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浅熹听到身后的动静,连忙松开黎深陌,回头看。
看见摔了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的林承逸,错愕的眨了眨眼,等回过神,立刻朝着林承逸跑过去。
黎深陌想要抓住她,她却滑溜的像条泥鳅,直接从他身边滑了过去。
他抓空的手,停在半空,眼底掠过一抹暗色,很快又收了起来,跟着她一起上前。
“你没事吧?还能站起来吗?”徐浅熹蹲在林承逸面前,不放心的问。
虽然她不知道林承逸怎么好端端就摔了,但看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像是摔的不轻。
徐浅熹扭头找黎深陌:“你快来帮我搭把手,先把他扶起来。”
“好。”黎深陌目光扫过林承逸,几步走到她身边。
摄影展的工作人员听见有人受伤,也赶了过来:“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帮你安排担架或是叫救护车吗?”
林承逸最开始震惊于看见徐浅熹主动对黎深陌“投怀送抱”,他突然撞破现场,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徐浅熹,所以第一时间想走。
后来摔倒,是意外。
众目睽睽之下,丢人丢到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僵硬的坐在地上。
等这会儿周围全是关心他伤势的人,林承逸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大家,他其实没什么事。
就是摔疼了屁股,不用别人扶也能自己站起来。
“我没事,就是照片……”林承逸指了指被他撞歪,已经快要掉下来的相框,有些着急的想要去扶住。
黎深陌看出他的想法,伸手帮他扶了一把。
工作人员确定他的伤势不严重,这才去检查相框和里面的照片。
相框只是撞歪了,并没有损坏,里面的照片也是。
徐浅熹四处看了一眼,最后在不远处找到休憩区:“我们先扶你过去坐一会儿,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看看。”
林承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同意了徐浅熹的安排。
徐浅熹在他面前一直落落大方,虽然不亲密,但是也从来没有刻意拉开距离。
林承逸原本以为,只要她一直单身,自己就还有机会。
直到刚才看见她跟黎深陌的相处方式……
他忽然有种感觉,只要黎深陌不出现,不管徐浅熹单身多久,都不会有人能让她露出刚才那样的娇态。
林承逸深呼吸,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我自己在这里坐一会儿,你们去看摄影展吧,等结束了,一起吃个饭。”
徐浅熹:“你一个人可以吗?我们其实摄影展看得也差不多了,要不然现在就去吃饭……”
“你不是说想要学摄影技术吗?”黎深陌蓦地启唇:“今天这场摄影展的摄影师就在现场,你要是不赶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见。”
徐浅熹:“!!!”
他能临时弄到门票,还能带她去见摄影师?
徐浅熹忍不住偷偷打量黎深陌,小心翼翼的问:“同学,你家里有矿吗?”
黎深陌:“没有。”
徐浅熹:“家里有人当官?”
黎深陌:“也没有。”
徐浅熹:“同九义,何汝秀?”
黎深陌:“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朋友,他正好跟摄影师认识,帮忙做了引荐。”
徐浅熹:“……”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
徐浅熹在脑海里捋了捋关系,然后俄罗斯套娃似的,自己把自己绕晕了。
但她是真的想要见摄影师,当面跟专业人士取取经,纠结片刻,扭头看向林承逸。
林承逸:“……”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他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一个合格的爱慕者,要懂得不给别人制造困扰和麻烦。
林承逸咬咬牙,对自己狠下心,抢在徐浅熹前面开口:“你们去吧,我反正对摄影了解也不多,就不去献丑了,在这里等你们就行。”
这边林承逸独自品尝暗恋的苦涩。
那边黎深陌带着徐浅熹走到摄影展偏厅的一间休息室门口,抬手准备敲门。
徐浅熹突然抓住他的手,一双眼湿漉漉的盯着他问:“我们这样进去打扰摄影师,真的没问题吗?”
徐浅熹:“我一会儿要不要克制一点,就简单问几个问题?”
徐浅熹:“要是摄影师要考我的专业知识,发现我其实是个半桶水怎么办?哦不对,我本来就是个业务的……我的意思是,万一一会儿冷场……”
徐浅熹:“黎深陌,要不咱们别进去了,出去吃饭吧。”
黎深陌沉默着,没有说话。
深邃的目光盯着她落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
她看起来很紧张,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发现抓不紧,又换成了只抓住他两根手指头。
她碎碎念的时候,手臂无意识的甩来甩去,于是,他的手臂也被她带着,在半空中甩来甩去……
不是撒娇,胜过撒娇。
黎深陌心里微微一动,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别担心,有我在。”
直到他们敲开休息室的门,见到在里面等候的摄影师,徐浅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飘……她现在居然因为黎深陌一句话,就敢跟着他勇闯天涯?
她以后再也不骂苗小卉是个颜狗了。
她定力还不如苗小卉。
好在后面的发展,远超她的预期。
资深的摄影师很健谈,见过很多大场面,拍过很多好看的照片,也很愿意跟别人分享摄影的技巧。
徐浅熹只要觉得自己听不明白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扭头看黎深陌,黎深陌会立刻给她解释。
一来二去,场面和乐融融。
直到黎深陌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示意自己先出去接个电话。
“万年铁树不开花,一开就是满园春色?”一道揶揄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没看出来呀,居然还会有你看得上的女生,我还以为你打算打一辈子光棍。”
黎深陌:“听不懂你说什么。”
远在国外,隔着时差给好友打电话的易连烨毫不客气的嗤笑:“好家伙,搁我这里演起来了?你带着人刚进休息室的时候,我朋友就告诉我了,怎么着,难得你找我帮一次忙,还不让我听个全须全尾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