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关上小屋门,一大家子挤在一起的时候,杨秀秀才战战兢兢地问:“四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看到你动手啊!”
娄四站在窗口,看向院外的那棵大树一眼,那个冰冷的男人不见了,她回头面对着一家子期待的表情道:“不是我动的手,大伯家正愁抓不住我们家的把柄,要动手我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
闻言,杨秀秀才暗暗松了口气:“那会是谁呢?难道真的有……”
“娘,别胡说,那个道长就是个骗子,他说的话不能信,不过我听说,这世上有种人的武功很高,可以用内力扔暗器伤人,想必今天晚上是有高人帮我们。”
娄老三在一边道:“对对,是有这样的人。”
大家都没有把那个妖字说出来,娄轻尘担心家里人会对自己有所猜忌,毕竟她和原主确实完全是两个人两种性格。
万一娄家的兄弟姐妹们也这样想,那……
“呜呜!”大姐突然哭了起来,在众人的安慰下,一边哭一边说:“大伯真是太狠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他的亲侄,四儿傻病好了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他居然能想出如此恶毒的办法,我真心疼四儿。”
二姐咬着银牙,红着眼眶:“从现在开始,我把大伯当仇人。”
娄老恨道:“以后休想我再叫他一声大伯。”
娄轻尘哑然地看着大家:“难道……你们不怀疑我是妖?”
众人立刻异口同声:“别乱说,你是我们家的四儿,好四儿,怎么会怀疑你呢?”
老六老七直接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四哥,你不是你不是,呜呜!”
“好了,别哭,我当然不可能是妖。”娄轻尘心里软绵绵的,蹲下去抱着两个小家伙,一时之间居然被这个家庭无条件的信任感动。
这晚上,娄轻尘看着窗外婆娑的月光第一次失眠了。
自从发现自己穿到这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后,她一心想着如何才能回到末世去,可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动着她的内心,另一种想法冒出来,或许……再慢一点回末世也没有关系。
她知道是因为这个家,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正在慢慢地改变着她。
隔壁娄德家的灯火一直亮到天明。
王桂花的手伤不轻,他连夜去请来郎中,给上了药也包扎过,可是这种惯穿伤还是让老太婆一夜痛苦不堪。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后,娄德一家三口说起了悄悄话。
刘氏想起当时的情景就浑身发抖:“大家都没有看到当时到底发生什么。”
娄娇娇有些花容失色,脸色一片煞白:“阿爹,去把弟弟叫回来吧!”
娄德的脸色也非常难看:“此事真儿回来也没用。当时伤你奶奶还不知是人是……”
后半句话他说不出口了,自从看到母亲的伤口后,他的心就一直悬着,一切发生得太古怪,他只是表面不露出来,其实心里也有些怯意。
娄娇娇道:“阿爹的意思是……有可能真有那个东西?”
刘氏吓得捂紧嘴巴,惊恐地张大眼睛。
娄德沉重地点头:“今晚叫你娘陪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奶奶。”
娄娇娇恐惧地答应着。
这件事情太蹊跷了,解释不通的事情,越想,只会越害怕。
……
“起来喝小米粥了!”
隔天清晨,杨秀秀悄声地挨个叫大家伙,真是穷惯了的日子,家里有点吃食也不敢大声叫,生怕隔壁听到又有事头。
娄轻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坐起来,她本就睡在灶台边上,朦胧之中全是小米粥的香味儿,只不过昨天累了一天,眼睛睁不开而已。
起来后捧点清水洗洗眼睛清醒清醒,才想起昨天回到家里还有些话没有交待。
便把昨天要回来的布头拿给娄老大:“大姐,你针线活好,这是些碎布头,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反正你自己缝着玩吧,就当消磨时间。”
娄大姐甚是惊喜,昨天娄轻尘回来后东西放下就出去了,后来也没说,家里人都没动过那些东西。
“真的让我缝什么都可以?”娄大姐郁闷的心情瞬间变得晴郎起来。
“你缝吧,没事。”
“四儿。”杨秀秀坐到娄轻尘身边道:“你们昨天进城用的钱,哪来的?”
“我卖了只野山鸡给麻子,娘,你放心好了,即没有偷也没有抢,今天煮点腊肉吧!”娄轻尘喝着粥,提到钱她就肉疼,连南千寒的衣裳都是用她的钱。
听完这话,杨秀秀才松了一口气。
其他姐弟们听到可以吃腊肉了,一个个高兴得只吞口水。
喝完粥洗好碗,娄轻尘打了碗粥走出家门。
杨秀秀和一群儿女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神秘的‘表哥’到底长什么样,他们都不好问,此时想问问娄老三,可人家脖子一梗:“怎么不听话呢你们,四儿说了不许问就不许问。”
全家人只好闭嘴:“……”
杨秀秀嘀咕了一句:“可是……每天喝点粥这么简单,不知道这阿千能不能吃得习惯。”
……
南千寒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头上盘腿而坐,闭目冥想休息。
对于娄轻尘的到来,他不为所动。
娄轻尘颇有些拿不出手地把粥端到屋里放下,一面说道:“昨天晚上谢谢你。”
话完转身,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门口,长身玉立,单手背负于背后,清亮的眼眸灿若星辰,信步走进来,面沉似水,掀袍坐到凳子上:“可否找到疗伤之处?”
娄轻尘摇了下头:“小山村就这么大,除非去门头山,可是我不懂,你明明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比如昨天晚上……”
若是没有一点内力的人,怎么可能一招就把王桂花的手掌打穿。
南千寒看向她:“区区一点内力都没有,我岂不成了废人?以我现在的内伤,至少还要疗养十日左右。今日天黑,你就陪我上山。”
“不是,门头沟山里的生存环境你可能不习惯。”娄轻尘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冽凛的眼神给堵得憋了回去,她有几分懊恼,自己是怎么回事,在这个男人面前,怎么这么露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