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先见见他。”
沃伊塔决定还是要先确定一下那边给亚辛送来的消息是什么。
“他现在在禁闭室。”
阿克沙面露难色,让外人进入监区本身就是违规的,更何况这两口子看起来都像非把对方杀了不可的样子,他可不想再陷得更深了。
“隔着门说几句就好了。”
沃伊塔明确了自己的要求,看着阿克沙等他开价。阿克沙犹豫了许久,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了一张全家福擦了擦,然后才缓缓开了口:“是这样的,我儿子现在在军队里,他所属的部队据说马上就要被调去朗度了……”
“你是想要他退役回来,还是想要他调去能远离前线的部门?”
“都可以,只要我的儿子好好活着就行。”
阿克沙把一张小小的背后写着所属部队番号的证件照递给了沃伊塔,沃伊塔则答应他两个月内帮他办成这件事情。
成交之后,阿克沙出去安排了一通,让亲信去把一些必经之路上的监控给暂时关掉了,然后阿克沙亲自带着沃伊塔进了监区。
由于早上出了事情,犯人们都被取消了自由活动,全部回到了监舍之内。见有人经过,他们纷纷涌到了铁栏边,喧闹着想要凑个热闹。但走在前面的狱警粗暴地用警棍敲打着铁栏,厉声命令他们回到床边去老实待着。
禁闭室在看守所的最里面,一扇巨大的灰色铁门上只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
“亚辛·博科特·耶利奇,到门边来,有人要见你!”
阿克沙亲自打开了观察窗,冲里面喊了话。对此,缩在角落里的亚辛毫无反应。
“我来吧。”
沃伊塔知道按亚辛的性格,他现在根本不会理其他人,所以主动出了声。
“亚辛,是我。”
听见沃伊塔的声音,亚辛猛地扑了过来,牢固的铁门被他撞得微微震动了一下。
“你这个婊子还敢来见我,我要拧断你的脖子。”
“真是可悲啊,每次都像一只畜生一样,只会闭着眼睛乱咬人。”
沃伊塔讽刺地笑了笑,不过这也就是当初她挑中亚辛来做她丈夫的原因,畜生某些时候要比人好操纵得多。
“放了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对你没有威胁,养孩子钱由我来给,我账户里还有一些钱。”
亚辛的语气又软了下来,他努力凑到观察窗前,恳求着沃伊塔。
“你既然知道她对我没有威胁,钱我也不可能会给她。那为什么要认定就是我动的手呢?这个看守所里上下几百人,他们都知道你外面有个女人怀孕了,你觉得他们个个都发自内心地崇拜你,都会为你保守秘密?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你的敌人呢?”
沃伊塔啧了几声,耐心地给他分析了眼前的现实。她这个推测让亚辛不由得发起抖来“如果是沃伊塔,她可能还会像猫一样玩弄一通猎物。如果是别人,会对米莎做什么就不知道了。他感觉到分外的无助,使劲用自己的头去撞着面前的铁门。
“好了,我进来一趟可不是为了听你撞门的,那个被你打了的人,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给了我这个,这是我之前买给她的。”
亚辛从观察窗递出来一个小小的蝴蝶型项链挂坠,沃伊塔回忆了一下,米莎昨天来找自己的时候脖子上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东西。她仔细看了看,这挂坠边缘上似乎有些血迹,但也不知道是送进来的时候就有的,还是后来打斗甚至亚辛刚才发疯的时候又从别处沾上的。
“好,我知道了。”
沃伊塔把挂坠装进了大衣的口袋,然后冲旁边的阿克沙点了点头,阿克沙就把观察窗又关了起来。这次,任凭亚辛在里面有吼又叫,外面也听不清楚具体的内容。
从看守所里回家的路上,沃伊塔打电话了解了一下阿克沙儿子的事情,按最俭省的方案买通了他所在部队的医生,让他在部队集结前的最终体检时,给他随便安个必须退役的疾病。
回到家里,沃伊塔看见库布正坐在院子悠闲的晒太阳,他手里拿着一包大麦,缓缓丢给那些饿了一冬的小鸟吃,不一会就聚了一大群鸟在他的脚下。
“你们来我家,就要有做客人的礼节。”
知道沃伊塔走过来的库布故意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爸,问你件事,这东西是你叫人送给亚辛的吗?”
沃伊塔也懒得和他绕,直接掏出了那个挂坠给他看。
”我怎么会见过这种穷酸的东西?“
库布一脸不屑地又撒了一把大麦出去,引得脚下那窝鸟为了争食扑棱个不停。
“那你是不是恰好知道家族里的谁见过这个东西呢?”
库布看看鸟,又看看沃伊塔,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大清早的,跑到我家里来,侮辱我的女儿。即使我女儿本人没廉耻不在意,我这个一家之主也不能不在意你说是不是?我们这种家庭最重要的就是不能丢了脸面,否则以后说话怎么会有人听呢?”
库布又撒出一把大麦去,鸟儿们喧闹的声音引来了更多鸟儿的加入,后院里一时间热闹非凡。而沃伊塔认为,这事某种意义上并不是库布真要从米莎这么一个女人身上找面子,而是在宣示他一家之主的权力。
见说服不了他,沃伊塔有些庆幸自己在车上做了两手准备,现在库布的很多亲信以前其实是米哈伊尔的手下,所以她让米哈伊尔去打听了一下。
就在库布手里的大麦见了底的时候,米哈伊尔发短信来说他找到人了,沃伊塔伸手拍拍父亲的肩膀作为告别,然后转身出门去了那家以他爷爷命名的医院。
“看起来你也把我当妇产科医生了啊,老往我这送孕妇。”
一见面,丽塔就说了这么一句玩笑话。
“情况怎么样呢?”
沃伊塔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发现米莎被裹绷带裹得严严实实地躺在病床上。
“四肢都打断了,又被丢在偏僻处躺了一晚上,不过人应该没事的。”
“孩子呢?”
“怎么说呢,从一些痕迹可以看出有人想把他弄掉,但是目前来说,小家伙挺坚强的,还在里面。”
丽塔依旧在抓紧每一个空闲的时间吞云吐雾,说话间她一连抽了三支,沃伊塔有些怀疑她的肺还好吗。
“那就好,她醒了记得通知我。”
沃伊塔又看了病房,然后转头离开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能被这种八点档的狗血剧绊住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