起了杜丽娘这个名字当作伶名。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一直称呼她为杜丽娘,原本的名字反而没有人叫了。
现如今,杜丽娘依然是闺门旦、泼辣旦的首选,甚至她还学过正生、青衣等的方向。
毕竟在这些科班之内,一个人演多个行当都是很正常的。
但在这些行当当中,还是当属闺门旦最为擅长。
陈年就这样一直看到晚上九点多,看的腿都麻了。
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左右戏就该唱完了。
陈年连忙回到厨房去准备食物。
晚上他准备给这些人熬一些粥,再整几个素菜。
厨房里面还有一些芦蒿,这个可以清炒。
还有几根白芹,这个可以先煮好了,然后再拿出来拌个凉菜。
最后就是还有一些莼菜和虾仁,陈年打算把这两样放在一起炒一炒。
剩下没有吃饭的一共也就七八个人。
三个菜足够了。
主要是这三道菜的分量也都不少。
将这些菜都清理干净,不论是白芹也好,还是莼菜也好,又或者是芦蒿也好,这些陈年都还是第一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