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看他故意把病情往轻了说,就道,“我刚才已经去问了医生了,最好还是能找到肾源,尽早移植,透析太难受了。”
其实姚林海说的也没错,肾衰竭就是富贵病,只要有钱能一直透析,问题就不大,换一个角度说,肾脏资源不想心脏那么稀缺,移植也是早晚的事。
但,这段时间姚林海透析的痛苦,还有随即带来的各种并发症,副作用,医药反应,就只有他一个人受着了。
姚林海呵呵笑着,“没事的,做过两次了,爸爸现在都快习惯了。”
说着,他把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薄黎琛,“就是让你们丢下工作来看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伯父客气了,这是应该做的,你身体好了,姚佳才能放心。”薄黎琛淡淡开口。
虽然知道他跟自己的女儿已经领了证都大半年的时间了,可姚林海面对他总还是转变不过来角色,总不能把他当做后辈来看。
姚林海转了话题,才注意到薄黎琛来了这么久一直站着,便问道,“你兰姨怎么不在?”
姚佳直说,“我刚才来的时候还在,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去忙了。”
姚林海也不太在意,刚才不过是想转移话题,“应该是去公司了,这几天因为我住院,公司那边虽然有几个副总,可还是得有能镇得住场的人在的。”
“公司有兰姨帮着自然是好的。”姚佳随口说道,语气很平静。
姚林海叹气,“要是有你能来帮着爸爸,就更好了。”他说的是真心话,直到确诊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亏欠的人就是姚佳了。
她没有选择余地的做了自己的女儿,只因为她亲妈,自己对她从来不肯多加关注,可她也从来没跟自己抱怨过。
一时,心里都是对姚佳的愧疚。
姚佳婉拒道,“爸爸知道的,我不是经商的材料,还是演戏适合我。”
“爸爸不勉强你,做你喜欢的事吧。”姚林海说道,他现在对姚佳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姚佳能开心就好。
别的,他自然会帮她打算好。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姚林海就撑不住了,他现在很容易疲惫,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都是强撑着的。
“爸爸,你休息吧,我陪着你。”姚佳把病床放平,让姚林海躺着休息。
姚林海摆手,“不用,有护工的,你回去吧。”
“可是……”姚佳迟疑道。
“佳佳,这里专业护工知道的更多,有他们在你就不用操心了。”薄黎琛说道,他不想让姚佳陪床的初衷很简单,他怕姚佳看着姚林海虚弱的样子心里会难过。
两个人都这样说,姚佳只能交代进来的护工几句,就跟着薄黎琛走了。
……
晚上,姚佳去洗澡的时候,薄黎琛接到了沈泽的电话。
沈泽下午跟着薄黎琛一起去了医院,到了以后就直接去找了院长,这会有了结果,就打电话给薄黎琛汇报。
“总裁,张院长那边已经问清楚了。”沈泽等电话接通后直接说道,“姚先生的病情很严重,他除了肾衰竭外,还出现了高血压的并发症,比一般病人更加危险。”
“现在治疗的方案?”薄黎琛问道,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里都是沉思。
沈泽回答道,“前两天专家会诊的结果是最好的治疗方案,明天会再进行一次会诊,根据姚先生现在的病情重新制作治疗方案。”
“肾脏移植呢?”薄黎琛又问。
“现在正在国内的肾脏捐献库中比对,目前还没找到适合移植的。”沈泽有条不紊的回答。
薄黎琛想了下,道,“加大比对范围,动用国际力量。”
“是,我这就去办。”沈泽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马不停蹄的联系了在国外分公司的助理,让他们跟当地的捐献资料库联系,又把姚林海的型号发过去,让他们比对。
而这一切,姚佳并不知道,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薄黎琛刚回房。
“很晚了,洗漱吧。”姚佳跟他说道。
薄黎琛却在她旁边坐下,“佳宝,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姚佳用毛巾擦自己还没全干的头发,问道。
薄黎琛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姚佳,“今早接到通知,姜艳不服一审判决,上诉了。”
姚佳擦头发的动作定住了,然后把毛巾放到一边,接过资料翻看起来。
这份诉讼报告很详细,上面列明了姜艳不愿承认的罪名,她承认自己借姚佳的钱不还,在姚佳未成年的时候,没有尽到抚养义务。
但是却拒不承认她曾经指使陆谨辰对姚佳实施绑架。
“之前不是已经定罪了吗?”姚佳心情更加不好了,陆谨辰当时明明招供幕后之人就是姜艳。
薄黎琛翻到证据那页指给姚佳看,“这里,因为只有不记名电话卡和变音之后的音频,所以对姜艳做无罪辩护还是有力的。”
姚佳想起来了,当时陆谨辰说的是,他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电脑合成的声音,说自己的姜艳,病给了他一个详细的绑架方案。
按照姜艳现在的说法,她说是有人家伙给她,并且搬出了当时自己住院时候手机的通话记录,还有陆谨辰接到电话时,她正在接受治疗的监控视频。
“监控是真实的吗?”姚佳抬眸认真的问。
薄黎琛点头,“查过了,是真的。”
姚佳沉默了,这样说的话,难道真的不是姜艳?
“二审什么时候开庭?”她声音很低,听不太真切。
薄黎琛伸手把她压在自己怀里,“后天,你要去吗?”
姚佳任凭他抱着自己,听到问话后,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不管如何,我跟她都已经断绝了母女关系,就算她没被判刑,以后跟我也没有关系了。”
“你有我。”薄黎琛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语气满是心疼。
姚佳不置可否,但是却没接话,脑海里一直想着,为何姚林海的病情,至于姜艳,虽然刚听到她上诉的时候,并且有可能不是母后之人时有些吃惊,可到底不像以前那么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