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1 / 1)

陵澜很是喜欢地凝视着这把新剑鞘,他很高兴,不仅是因为得到一个称心的礼物,还因为好久没有再前进一步的宿尘音的攻略花瓣,又离完成更近了一点。

三个人里,他最小气了,另外两个,都是只要他陪在身边,无论他做什么,都可以一点一点地涨,只有他最吝啬,让他最郁闷。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之侧覆上了一层轻微的凉意。

宿尘音把手覆上那一点胭脂般的红痕,伶仃的痕迹,印在雪一样的肌肤上,很淡很淡,像是被人克制不住地吮吸出来,又像是过于娇嫩被指甲挠出的印记。

宿尘音忽地问,“这是什么?”

他问得淡淡的,仿佛只是在问一个最随意的问题。

陵澜看不到,不解,面前就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

镜子悬浮空中,出现得毫无征兆,将整个卧榻都揽入其中,就像它原本就在这个屋子里。

镜子里,宽袍雪衣,圣洁如月的神明拥着面容尚有倦意的小弟子,他将他整个都抱在怀中,轻柔撩开他背部的长发,让他看着镜子,手指摩挲着那一点浅红色,“这里。”

他的动作很轻柔,可陵澜却突然地感到一股隐隐危险的压迫感了,他看到镜子之中,宿尘音的指尖之下,他的脖颈旁,有一抹隐蔽的痕迹,浅淡如不小心遗落的胭脂。

陵澜马上就想起了昨夜,在同一张床上,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本来就只是为了发泄,当然不可能许诺什么,也无暇顾及什么。意乱情迷之中,他咬住他脖颈的一片肉,但很轻,也不曾过多停留,他没有在意……

从前他从没有留过痕迹,只有这次。

微凉的指尖反复地擦过那个痕迹,动作仍然很轻,那股轻微的凉却像渗透了皮肤,引得身上血液的流动都变得慢了。

他温柔,却又无形中禁锢着他。

剑鞘上的星星刺入掌心,陵澜歪着头,也表现出疑惑的样子,“咦?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得疑惑不解,却伸手在旁边的位置抓了抓,两指暗中用了点力,又抓出一道类似的痕迹,但比原本的那道更明显。他很自然地委屈道,“师尊我的脖子好痒,枕头不舒服……”

原本的红痕本就很浅,在另一道的衬托下,就变得更淡,伴着他轻轻的抱怨,没有正面解释,却仿佛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一切,合情合理。

“这样吗?”宿尘音淡淡地说,像是信了。但水镜却没有消失,突然,“嘶拉”一声,陵澜的衣服被撕破一些,大片背部裸|露出来,但再没有一道那样的痕迹,仍然是干干净净,无人触碰,明净无暇的模样。

镜子还在,镜面摇曳如水波,映出雪与红交错的影子,素来不染情|欲的指尖却没有收敛,顺着撕裂的衣襟往下,但再往下,就过了分。

如今,已是十分过分。

如果是平常时候,陵澜一定会顺着他来,可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谢轻随那个混账还有没有再留下点什么,但这个时候,明晃晃地拒绝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陵澜没有抗拒,反而很乖地揽上宿尘音的脖子,很期待地叫他,“师尊……”

“师尊”两个字,再正常不过,却是最鲜明的提醒,提醒着他已经逾矩,提醒着他他们的身份,提醒着他,他不该再继续。

宿尘音的动作果然停住了。

陵澜心里松了一口气,等着他像以前一样,把他放开。但紧跟着,却骤然一阵天旋地转。

头顶的光都被挡住了,他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身上覆盖上一个人。

柔软的绞绡做成薄红纱幔,顶部流苏垂落,挂着一颗颗珠帘,床脚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响,床褥被压得深深陷入进去,纷乱的发丝与绞纱之间,他看到宿尘音的眼睛,那双从来淡然无波,高不可攀,如云上雾霭的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妖异之色,一种绝对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妖异,裹挟着滚滚不容抗拒的霸道,倾身而下。

手被握住了,柔和又强势,陵澜倒在床上,看到宿尘音的眼睛就像是被墨水染黑了,犹如一团通往无尽深渊的旋涡,被他的目光所笼罩,都感到一种深深压迫的窒息。

心虚加上不知名的情绪,陵澜忍不住轻轻往后退了一点,他不喜欢这种压抑而束缚的感觉,有点不受控制,就好像自己喜欢的玩具突然变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他有点,不想和这样的宿尘音在一起。

可他的后退却引来更汹涌的压制,他隐含的抗拒犹如触怒了什么。

突然,陵澜感觉脖颈一痛,是谢轻随留下吻痕的地方,宿尘音的手指愈发用力,好像要把那道痕迹擦去,可他越用力,那道痕迹却只是越明显,弄得陵澜都有些痛了。

空气中像凝聚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陵澜看到宿尘音的眼眸越发浓黑,几乎要看不见原本的颜色,就像他身上紧绷着一根快要拉到极致的琴弦。

“师尊……”陵澜叫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最不可逾越的身份,是最禁忌的藩篱。

可宿尘音此刻,想不到任何的禁忌与礼法,他只看到他身下的人,轻启的唇因虚弱而显出淡淡的粉,柔软而惑人,他在叫他。

陵澜看着他沉沉的眸色,觉得这样的宿尘音很陌生,他的玩具忽然摆脱了控制,变成另外一样东西。

宿尘音的手终于离开脖颈那道消不去的痕迹,来到陵澜的脸上,微凉的温度在面颊缓缓滑落,在即将触碰到他的唇瓣之时,门外却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师尊,长老叫您过去,神树有异动。”

清如寒玉的声音,在一切即将不可收拾之前,如同一记遏制的警钟。

宿尘音没应。

“咯吱”一声,门却被推开了。隔着一道屏风,楚烬寒的声音更加清晰,“师尊,神树异动强烈,刻不容缓。”

楚烬寒一向守礼,未经允许,绝不会擅开他人房门。但这次,他却明显地带了几分急迫,显然是确实紧急。

最终,宿尘音的手也没有再落下来,眸中的浓黑渐渐褪去,理智回笼。

他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可陵澜却猝然拍开了他的手。

·

巫山殿,谢轻随坐在大殿中央的巫座,绣着祭祀铭文的巫袍一直铺散到地上,他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悬浮着一颗留影珠。

留影珠在催动下投射出一段画面。

花木,假山,夜晚,枝枝蔓蔓中交缠的人影,妖冶少年眸中的水色,他身上又一个人……

巫山殿的大门被推开,有个人走了进来,步伐很快。

他收了珠子,脸上露出笑意,“小师侄,怎么主动来找我,想我了?”

然而他的笑却对上了一双冷冷的眼眸,“为什么要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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