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管事的小黄门从每种工匠中选一个领头的,明天带来见我。”元无极吩咐了一声古舒文一声后,叫连才元无极找来纸笔,在大脑中搜寻可以加工的东西。
作为理工男,可生成为生产力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涂涂画画了一个下午,元无极还是哀叹了一声,停了下来。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一直在坐井观天,对宫外的世界太过模糊,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任何与市场脱节的的产品最终是得不到市场的认可的。
得想办法出去看看啊。
涂抹的乱七八糟的房子自然交给映香、映月她们收拾,作为皇子最大的优势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这段时间御厨房的饭菜着实不怎么好吃。
想想也是,汤面就像是胡辣汤一样,还没有油辣子。
想到油泼辣子,涎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来碗油泼面也是好的呀。
油泼面!
元无极一激灵,回到桌前,又拿起一支笔沾上墨汁。
映香倒是没说什么,映月的脸上显出一丝不耐烦来,不过良好的宫廷礼仪早就将她们训练成了机器人,那怕太子再好说话,主子就是主子,容不得半点违逆。
一只带把炒锅的模样就出现在白纸上。
叫来连才,这小宦官忒笨,一点都不像福安,一点就通,给他解说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将简单的炒锅的三维结构图弄明白,叫他赶紧去工坊找铁匠打制。
果然是高手,太阳还没落下去,连才就将打好的铁锅拿了回来。
元无极刚好穿戴整齐要去乾阳宫给父母请安,忍着油泼面的诱惑,叫连才先将炒锅送到御厨房,顺便叫准备一根擀面杖。
看连才又傻眼了,只得又比划了几下,这回连才很快听懂了,就是一根粗一些的棍子,打磨光滑一些而已,蹦蹦跳跳出去寻了。
刚好元韬泓也在乾阳宫,元无极先一本正经地给父亲问安以后便抱着母后的胳膊腻歪。
崔韶华叫晴竹拿来书本,听元无极背完今日所学的《论语》一篇:
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听儿子释义后,又细细的讲解了一遍。
见儿子还腻歪在身边,撇了一眼,嘲笑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怎么样,知道难了吧。”
“是有些困难,不过孩儿会想办法。”
崔韶华放下手中绣活,板着脸说道:“宫中用度有定例,反正不可能给你多加,你若支撑不住,就将这些工匠送回宫坊中来,只是今后再莫要动这些个小心思了。”
“多谢母后。”
“母后,我听古先生说,在秦岭脚下有一处皇庄。”
崔韶华惊讶地张了张嘴:“刚要了一帮匠户,是不是又要一帮农户?”
“前些日子听太师讲解《臣工》,说天子亦要躬耕帝藉,为万民表率。”
“天子耕种,也只是给百姓做个示范罢了,当皇帝真要天天守着一亩三分地,国家大事便都要耽搁了。再说天子亲耕那天,我也请教了皇庄的管事,他说收成好的话,每亩每年能给宫中交三斗粮食呢。”
“太师说不稼不穑,难知民生之苦。再说东宫的作坊来了这么多的人口,您又不给些补贴,给儿子一块皇庄,也能收点粮食好歹弥补下短缺啊。”
“这是说天子要知道稼穑的辛苦,而不是亲手去种田?”崔韶华无奈地看了一眼元韬泓。
元韬泓只好接过话问道:“赵太师都讲的什么啊?”
“这两月太师讲的《诗经》和《论语》,是孩儿多问了几句,赵太师讲的不对吗?”
“赵太师学识渊博,对儒学更是与颜莳老先生比肩,哪能讲错?”
“倒是听赵太师说你的问题也是刁钻,叫他有些应接不暇。”元韬泓放下手中书本。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孩儿只是想知道的更清楚一点。父皇,你曾说太宗爷爷也在河东屯军时曾与佃农下地干活,一时传为佳话。”
“我这是想效仿太宗皇帝,儿臣做的不对吗?”
皇帝和皇后相对无语,崔韶华有些头疼地捂着脑门,叫过福安,让他去内府去问。
不多时,福安回来,后面跟着内府主管皇庄的黄门钮宠。
钮宠躬身道:“长安县的沣峪口有一百余亩皇庄,原本就是东宫皇庄,只是太子年幼,一直就挂在内府中。”
崔韶华笑着对皇帝说:“小小年纪都成了守财奴了,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这是问咱们要回他的家业呢。”
“好了,你既然惦记,就先将这一处皇庄给你。年过了叫钮宠带你过去看看。”
“春节后便是春分,孩儿还要听课,就有没有时间了,不如趁着这些天歇着,早点去皇庄看看,回来也好有个打算。”
第二天,元无极一大早就叫连才去内府将钮宠换了叫了来,顺便又从御厨房把炒锅和做好的擀面杖带上,早早就吩咐古舒文去给铁四说,把没有回去的几个少年铁衣卫带来。
钮宠昨个晚上就得了信,早就收拾好了沣峪口皇庄的账目,拿着账目跟着连才一路小跑过来。
两人回到东宫时,元无极已经带着古舒文换了百姓的衣服往东宫外面走了。
铁四不但将几个少年的铁衣卫带了过来,又按照皇后的吩咐,带着一伍拱卫司的好手,都已经换了便装套好了马车等在东宫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