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一名女子的哭声响起,声音惨厉,与喜庆的唢呐声相伴和,听起来很不协调,不仅相差极大,且有南辕北辙之感。少顷,又有个男子的声音喊道:“雪莲,小生来得迟了,你莫要离我而去,便是死,咱俩也要在一起。”女子止住哭声,呜呜咽咽说道:“陆郎,你快来救我。”
“你这奴才,来此啰噪,敢情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左右,给我棍棒伺候。”这句说完,登有几声如狼似虎的吼叫,然后板子声、哀嚎声、旁人的惊呼声相继响起,杂在一处,既显嘹亮又觉混乱。
楼上酒客纷纷探头窗口下望,看到街上一幕,无不摇头叹息道:“作孽啊,真是作孽。”
赵如仁与宁甫耳聪目明,不用去看,也知下面发生了什么,赵如仁性如烈火,当先发作道:“此贼可恶,我若不痛打一顿,难消心头之气。”不待宁甫反应,当即离桌而起,他左手在窗沿上一搭,再使个‘鹞子投梭’,翻身从窗口跃出。
街上围观者甚多,见有人从酒楼上跃下,均不免吃了一惊,边躲边说道:“这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大家伙赶快躲开些。”
赵如仁双脚踏地,急睁凤目观看,只见身前不远处有座花轿,四周围以红色帷幔,花轿前后,则站着许多灰衣壮汉。壮汉中间站了一人,面白无须,他头戴圆形黑帽,身上更裹了件大红衣裳,在他脚边地上,横躺着一位浑身是土的汉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模样极其狼狈,不问可知,那全身着红的是知府公子凌善都,躺在地上的应为陆奇瑞。
赵如仁提气喝道:“无耻恶贼,识相的就赶紧放人,不然小爷的拳头可不认人。”凌善都怔得一怔,便又抡棒执棍,继续击打躺在地上的陆奇瑞。轿子帷幕突然掀开,从中冲出一名女子,挡在陆奇瑞身前,说道:“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他。”凌善都等人虽赶紧收手,却也有几棍打在女子身上。那冲出女子穿着凤冠霞帔,看上去十分秀丽。只因冲得快了,凤冠被甩到地上,随即露出满头乌黑的秀发。
凌善都急的抓耳挠腮,过了半晌,吩咐一众手下道:“把他们给我统统打死。”‘死’字刚出口,屁股上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脚。凌善都立如腾云驾雾一般,身子向前远远飞去。
赵如仁从后追上,又挥拳打了几下,才肯罢手,怒道:“下次若再这样,定不饶汝性命。赶紧滚吧。”
其余奴仆见赵如仁勇猛,哪个敢靠近身来,听他松口,如逢大赦,众仆扶起凌善都,一瘸一拐的去了。
等凌善都等人走后,众人齐地鼓掌赞道:“义士好手段。”郑陆两人走上前来,谢过救命之恩,赵如仁简单客套几句,匆匆上楼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