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人之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时,学校的大门打开了,沃伊塔决定不与他争这种嘴上的高低,领着依泰娅便往前走去。
耶科夫也笑了笑,麻利地跟在了她们后面,一副想要趁机混进去的样子。
可惜,来开门的那个小姑娘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一脸严肃地告诉他:”先生,请出示您的请柬。“
耶科夫伸手一指旁边的沃伊塔,想要欺骗她说自己是一起来的,结果却毫无效果。那个小姑娘又冷冰冰地重复了一句:“先生,请出示您的请柬。”
就在耶科夫想要不顾一切往里面闯的时候,“校长”本人出现了。
他说:“此处是寄宿制学校,里面有许多未成年人,您一个成年男性未经允许就往里闯恐怕是不好吧。”
耶科夫倒也不恼,他掏出钱包说道:“我听说此处要举办慈善筹资会,特地一大早就起床开车过来了。怎么,男人的钱要比那边的太太小姐们的钱脏吗?”
他话音刚落,那个负责开门的小姑娘不知道立刻就从哪里抱出来一个筹款箱,站到他的面前。
“校长”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依旧温文尔雅地回答道:“善款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只见耶科夫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一镑的纸币,脸不红心不跳地塞进了筹款箱里:“我只是一个上班族,不像那边的太太小姐们一样家底厚,希望校长阁下不要嫌弃。”
“校长”那边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选择了不与他正面交锋,只说:“慈善关注的只是善行本身,您如果能力有限,也没有人能指责您。”
一行人被再次带到了之前沃伊塔去过的那间大教室里,照例由校长伴奏,由学校的孩子们唱了三首歌。只是沃伊塔注意到,校园的环境是改善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务部警察现在逐渐恢复了权力的关系。
学生们唱完歌,耶科夫就大声叫好着鼓起掌来。这次,连依泰娅都觉得他是个神经病,一点规矩都不讲了。
“校长”见他有意搅局,便主动叫停了表演的仪式,直接带着几个访客进入了校园参观的环节。沃伊塔一路走着,发觉整个校园都大变样了,看起来这半年来,“校长”的手头是宽裕起来了。
“校长”一路走一路和有请柬的两位女士介绍着学校的状况,故意忽略那个硬跑进来的耶科夫。只是耶科夫也并不甘示弱,拼命插话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局面搞得只是奉命前来与“校长”进行日常友好表示的伊娜斯一头雾水。她频频看向沃伊塔,似乎想向她寻求答案,但发现沃伊塔并没有出来解释的意思过后,也识趣地没有挑明两人认识这件事。
最后,“校长”把已经觉得十分无聊而打起哈欠的依泰娅支开,让她去和她的同龄人们玩耍一下,带着三个成年人走上了学校的天台。
天台也被修葺一新,添置了结实美观的栏杆,还有供学生们坐在一起用餐的防腐木长椅和餐桌。
“我知道您的部门最近可能对我有些意见,但我认为您不应该把气撒在这些孩子身上。这所学校的经费几乎都来自于好心人的捐助,您可能觉得只是让我在两位女士面前下不来台,但如果她们不愿意继续资助学校的话,孩子们可能又要回到街上去流浪了。”
“校长”冲耶科夫抱怨了起来,但语气并不重,让人听了会觉得如果选择回击他就显得自己分外的跌份。
可是耶科夫是个不在乎跌份的人,他拿出烟点上,一边抽一边说:“纳达娅女公爵一个月给您三万镑。奎尔因公爵夫人通过她的亲信伏林芝小姐一个月给您十万镑,伏林芝小姐本人还一月给您一千镑。怎么看这所学校都花不完的样子嘛。”
“校长”却没那么容易被激怒,他依旧和善地笑着,一面招呼沃伊塔和伊娜斯坐下,一面回答道:“您想对我说什么呢?您作为捐助者如果对于资金用途又疑问的话,可以去查学校的账目。我们和您所在的部门可不一样,就连您刚刚掏出来的那一镑都会记得清楚明白,更不会在账目上出现跑车和名表这种奢侈的东西。”
听见他点名自己的手表,耶科夫也不怵,反而撩起袖子,光明正大地把那块价格不菲的名表露了出来,一副这是正当所得的样子。
“您如果把做账的时间用在您该干的事情上,我们都会愉快很多。至少,我的手下们昨天去抓福斯特博士的时候,就不会有死伤了。”
听他提起福斯特博士,“校长”的脸色变了变。回头看了看似乎在这事之外的两个女人,又带着警告意味地盯着耶科夫看了一眼。
耶科夫却不把他的警告当回事,他走到了沃伊塔的身边坐下,只说:“您可不要看不起女人啊,这两位对于我在说什么恐怕知道得一清二楚吧。若非如此,她们又怎么会都在同一天来找您呢?您说我说得对不对啊,纳达娅女公爵。”
说完,他轻浮地拉起沃伊塔的手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另外,伏林芝小姐,要假装您和纳达娅女公爵不是熟人很辛苦吧。我听说你们两人可是很亲密的朋友呢。”
他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哑口无言,谁能想到他会把大家所有的画皮都一把揭下,什么情面都不留。
在伊娜斯和“校长”都各怀心思默不作声地时候,沃伊塔悄悄看了一眼耶科夫,见他颇为得意的用唇语说道:“这是您欠我的。”
沉默了许久的“校长”终于是又开了口,也不再和他绕弯子,直接问了他的来意:“你想要什么呢?”
耶科夫闻言笑了起来,答道:“我就等您这句话呢。我听说您手下有一批很厉害的人,即使是篡改云端储存的交通录像也不会让人抓到任何把柄。”
“你要改什么录像?”
“您会不知道我想改什么录像?”
“为什么是福斯特博士?”
“除非您觉得希顿爵士、库里博教授还有乌克姆·苏拉斯·罗宾斯更合适。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有损害控制的概念的。”
听了耶科夫的话,“校长”一个人走到天台边,独自扶着栏杆站了许久,然后开口道:“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耶科夫毫不掩饰自己得意的神情,回答道:“没有了,感谢各位的协助,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失陪了。”
说着,他冲在场的人做了一个动作夸张的告别礼,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对沃伊塔说:“您的女儿也这么大了,我觉得她应该和您分床睡了。”
说完,他便恶作剧成功似的大笑着跑下了楼。天台上的三人一直等到他跑车的轰鸣声消失在远处才堪堪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