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霁月亭成了整个太守府的焦点。
因是摆宴,霁月亭便多挂了两个灯笼。火光映在冰湖之中,化成一圈圈的光晕,将霁月亭包裹。
霁月亭正如被太守府点点灯火捧拱的皎月。
此时的花氏,依旧是那一身素净雅致的衣裳,端坐在席侧,手里还抱着只兔子。
“啧,这贱人是将自己当嫦娥了。不过还真像,外表圣洁内心寡贱。她怎得还不赶紧奔月找天蓬去,省的在人间祸害。她也只配得上猪了。”十里大老远瞧见,便忍不住疯狂讽刺。
常乐听她嘟囔,诧异非常,三观都有些颠覆。十里真不是个一般人,见解都如此不同。
“十里,你这么骂嫦娥和人家天蓬元帅,小心被雷劈。”
“劈死我,我就把花氏带走。”十里盯着花氏,咬牙切齿道。
她现在就是见不得那个花氏好,自以为是块儿完美无瑕的白玉,不过就是茅坑里磨光的臭石头。
常乐走在旁边,能感受到她身上深深的怨气,下意识地拉开点距离:“十里,够刚。”
对于这个霁月亭,常乐脑子里是有片段的。
当初花氏跳水陷害逼死她,跳水地点正是这个霁月亭。
“妾花氏见过主母。主母今日真是好看。”
花氏将兔子递给旁人,迎上福身,笑的谄媚做作。交叠的手却紧了紧,眼里嫉妒闪现。常乐今日,确实亮眼。
目光却瞥见十里手里的食盒,大致猜出她是不敢吃自己准备的饭菜,勾唇冷笑她的愚蠢。
“主母,怎得还自己带了吃食?”
霁月亭里早早燃了暖炉,亭子四周也挂着半截竹帘,温度没那么冷。常乐便将斗篷解了,递给十里,客套地露出职业假笑,随意解释。
“不过是怕吃不习惯,就带了点自己爱吃的。坐罢。”
“是。”花氏乖顺点头,“主母请上座。”
花氏和素荷今晚格外地懂礼,言行举止都是规矩。常乐很是满意,确信素荷有将自己的话带到。
花氏让霁月亭里其他的丫鬟都退出去,只剩下十里和素荷两人伺候。
十里将食盒里的菜食拿出来,只有三盘。
一盘摞成八角玲珑塔的四四方方柿子糕,黄澄澄的甚是好看;一盘炒的金黄的鸡蛋,几点葱花点缀其间,鲜亮非常;还有一碗红枣银耳莲子羹,胶体晶莹透亮。
常乐坐下,瞥见席上果真是有盘肥美的大闸蟹,这才真正定心下来。
一切仿佛胜券在握,她泰然自若地往后一靠,神情悠闲地瞧着花氏那张妖媚小脸,忽然觉得很像她那个时代的网红脸。下巴尖的让人只想到“刻薄奸诈”一系列的词,起不了好感。
“今日的饭食,都是按主母的口味儿来的,没想到,妾竟有幸与主母的口味相似。看来,咱们真是有缘。”花氏说的娇羞。
常乐却是眉头一皱,不知她话里的意思,是想取代主母之位还是想套近乎。没立马接她的话,挠了挠眉间,扫向桌面,若有所思。
约是十几个菜,荤素搭配,造型也都好看。但明显,都是青青白白甜淡的滋味儿。
“你确定这种清水席,是我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