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花朝少不得又去了趟晒谷场,将板报上的内容重新更新了一次。
当然,也没忘记将自己连载中的稿子写上去。
为了防止自己离开太久,板报断了后续,她还特意把后续两期的内容,交给了叔娘周朝美。
因为上一次让吴萍顶替花朝办党报的事儿,周朝美在好长一段时间看到她,脸上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可两人都是党员,在工作和生活中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交流,时间一久,原本的尴尬也淡了很多。
“这些稿子……”
“我要跟着我妈,去一趟我哥的部队,这些稿子,是板报上连载的稿件,这里有两期的内容。如果我来不及赶回,就辛苦叔娘帮帮忙,誊写到板报上。”
“行,我办事你放心。一定给你办妥!”
周朝美叠声应下。
花朝有些不放心,又交待了一些注意内容,这才再三道谢离开。
回头后,她又找来二哥,把放在她空间里的一些急需品,留在守林人屋子后面的地窖里。
当然,她也没忘记往里面添了些东西,就好比黄鳝泥鳅这一类土货,她打算一起带去,看看那边的销路如何。
刘敏霞心里急。
说要走,也不过多留了一晚,次日一早天还没亮,三人就朝直奔市区。
要去部队,得首先去县城赶往市区的火车站,再乘坐火车去部队。
没想到,他们三人紧赶慢赶,才走上公路,就看见公路旁边,停靠着一辆大货车。
花朝还在好奇这辆大货车瞧着眼熟,走近了用手电筒一照,就看见大货车的驾驶室里,一个老熟人正在打瞌睡。不是栓子又是哪个?
“栓子,你怎么在这儿?”
花朝说不出的欣喜,栓子的车在这儿,是不是说,他们至少可以搭乘一截顺风车?
“当然是……在这里专程等你们啦!”
栓子冲着他们得意的一笑,一挥手招呼他们上车:“愣着干嘛?赶紧上来!”
“好。”
花朝很兴奋,拉着妈妈和大嫂去了副驾驶室。
没想到,副驾驶室旁,霍北尧手指间夹着一支烟,一口接着一口深深地吸着。花朝转过来,就恰好和他对上了眼。
“北尧哥,你怎么也在?”
“我来送一送你们。上车吧。”
他丢掉烟头,顺势一脚踩灭后,主动拉开了车门。
刘敏霞看了他一眼,率先爬上了大货车。
谭小红从发现他之后,脸色就不好看,眼下只是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爬了上去。
倒是花朝,看看驾驶室里:“我坐后面吧,方便一些。”
霍北尧没有和她争。
只是在她做好后,关上车门的瞬间,朝着她笑了下。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正人君子般的淡定,自顾自上了副驾驶室。
大货车轰鸣着开往县城。
三个人上了车,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一度冷凝。即便有栓子试图缓和气氛,发起几个话题,却依然没有人接话。几次之后,他也爱莫能助般盯了霍北尧一眼,便专心致志开车。
花朝原本倒是想问问,霍北尧怎么会在这儿。
可老妈在一旁虎视眈眈,她自然不敢开口。
加上起来得太早,不知不觉间,她就靠着车门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只有大货车的轰鸣声,持续不断的在耳边响起。直到,轰鸣声停止,大货车停了下来。
“是不是到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抬头一看,就傻了眼。
这里……是哪儿?
栓子已经不在驾驶室上,副驾驶室的霍北尧也跳下了车。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一个坝子里,前面还有一座低矮的建筑,建筑物前面堆放着不少汽车轮胎,瞧着应该是个汽车修理店之类的地方。
不多时,霍北尧返回,看到花朝已经醒了,他才解释:“待会儿就要爬山了,所以,趁着现在加一点水。”
哦,原来是加水……
“不对呀,这不是去县城的路吧?”
“你们不是要去市里坐火车吗?栓子恰好要去市里,我便让他捎我们一段路。”
花朝:“……”
这哪里是一段路,简直就是捎带了一半的路程。
这下别说花朝,就是谭小红也忍不住多看了霍北尧几眼。
“你和那位司机很熟?”
“嗯,我们是朋友。”
霍北尧应着,又看向花朝:“旁边有茅厕,后面爬山耽误时间,半道上恐怕找不到茅厕。你看你们要不要去一趟?”
“……”
这话让大家怎么接?
不过,到底还是生理需求战胜了脸面,三人都不约而同下了车。
等一脱离霍北尧的视线,谭小红就拉住了花朝:“那臭小子怎么也跟来了?说,是不是你这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故意安排的?”
“妈,你想啥呢?这种事,是我能安排的吗?我要是知道有人送,我还不多带点好吃在路上吃啊?”
“朝朝说的对,这种事怎么可能安排?妈,咱们别多心了。说到底,咱们搭乘顺风车,可省了不是一分两分钱呢!”
进城的车票不便宜,去市里的车票更贵。更何况,他们还是三个人。
就单单是车票钱,他们就省下了一大笔钱。
刘敏霞的话,让谭小红的脸好看了不少。
“你说那么一个精神小伙儿,怎么就偏偏就生在那样的家庭?可惜,可惜了……”谭小红惋惜得很。
让花朝忍不住翻白眼:“妈,要是二伯家的花蓓看中了霍北尧,你觉得,霍北尧配得上花蓓吗?”
“花蓓?你怎么想起提她?”
谭小红惊讶了。
花蓓是二伯花友生的女儿,比花朝大接近两岁。眼下正是四处相看未来夫婿的时候。
“你就说,配不配得上吧!”
“霍家小子配花蓓自然是绰绰有余。就花蓓那样的,简直就是糟蹋了人家小伙子……”
不是谭小红看不上花蓓,而是花蓓确实不好看,随了花二伯母,一张大饼脸,满脸麻子还有早年出痘留下的痘疤。霍北尧要去娶了她,不是一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当然,这个鲜花是指霍北尧。
牛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