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盛赞。”徐大夫谦虚道,“经此一劫,也该长些教训才是。今日将房地交与姑娘,我们明日便离开,姑娘也能早些将画坊开起来。”
“这个不急,房子定了,早开晚开差不了什么。你们只管等着徐季才的身子养好了再准备动身,不然路途颠簸,对他的身子恢复也没什么好处。”这回,常乐是由衷的。
徐大夫却是一叹:“还是早些离开罢,不然等右将军缓过神来,我们这一家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好果子吃。毕竟,我们把他的宝贝儿子给害死了。”
常乐见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还以为徐大夫是看她着急才想着这么快离开,原来是想着避难。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说起来,常乐还没想过右将军他们会找徐大夫一家算账,就算要报仇,首先应该找她和都尹才是。
“阿常,那个右将军肯定也要找你算账的吧?要不咱们也赶紧离开圭都罢!”十里已经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危险,她先来对潜在危险比较敏感,火急火燎地就到了常乐跟前儿,“咱们别开画坊了,小心没过两天,就没命了。我也听说了,那个右将军就只有杨瓢这么一个儿子,当宝贝似的宠着。你昨天也跟我说了,右将军一家可厉害了,一般人都惹不起的。”
“不慌不慌,他们很厉害,咱们后面不是还有怀王呢吗?而且,咱们不行还能去找都尹老爷呢,都尹老爷肯定能治他们。”常乐安慰着十里,也是在安慰自己。
十里道:“都尹老爷还是靠怀王呢,要不然脑袋也掉了。你又不可能天天和怀王在一块儿,这事儿怎么想都很危险,还是走了比较安全。”
“十里,咱们不能一遇见危险就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大不了,就让他们给弄死,然后咱们把他们给一块儿拉到下面去。”
常乐自从确认这个世界是有鬼魂精怪的存在,就开始无所畏惧了。
她是穿越来的,就不是这个世界的魂魄,生死薄上只会是查无此人。按照套路,她死了阎王爷也得犯难,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而且她现在还有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的百里大爷护身,以后没准儿还有成了仙的柳成言护着,死了成鬼的生活肯定不会太差,不过是跟闹着玩儿的一样。那她还不是随便报复那些害死她的人?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常乐报仇死了都不晚。
十里也发现常乐忽然间飘了,具体是哪
哪儿来的自信,她也不知道,只当是常乐差点死过一回,就看淡了生死。但她还是对死后的事儿没把握,没好气地责了常乐一眼。
“你说的倒轻巧。”
“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儿嘛。”常乐把十里的肩膀一揽,笑的没心没肺。
徐大夫不由惊诧常乐
的与众不同,再次感叹一句奇女子也!
柳成言瞧常乐眉飞色舞的,大抵是能将她的心思猜出几分来,却也是十分好奇。
好奇她之前所生活的地方,那里定然是一个极好极好,当真如蓬莱一般的地界儿,要不然,怎么促成了她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整日还活的没心没肺的。如果有机会,他真希望能去看上一眼。
谈笑间,徐夫人已经拿了房契和地契过来。徐大夫立马引着常乐去了衙门,找了人来办。
在办契约的过程中,徐大夫止不住的感叹。说是冯都尹上任后就是不一样了,连衙门都规矩了许多,办事效率也比之前高了,不需要另外塞银两求着胥吏抓紧办。
不过半天,一切手续就都办妥,两方笑呵呵地出了衙门。
“徐某这就回去收拾行装了,明日临行前,徐某将钥匙送到怀王府。”徐大夫跟常乐做着最后的交代。
常乐现在手上有房契地契,已经是乐不可支,灿然道:“这当真是不急,你们且慢些来。到时候,我请怀王派人送你们离开圭都城,免得你们受了害。”
“多谢姑娘,不过不必麻烦了。想必,只是徐某想多了,不会发生那些事儿。徐某便先行一步了。”徐大夫朝常乐深深地行了一礼,最后慈善一笑,拿着银钱便先离开了衙门口。
常乐驻足了会儿,等他走的远了些,这才转身,欢快地上了马车。
等他们坐稳,车夫就驾着马车,逐渐远离圭都衙门。
……
常乐从衙门回怀王府,一路上就捧着房契和地契上下左右的看。瞧着上面的买主填的是自己的名字,乐的合不拢嘴。
当时衙门里的办事儿的人跟她说,买主这个地方填不填自己的名字都行。常乐忙说,肯定要写自己的名字的,这所属权一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才行。
没有买主的名字,人家给她偷了去,她不就有理说不清了?
现在越看常乐两个名字,常乐就越有满足感,时不时地指着自己的名字
给柳成言和十里看。挑着眉,跟个二傻子一样。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套房,从此,我也是有房一族了。哈哈,有房的感觉真好!”
这句话,常乐一直念叨到怀王来了绿听轩。
怀王下了朝,知道常乐带着柳成言去买店铺去了,就直接去了书房。后来一听说常乐回来了,立马就来了绿听轩。
来时就看见常乐已经铺好了纸笔,坐在屋内,面对着门口,哼着小曲儿就开始动笔画画。怀王见常乐如此悠闲,心情也愉悦了几分,进门一看,发现她是在画房子的构造图。不用猜也知道,大抵是在设计画坊的装扮摆设。
“见过怀王。”绿听轩的侍女均恭恭敬敬
地朝怀王行了一礼。
常乐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见着一身红衣的怀王,笑的更加欢乐,从怀里小心掏出房契和地契来:“你来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已经把房子和地买到手了。”
说着,两张契约已经展开在怀王面前,指着上面的名字就道:“瞧见没?常乐,我的名字!”
“瞧见了,你别忘了这里面还有本王和成言的一份就行了。”
怀王说这话,常乐也只是选择性耳聋,敷衍了两句,并没有置气,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高兴。怀王在她旁边席地而坐,把金骨扇往桌子上一放。
“本王再告诉你一个有趣儿的事儿。”
“什么事儿?”常乐从自己的图纸上挪开视线,兴致盎然地瞅向怀王。
“今儿个本王去上朝,右将军也去了。”怀王故意停了下来,给常乐足够的遐想时间。
常乐凝眉:“他还有心思上朝?不用告假在家里准备儿子的丧事儿?他该不是上朝告御状的吧?”
“没错。”怀王笑意更甚,眸光潋滟,“他将本王和都尹都告了一番,还当场威胁圣上,如果不给他个交代,他就卸甲归田。不过,本王听他那意思,有点想带着手下的将兵把本王的王府和都尹的衙门给拆了,将我们二人给杀了祭奠他儿子。”
“嚯!”常乐惊诧地往后靠了靠,咂舌道,“这个右将军看着年纪一大把,怎么做事儿这么彪?一点头脑都没的?他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要么说他只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前和他并战的易平昇现在都是镇国大将军,还被封为镇国公。他连个爵位都没有,还只能当个右将军。”怀王说起这个
个莽撞的右将军,是一脸的嫌弃。
“圣上把他留下来已经是恩德了。那圣上是怎么说的?”常乐问。
怀王道:“这还用圣上先开口吗?冯都尹自己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当场说圣上之前有言,他可先斩后奏。圣上说过这话,自然认了,而且听完是右将军无理取闹,但念在他年高又经历丧子之痛,便只是说教了一番,让他回去好好安葬爱子,这一个月就在府中好生调整心情,算是让他告假了。”
常乐听罢,忽地明白过什么来,笑道:“这是变相地禁足了?”
“是。”怀王眉眼弯弯。
“我说你今天怎么突然勤快去上朝,原来你是看戏去了?”
常乐恍然大悟,瞧着怀王笑的跟只狐狸似的,坚信当时怀王肯定还冷不丁地帮冯都尹说过两句话,一脸与我无关地往右将军身上泼盐水。念此,常乐暗道,这世上惹不起的,除了十里就是怀王。
“幸好本王今日去看一看,不然,任凭右将军一张嘴,本王没准儿就要被他陷害了。”怀王悠哉游哉
地喝了口水。
常乐重新投入自己的设计图里,抽空搭理他一句:“得了吧,祸害谁都祸害不到你头上。那个右将军被禁足一个月,我也能少了一个月的担惊受怕,好好地开我的画坊。”
怀王故作惊诧道:“你都敢把人家的儿子打个半死,还怕人家的爹来找麻烦?”
“这不是当然的?”常乐说着就哼了一声,“我现在不光怕右将军来找我麻烦,我还怕大长公主来找我麻烦。等画坊建好了,我就搬到画坊里住去。”
怀王拧眉,之前还未听她说过有这打算,把端起来的茶杯又放了回去:“怎么?本王的王府呆着不舒坦?”
“不舒坦。”常乐停下笔,抬头看着怀王老实道,一脸地受尽了委屈,“好容易没了个荷止,现在又来了个更麻烦的徐嬷嬷。不就是我把杨瓢给扯了出来?今早那个徐嬷嬷就不给我好脸色看,说些难听的话来讽刺我。”
“她说什么了?”怀王沉声问。
常乐深呼吸一口气,重新动笔,闷闷不乐道:“不记得了。反正从她来了,就一个劲儿地想针对我,每回说的话我都懒得往耳朵里放。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也不指望你给我做主了,我直接搬出去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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