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瞧了自己的父亲一眼,道:“太医们正在里面想法子,太医令正在来的路上。但依着太医们的说法,陛下的病,还需玄灵观的道长们医治,已经派人去传了。”
“玄灵观?”丞相紧张追问,“难不成,又是上回的那个病犯了?”
“不好说。”贤妃半隐瞒地回答,“不过陛下的情况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各位不必着急。”
马太尉和张御史看了看丞相,又看了看大将军,道:“看来陛下的病根还未清除,若是陛下真出了什么大问题……”
贤妃听出他们话中的意思,面色肃然道:“陛下定然会平安无事的,还请各位莫要乱加揣测。”
“这并非乱加揣测之事,若是陛下当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张御史锤着手心着急道,“陛下一直无子嗣,也从未考虑过立储之事,一旦出现病灾,任谁都是要心惊肉跳的!”
“张御史,现在说这种话,未免还早了些。”贤妃再次不悦拦下他们的话题,“现下,陛下的病情要紧。”
“张御史的担心也并无道理,敢问贤妃,陛下现在情况如何?可能召见我等?”马太尉气势威严道。
贤妃下意识地看向丞相。
丞相也道:“我等确实需要同陛下一见。”
被逼无法,贤妃只能将实情托出,道:“陛下现在昏迷不醒,怕是见不了各位。”
“什么?”
三位大臣俱各震惊。
此时,容回跑到殿中来,向贤妃禀告。
“娘娘,季太医令来了。”
贤妃忙道:“快请进来!”
容回匆匆跑出去,刚到门口,季太医令便气喘吁吁地自己跑进了大殿。季太医令连招呼都来不及和外殿的几个人打,直接问清了地方,闯入了内殿。
贤妃见状,也没精力问责季太医令的不知礼数,反倒是有些着急司伯言的情况。跟几个大臣说了两句,便赶紧进了内殿。
三位大臣便守在了外殿,着急忙慌地商量对策。
虽然作为皇帝,很是避讳死亡之事。但他们做臣子的,为了江山社稷,又不能不考虑周全。
如今的情况,看起来便是严峻非常,他们几个老臣需得先将对策口径统一了才是。就算皇帝真的突发情况出了问题,他们几个也能先将朝堂百官稳住,免得出现大乱。
那厢,贤妃进了内殿。
季太医令已经在给司伯言诊脉查探,顺安公主站在一旁紧紧盯着,易河盛也守在一旁。
易河盛早上来接司伯言上朝,便遇着了单内侍叫太医。知道情况后,他立马派人去大将军府,将大将军召到宫中来。
不过一会儿,季太医令便收手,站了起来。
“季太医令,陛下怎么样了?”顺安公主着急询问。
季太医令摇了摇头,拱手道:“回公主,陛下的病症与上次中秋所犯相同。当时还以为玄灵观的道长将陛下的病情根治了,后续也没发现陛下的身体有何异常。没想到,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啊。”
“已经让人去请了玄灵观的道长,本宫问你,陛下现下的情况,可危险?”
“这……确实是有些危险。如今臣已经能诊出陛下心律不齐,脉搏紊乱,气息虚弱。看来是蛊毒又离陛下的心口更近了一步。”
“什么?”
顺安公主脑袋一阵眩晕,身体不稳地向后仰去。身边的宫人紧忙将她扶住,顺安公主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着急上火。
贤妃见状,让宫人将顺安公主扶到榻上休息,又问季太医令。
“那现在可有什么法子?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玄灵观的人过来罢?”
季太医令犹豫道:“这,臣上次回去之后,研究了一个月的蛊毒解法,虽有些领悟,却不敢在陛下身上随意试药。稍有不慎,出了半点差池,可就完了。”
“怀王,怀王,您不能硬闯啊……”
容回拦着拦着,怀王还是直接闯入了内殿,一身的酒气,浑身也是显得凌乱。一看就是宿醉之人。
贤妃见怀王这模样,还是挥手让容回退了下去。
易河盛则是一脸凶气地盯着怀王。
“皇兄如何了?”怀王直接揪着季太医令问话。
季太医令又将刚刚说的话给怀王说了一遍。
怀王满是震惊地走到龙榻边,大大剌剌地掀开了帘子,上下将昏睡的司伯言一打量,眉头拧的更深。
按理说不应该才是,前两日柳成言才将不为道长炼制的丹药给司伯言。当时隐约觉得身体不适的司伯言吃罢之后,觉得神清气爽,他们还以为司伯言体内的蛊毒是被成功压制了。
没想到,他们还是大意了。
“陛下好端端怎么会突然犯病?莫不是怀王昨日见陛下时,对陛下做了些什么?”易河盛恼怒地站到怀王对面,直接质问。
听闻此话,内殿里瞬间安静下来,全都不明所以地错愕地看向怀王。
怀王冷眼瞥向易河盛,道:“本王没空同你无理取闹。季太医令,你将研究出来的药方说出来听听。”
易河盛拦在季太医令面前道:“你别假惺惺的了,昨日你同陛下大吵了一架,这才一夜,陛下就出了事!”
众人再次惊愕看向怀王,有些担心地看向贤妃,想等着贤妃发个话。贤妃却是未有阻拦的意思。
顺安公主缓过来,严厉道:“易将军,莫要乱说话!”
易河盛争辩:“可是……”
“本王不想同你扯些有的没的。”怀王没好气道,“刚刚都说了,此次病症和上次相同,说明皇兄这是因着
到了日子才复发,同本王有何关系?你再耽搁,陛下若真出了事,先拿你祭奠!”
易河盛将信将疑,还准备争辩两句,贤妃先发了话。
“易将军,你先去外面等着罢,看看道长们可是来了。”
易河盛忍了忍,在贤妃的眼神催促下,还是出了门。易河盛一出到外殿,便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外殿之中,一位青蓝色衣裙的女子显得格外突兀。可不就是他昨晚才禁足的小妹,易昭。
易河盛上去就揪住易昭的耳朵,低声问:“是不是你把怀王带来的?”
“陛下出了事,怀王肯定是要知道。”
易昭护着自己的耳朵,忍痛回话,脸上的表情痛苦。
“哥,陛下怎么样了?”
易河盛派人去传话的时候,大将军正好在看易昭练武。听罢消息,大将军紧赶慢赶地往宫里跑,易昭想起鸳鸯楼的怀王,也甩掉看着她的人,翻墙出去通知。
没想到她和怀王还快了一步,大将军现在还没到。
易河盛见着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无召不得进宫,你这明摆的坏规矩!还担心陛下,你赶紧给我回去!”
易昭苦着脸道:“哥,我是怀王带进来的,怀王可以随意进出宫。所以,我这不算是硬闯皇宫,没事的。”
“你!你赶紧跟我回去。”
说着,易河盛就放了她的耳朵,扯着她的后领子,提溜着她往外走。
刚出门,就碰着了赶过来的易大将军。
易昭一见大将军,就跟看见救星似的。身子一蹲,就脱离了易河盛的钳制,直接跑到了大将军身边,抱住了大将军的胳膊。
“阿昭,你怎么在这儿?”大将军多嘴问了一句,瞧见易河盛一脸的怒气,又道,“你们兄妹俩又闹什么?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阿盛,陛下如何了?”
“陛下还在昏迷不醒,太医们正在诊治。”
大将军瞳孔一缩,迅速往里走:“怎么这么严重?现在谁在照顾陛下?”
“贤妃和顺安公主,怀王也来了。”
大将军仍旧不放心,拧眉进了大殿,迎面便看见丞相三人。
四位老臣相互打了招呼,丞相三人又把大将军拉入了商量的队伍里。
因着他们四个谋事,易昭不好在场,便又到了靠近内殿的地方守着。
易河盛瞪了她一眼,见他们的爷爷都来了,也就懒得再理会易昭,自己出了大殿,催问玄灵观的情况去了。
内殿之中,怀王和季太医令一起研究药方的可行性,二人急地脑门上都出了不少的虚汗。
玄灵观的人到的时候,距离司伯言被发现发病,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来的也就三个人,不为道长,柳成言和常乐。
常乐经过昨天一遭,根本
就没缓过来。柳成言带着常乐赶往皇宫的时候,常乐还处于半昏睡状态。一路策马狂奔,终于在到寝殿的时候,常乐勉强有了醒转的意识。
本来,如果百里大爷还附在十里身上的话,他们是不用带常乐过来的。
然而在昨日收鬼之后,百里大爷也消耗了巨大的灵力,又说此举也让十里负荷了太多,怕再占据十里的身子,十里也会受不了,就硬生生从十里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回到了红宝石里面。
现在常乐的精神状态不好,百里的灵力也消耗殆尽,可以说是,两个残兵凑到了一块儿。他们俩能不能起作用,都还不一定。
玄灵观的人一到,怀王就将其他人都赶出了内殿,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常乐半昏迷地跪坐在司伯言的床边,趴在床上,累得都抬不起上半身。
“阿常,你现在一定要咬牙将皇兄给救了,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怀王着急忙慌地在常乐耳边催促,一遍遍叫着要再次睡过去的常乐。
“阿常,阿常,你醒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