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好不容易挪回了自己的院中,便看到桃酥正在站着,用手绢擦着眼泪。
一旁的浣臻在安慰她,可是桃酥根本不接受。
桑榆扶着门框刚刚走进来,一旁正在打扫的小婢女,赶忙走了过来上前搀扶着。
声音很大的朝着里面喊道:“桃酥姐姐,浣臻姑姑,美人她回来了!”
她自然闻到了桑榆身上的味道,只是作为奴婢的她却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美人的事情已经让人传回了院中,只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这自家美人就先一步回来了。
这对面的二人听到动静,转头便看到桑榆回来了,脸上的表情便是惊喜异常。
二人一前一后向这边奔过来。
浣臻脸上的表情还好,这桃酥更是哭的梨花带雨,此刻又带着满眼的惊慌,哪里还像一个女孩子家。
走过来之后,远远便闻到桑榆身上的味道。
桑榆微不可察的向后退了退,错过了浣臻递上来的手:“别,我身上太脏了,快去给我准备热水,我得沐浴一下。”
浣臻看着自家美人的动作,在听到她说的话之后,脸上的难过之气愈加浓重,却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桃酥根本顾不上这些,桑榆往后退,她就往前走,非要抓着桑榆的身子不放。
“行了?不要再靠近我了,刚刚的话没有听到吗?我知你担心我,快去给我找些吃的来,等我洗漱完了再过去吃。”
桑榆边哄边向后退,就是不让面前的桃酥抓到自己。
桃酥看着自家美人的动作,脸上的泪水更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根本不听使唤。
抽泣地说道:“这千岁爷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这般惩罚主子?主子您到底做错了什么?”
“从上次被贬到这一次,哪一次都是别人冤枉的?这千岁爷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桑榆听打桃酥这话,脸上带满了震惊。
看向一旁扶着自己的婢女站直了身子:“先下去吧,快去洗一下身上的味道,别让我这影响了你后面的工作。”
那丫鬟得了指示,就匆忙离开了,留下桑榆和桃酥站在原地。
桑榆转头,审视般的看了看面前的桃酥:“小丫头,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就这般大胆,这件事怎么了,这话都敢往外说,你不怕掉脑袋吗?”
桃酥听到桑榆的话,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心下便有些慌了,也顾不得哭,满脸惶恐地看着着自家美人:“没,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说那丫鬟是不是咱们宫里的人,万一走漏了风声,这可如何是好,我是不是给美人您添乱吗?”
桑榆看着又瞬间惶恐的桃酥,微微勾了勾唇角。
就算是这话传到这李故晨的耳朵中,难道他还会与一个丫头计较不成。
只是她竟然没有发现这桃酥对于自己的心,这般胆小怕事的女子,在遇到自己危险的时候,竟然敢这般挺身而出让她甚是欣慰。
“谢谢你,还有浣臻。”
桑榆突然听到自家美人,这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微微蹙眉:“美人,你究竟怎么了?这样做让我有点惶恐,您是主子,我不过是个下人,就算做了什么让你感谢的事情,你也没必要这么做呀!”
“更何况我可真的并没有做出什么可以让你看得上的事情,您说从头到尾,我除了畏首畏尾的呆在您的身后,还做过些什么?”
“就像这次我们也才刚刚得到消息,如若不是紫轩姐姐过来给我们说,奴婢们还蒙在鼓里。”
“这好不容易知道了,又做不了任何的事情,只能眼看着主子受罪,你说我这奴婢当的还有什么意义?”
说着脸上的委屈愈加浓重了,泪水又再次袭上了眼睛。
“行了,别哭了,如果你不嫌臭,那便扶我进去吧,我着实是一步都不想动了,这茅房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说实话,千岁爷,近日惩罚还真是让我痛苦不已。”说着桑榆便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桃酥赶忙上前接住,脸上便露出一抹笑意。
哪个奴婢会嫌弃自家主子在最开心,最难过的时候想到的是自己。
“主子恕奴婢多嘴,你这惩罚还是轻的呢,想想那些以前犯过这种错误的人,千岁爷那都是什么样的态度?你也没必要伤心了,千岁爷他在骨子里还是执拗的。”
桑榆意外的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15岁了。”桃酥暗暗地回答道,却也不知道自家美人为何这般问自己。
桑榆听到这年纪瞬间恍然大悟,边走边笑:“怪不得,如今桃酥也长大了,看来是思春了,我赶明个给你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整日里看你还说这些喜欢不喜欢的事?”
桃酥听到自家美人这话,脸上便露出一抹羞红:“美人,你就莫要打趣奴婢了,奴婢哪都不去,就呆在您的身边,您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浣臻刚一出门,便听到桃酥这么说,眼中带上了一抹笑意:“想要一辈子留在美人身边。和你嫁人那是没有关系的。”
桑榆自然知道这浣臻是何意思。
浣臻如今的年纪,想来早就已经该成婚了,只是自己却从未问过她,关于自己个人家庭问题。
桃酥呢,又是自己身边带着的,自然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她向来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爱好的兴趣,自然也就没有多问了。
毕竟古代女子嫁人乃是大事,一旦过了年纪便不太好找了,更何况浣臻早已过了不知多久了。
这本就是女人的一生,最大的痛苦,自己又何必去将这伤疤揭开。
如果她愿意说的话,自然而然会找时间告诉自己,如若她不想说,那也没必要问。
就算自己是她们的主子,也没有必要时时向自己汇报情况。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和生活,只要确定一点,她对自己是真心的,那便可以了。
她们不是自己的傀儡,她们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浣臻为了去除桑榆身上的味道,可是下足了功夫。
桑榆刚一进这洗澡间,便被这刺鼻的香味呛得有些头晕,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冲着一旁的浣臻说:“虽然我的身上是有些臭,可是你这香气也太过浓重了吧?”
“我要是在这继续呆着,怕我是会窒息的,算了,快将着香薰滇出去,不要再用了。”
说着便用自己的手轻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这四五个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