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凌玉强去了大约只有一盏茶的功夫,顾继轩等人便仿佛等了几个世纪,又不晓得官兵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还要提防官兵们变卦毁诺。
就在顾继轩等人惴惴不安,心急如焚的时候,凌玉强才终于姗姗而回。只是令人好生奇怪,凌玉强在回来的一路上神情有些恍惚,时而哭来时而笑,好象得了失心疯一般。
“喂,你小子怎么了?莫不是官兵对你使了什么下作手段?”萧财到与比凌玉强大不了多少,性子又跳脱好动,心急之下便抢着上前询问。
“滚一边去,知不知道你嘴巴很欠抽?”杨毅一把推开萧财到,他与凌玉强的关系不下于许勇,而且武强这段时间把少年们带坏了,让他们对很多话的意思更多了一层了解。
其实顾继轩等人对于凌玉强的表现也很好奇,然而凌玉强回来后,也没有搭理萧财到,只是擦了擦眼泪,一昧地催促众人快走。
当所有人都撤出了官兵的阵列之后,凌玉强缀在了队尾,他忽然驻足回首,望着刚才他去过的那栋二层小楼,不由想起了武强对他的叮嘱。
当他看到武强挟持着一名人质,周围被一大群官兵环伺,吓得差点一头栽倒,也瞬间明白了官兵网开一面的缘由。若非如此,官兵还会良心发现不成?
武强把凌玉强叫过来是有几句话要交待,如果能得到全部的贯彻执行,不说他自己,单说顾继轩等人就能大大增加逃生的机会。只是他说的都是现代的一些术语,在场的人除了凌玉强,其他人听的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凌玉强原本是打算留下陪武强一起面对危险的,但听说妹妹凌秀竹尚在人间,又被武强狠狠痛骂了一顿,才不再坚持,一路又哭又笑的返回了。
对于不向顾继轩等人言明情况,也是武强的授意,一是不想让天地会的人承他的恩情,二是怕人一些人犯傻,特别是听说虞轻烟和蒋芳就在其中。
顾继轩等人也没有追问原因,这个时候能侥幸逃生,谁还管那么多?就在顾继轩等人刚才撤离时,齐国泰扬起手挥了一下,两队官兵便分列而出,一队向尾随而去,一队奔前路截杀。
跑出一段距离后,孙正军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对众人提醒道:“官兵追上来了。”
马元斌气愤地道:“官兵们出尔反尔,看来是根本没想放过咱们啊。”
萧财到对凌玉强道:“这位小兄弟,刚才官兵叫你过去干啥了?”其实,在场所有人都关心这个话题,毕竟人类好奇心可是很强大的。
凌玉强却没有回答,只是对马元斌讽刺道:“官兵什么时候都没想放过咱们,何须出尔反尔?若不是官兵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咱们现在早成了炮下亡魂?”
萧财到却不屑地道:“那说的是你们,本少寨主若想脱身,水遁便可,只是尚有些牵挂罢了。”说着他不禁瞟了一眼旁边的虞轻烟,惹得虞轻烟一个大白眼。
刚才他就一直向虞轻烟大献殷勤,虞轻烟挂念着武强,哪有心情去搭理他?被他骚扰得不胜其烦,若不是看在联手对敌的一个阵营,早就和他翻脸了。
顾继轩等人刚才已经知道他是太湖焦山水寨的少寨主,能在太湖的水面做买卖,水性自然不会差了,再加上苏州河道密布,想来他说的逃生也绝不是吹牛。
这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楚志勇忽然惊叫道:“糟糕,前路被官兵堵死了。”
众人都是一惊,心中不禁一阵凄凄然,凌玉强把手一挥道:“向左边走。”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左面果然有一条小街,值此危急时刻,众人也顾不得多想,便随着凌玉强向那条小街奔去,前后堵截的官兵见状,不由加快了脚步。
由于顾继轩等人先前数度与官兵厮杀,又是一路逃亡,许多人的体力都出现了不支的情况,甚至有的人只是凭着一口气在苦撑,一旦泄了这口气,便再也跑不动了。这其中以虞轻烟等一部伤员为代表,众人又不忍心抛弃同袍,形势显得越发危急。
当众人跑过一条路口,官兵尾随而来时,忽然凌空几挂已经点燃的鞭炮落入官兵的队列中。按说官兵们今天多次受到这样的骚扰,应该有一些经验了吧。但这得需要心脏强大的人才能很快适应,普通就算多受到几次这样的刺激,一样还是会惊慌失措的。
“武大哥……”
虞轻烟心头一喜,眼中露出了希冀之色,但随即又是失望了。
趁着官兵混乱之时,普光站在房顶上高声呼喊道:“快往河边跑,那里有船接应你们。”
“少寨主快跑,咱们的船在河边,阿三会接应你的……”
萧财到抬头一眼,发现是自己的手下阿贵,便明白过来,是普光带着阿贵给官兵们制造了混乱,当下便挥了挥手,然后迈步潇洒奔去。
官兵们欺负顾继轩等人是残兵败将,为了方便追击,基本没有携带弓弩,结果失去了远程武器震慑,普光等人更加放心大胆地骚扰,结果给官兵添了不少乱。
原本萧财到就有三艘船,为了接应顾继轩等人,普光还抢,应该算是强买,反正今天大闹苏州各处官衙,武强和普光抢了许多银票,就连凌玉强和杨毅都发财了。
普光也犯不上当恶人,见到相中了船,直接跳上去,将一把银票塞进船主的手里,都不带问价的,船主们拿着银票欢天喜地离开了,暗自庆幸今天遇到了一个二傻子。结果船主们还没高兴多久,官府便追查到了他们的头上,以私通反贼的大帽子,狠狠敲了他们一趣÷阁大竹杠。
有了普光卖力的支援,顾继轩等人全部顺利登上了船,等官兵们赶到河边时,只能是望船兴叹。
官兵们自然不会忘记普光这个罪魁祸首,然而普光和水盗出身的阿贵,水性都特好,官兵们只能看着二人象鱼一样潜入水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