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噙笑:“你今日是什么时候要去学堂?”
“学堂?”常乐伸了个懒腰,瞧着他的桃花面甚是舒心,“今儿下午去呀。”
不得不说,一觉起来能看见这么美的一个人,还是很美的事儿。
谁知,她说完这句话,怀王就满是意料之中地扭头瞧着小山楂:“本王可有骗你?”
小山楂瞧了瞧常乐的不精神,又看了看怀王的美貌,立马倒向怀王,坚定地摇头。
“没有。”
瞧他们父女相配的场景,常乐禁不住扭头:“你们在我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
“哪里是坏话?只不过说,你早上定然起不来,小山楂不用急着过来。”怀王忍俊不禁,为自己的意料之中表示佩服。
常乐一时竟沉浸在怀王的笑容里。
大抵是昨夜的金钱收买,此时此刻看着怀王自带滤镜。
怀王竟然送她那么贵重的东西。
两千五百两的护肤品,简直是天价到不会出现在她贫穷的想象力里。
可向来抠门儿的怀王竟然受如霜的敲诈,替她买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
瞧着他骨节分明,白皙细长的手指,常乐又想起昨夜被他拉着的暖暖的触感来,是真的挺舒服的。
“怎么,又被本王迷着了?”
怀王桃花眼一眯,故意暧昧看她,一双眸子风情不已。
常乐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咬了咬唇摇头:“你今天怪怪的。”
“嗯?”怀王挑眉。
常乐咧嘴一笑:“怪好看的。”
怀王:“……”
“噗嗤。”常乐憋着笑,一秒又恢复正经,“是想问,你怎么突然间和小山楂这么要好了?”
怀王装模作样道:“奈何本王魅力高。”
“小山楂,你得离这种怪叔叔远一点。”常乐伸手将小山楂拉到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就往屋子里走,“你长得这么好看,很容易被人贩子拐走的。姐姐今天还要教你一些防范知识。”
怀王从腰间抽出金骨扇,跟着抬步进了八归斋。
不得不说,八归斋自从住进了常乐主仆后,有了正经店铺该有的热火气儿。
每日窗户开着,通风且又明亮不少,书架上的灰尘也有十里带着皮蛋儿定期打扫。
主要是,每天八归斋都少不了聒噪的声音。
源头就是在常乐身上,正如现在的她。
“首先呢,陌生人的马就是不能随便骑的。你刚刚居然坐着怀王的马过来,真的是太危险了。”
“可是,怀王也不是陌生人。”小山楂发出灵魂质问。
常乐一本正经回复:“你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不算陌生人呢?”
“俺知道怀王的名字。”小山楂坚决抵制常乐的洗脑。
“你知道,但是你敢大声喊出来吗?像这种只能喊代号的,都不要随便相信。”
怀王跟在后面,听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真的很想将小山楂拉回来。
再继续被常乐这么教下去,小山楂迟早要被教坏。
所幸有人跟他有同样的感受,而且更适合做阻拦常乐的这件事。
“阿常,你别再祸害大氏朝未来的栋梁了!”十里将小山楂拉到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地看了怀王一眼,“怀王的名字是能随便叫的吗?小山楂,刚刚阿常姐姐那番话是骗你的,你莫信。”
常乐无奈,力辩道:“十里,我正在教育孩子,要有保护自己的意识。你这当面跟我唱反调,是对我权威的挑战,以后小山楂都不听我的教诲了,你负责?”
“那挺好,世上就能少个祸害。”十里嘟囔着,拉着小山楂就往厨房走,“今天我教你做花糕。”
常乐不乐意地双手叉腰:“十里,你现在是在使用童工知不知道?你这是违法的。”
十里疑惑扭头:“大氏朝法律没有这一条。而且,就算是有罪名,被罚的也是阿常你。俺是你的丫鬟,使用童工也是伺候你。”
常乐竟哑口无言。
“幸好还有个明事理的比干。”怀王甚是感叹地来了一句。
常乐扭头,瞄着他,觉得甚是可笑:“怀王,您这比喻也太抬举十里了罢?”
“哦?”怀王挑眉,“本王还以为,抬高的是你。”
“什么意思,我不如商纣王?”常乐很快接住他的话,很是嚣张地翻了个白眼。
怀王不可置否点头,轻车熟路地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没钱没权没势力,长得也没他好看,你是哪里来的资格天天叫嚣?”
常乐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低配版帝辛不行?”
“低配版?”怀王饶有兴趣地等着她解释这个词。
常乐扶额:“就是我样样都差点,但是他这种类型的。”
怀王了然点头,深以为然:“这对你的描述太过准确。”
“谢谢啊。”常乐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俺有自知之明,就不劳怀王点明了。”
怀王笑意浓浓地盯着常乐。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她的每个表情都很生动有趣。
“送你个东西。”
听见送东西,常乐瞬间乖巧状。像只萌宠一样双手放在两腿.之间,压着凳面,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他,充满了期望。
昨天,怀王就送了她那么贵的东西,没想到今儿一早还要收到东西。
难不成,她过年许的愿望要成真了?
今年,她要成为小富婆了?
“什么东西?”
怀王被她的乖巧状再次引得心跳不齐,不自在地手握成拳,掩唇轻咳。从袖子里掏出把匕首来。
正是之前在衙门给张长修看得那把。
“昨晚上得来的,送给你防身用。”
常乐惊诧地看着他掏出来的匕首,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第一次见匕首的惊奇尽数表现在脸上,只是没那么夸张而已。
谨慎地将匕首拔出来。
精钢匕体反光亮目,上面的菱形花纹甚是整齐精美。
等整个拔出来,常乐上下比划了下,想用手指去探探刀锋,又被它锋利的寒光震慑住。左右看了看,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有些发愁地挠了挠脑袋。
“怎么?想试试匕首?”怀王很满意她接受礼物的表情,餍足地眯起了眼,“它可是吹毛立断。”
常乐眨了眨眼,受到启发,伸手就将头上固发的几根簪子给扯了,散的一头青丝。
怀王只是静静地看着,一时忘记了阻拦她的动作。
只见常乐顺手撩了一缕头发,拿着匕首就割向头发,只是轻轻一碰,一绺头发就断了。
果真是吹毛立断!
常乐正欣喜,话憋在嗓子眼儿,就要兴奋夸耀。
“啊!”
这不是常乐的声音,是十里的。
“阿常!你干什么?”
一阵风刮过,十里就从她手上夺过了匕首,甚至不注意将自己划了一道,鲜血立马流了出来。
常乐是真的相信这把匕首很锋利了,但现在已经不是夸匕首的时候了。
“我的天,你急什么呢?”
常乐焦急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又迅速地把匕首从她手里夺出来,很是嫌弃地丢在桌子上,捧着十里的手就等着拿药的小山楂回来。
“这匕首是能随便玩的吗?这么不小心!”
听着常乐的怪罪,十里没心思管,只一味地抓着她断发的地方,哭丧着斥责。
“阿常,你怎么能断头发呢?你是要出家还是干什么啊?”
常乐手足无措:“我就是试试匕首锋不锋利。”
小山楂已经将医箱搬过来,常乐有条不紊地给十里处理着伤口,苦口婆心地劝她。
“我知道你是想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不是,说岔了。”常乐忙纠正,“我以后会注意的,我这头发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这时候,如果不赶紧承认错误,十里一定会絮叨,说到常乐屈服为止。
反正都是一个结果,她也懒得再多搞些弯弯绕绕。
果不其然,十里见她认错态度迅速,要出来的眼泪都憋了回去。
“阿常知道就好了,不然,我要怎么……”
“面对我的爹娘,你的爹娘,还有你大爷。”常乐很是头疼地将十里的下半句接上,“我都知道的。”
十里被她的态度弄的一时还有些懵,就坐怔原地,那些早就准备好劝常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常今儿怎么不多犟一会儿呢?
一肚子话憋着再生吞回去,有些难受。
常乐认认真真地给她手上的纱带绑了个蝴蝶结,笑着抬眼,捧起了她的脸:“下回,可别再这么毛毛躁躁的了。”
“知道了。”十里抿了抿唇,甚是委屈地将一肚子话咽下去,“怀王,还请有时候,拦拦阿常。”
常乐最爱做出格的事儿,偏生怀王还总纵容,更让人难过的是,十里每每这些时候都被排出他们的活动之外。
真的是很心累,很无力了。
怀王应下:“本王尽量。”
真的是很敷衍了,一点也不给十里信心。
“你这手都受伤了,就别折腾了,去坐着休息会儿。咱们晌午一会儿出去吃。”常乐扶着十里就往边上压。
十里悠悠起身,瞅了眼面前不省心的两人。
“厨房里的糕点都开始做了,小山楂,咱们继续罢。”
小山楂点头:“十里姐姐不动手,只管说就是了。”
“好。”
这把匕首确实很锋利。
常乐瞧着匕首上还存在的血迹,决定还是将它好生收起来比较稳妥。
从怀里掏出布帕,拎起匕首的柄端,小心又小心地擦拭,生怕将自己也给割了。
“这把匕首是你从哪儿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