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我买了几本故事书,往回走,忽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我的后脑勺是长了眼睛的。
不会是小林,我俩已经化干戈为玉帛。
会不会是光临海若家被我打昏的小偷,估计还没坐穿牢底呢吧?
那就是情敌吕嘉诚的杀手了?
走到公园附近时,路黑人稀,我感觉那人离我很近了,一回头。
黑衣人,还蒙着面。
刺客!
正大光明来挑战,我打不过还可以跑,脚力不错,一口气跑个十来里不成问题,要是放冷箭,怎么死的都弄不清楚,见了阎王爷也没法伸冤。
吕公子实力是相当雄厚,那他真有胆量来差人狙杀我吗?我这么贵重?
刺客见我察觉,立马跨步上前,一把抓向我的面门。
势大力沉的虎爪功。
真是行家里手啊!
我一掌击出,迎向虎爪,右手一记下勾拳直击他的下颌。这是最简洁有效的自救方式,以攻为首,以攻为上。
他左爪一出,将我的右拳格开。
双方都是中门大开,我还没来得及低头,蓬的一声响,他那铜铸的脑袋撞了上来,我立马着道。
眼冒金星,鼻血飞溅。
真是要杀人啊,这不是开玩笑。
我还没来得及擦泪,一记穿心脚上来,我双手交叉护胸,急退三四步,他是连环杀,第二记飞腿又来,我双手一翻,将他的左脚扣住。
他腿一拧,凌空飞起,右脚直中我的左脸,
我斜飞出去一米远,眼前一片黑,想要站起,却不知道腿在哪里,双手一撑,感觉整个大地都在抖动。
杀手一脚踏在我的后心。
我迅速做死狗状,不再抵抗,死则死尔!
那杀手蹲下来,拿出一团粗糙的卫生纸给我擦了擦嘴角,“草包!”
我睁眼一看,那家伙扯下面巾,是孙德茂。
“想逗逗你,谁想到你这么熊。”
“老师,你太狠了吧!”
“我还没用内力呢,我是你老师,不是你仇人。刚才,你反应慢、出手迟,还不够很,这样打架会吃亏的,以后可得勤加练习啊!”想不到我这以一敌十的壮汉,竟然三招被一个老头打成这份德性,实在有愧。
“老师,我不打算练了。和平年代,读书没读好,搬砖搬好就行了,不需要武功吧,练武功又没什么好处,我也不需要强身健体,只想搬好砖,好娶媳妇儿。”
“没劲!”
我一看孙老师生气了,心中过意不去,“老师,咱去喝酒吧。”
“以后不是老师了,喝屁酒啊!”
“开玩笑的,我那个资质愚钝,接受得慢,每天早晚都练着呢。”
“去哪喝酒?”
“老味道怎么样?”
我就是这么意志薄弱,站起身来,拍拍灰土,摸摸钱包,便同老汉往老味道走去。
在错误的时间地点认识的这帮错误的混蛋里,还是将孙德茂老爷子保留下来吧,凤丘这么多人,他单单瞄上了我,互相珍惜吧。
我俩要了二楼一个小雅间,腊肉炒马勃、鱼香肉丝、地三鲜、油炸花生各一,二锅头一瓶,细斟慢饮起来。
我主要是斟酒,陪聊,饮少辄醉的人为避免破坏气氛还是低调为主。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去关门,突然与一个人打个照面,他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他。
潘文彪,潘老师!
会不会小芰也会出现,我赶紧关门,心里弹起一阵小琵琶。
不一会儿,脚步杂沓,有三四个男人上来,也进了隔壁潘文彪的房间。
老味道不是个高档场所,雅间之间只是用木板隔开,那边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孙老汉一看我耳朵贴到了墙上,立马放低声音。
“龙哥……虎哥……豹哥……”
“潘老师……哈哈……还是彪子顺口。”
“服务员点菜,先上壶菊花,败败火,你们想吃点什么?”
“彪子随便点吧。”
“那好,锡纸鸽子,驴鞭和碗口各一份,爆炒肥肠,爆炒河虾一份,元鱼汤快不快?嗯,元鱼汤,元鱼蛋……再来个芥末木耳和蘸酱黄瓜,一盘花生米,一盘金针菇,先来上十瓶啤酒吧,燕京七度。”
孙老师有些不悦了,“文星,你这学生有点抠吧?”
“老师,要不你过去收他们为徒吧?”
“吃货,不是学武的料!”
我与孙老是品酒,隔壁却是饮骡子。
我们这刚刚开始,那边吵吵嚷嚷十瓶啤酒很快干完了。
“王八蛋上来了,尼玛王八蛋吃王八蛋!”
“彪子是王八蛋,我们都是正经人。”
“龙虎豹谁不知道?正经人,我呸!哈哈哈……”
“彪子,那个小妮……”
“送回去了,她晚上不出来。”
“你上过了吗?”
“靠,哪有那么快,修女一样,拉手都很费劲,到现在还没亲上嘴呢……”
“脓包玩意,要是我……”
“龙哥,衣小芰可不是那种常见的骚妖精……真不好上手,我八成真会爱上她……”
“彪子,什么时候成梁山白了,加快进度,别浪费了我们的大力支持,你那天晚上表演的真特么威风,我靠,那一拳打在我眼上,到现在我还模糊呢。”
“就是,彪子太狠了,一个断子绝孙脚,幸亏哥练过金钟罩铁布衫,要不当场就废了……”
“好兄弟,讲义气,等事成之后,我请哥仨去永新卧龙会馆耍去。”
“靠,你说的,放干你的血!”
隔壁一共就三人,潘文彪与王氏龙虎豹三雄。
我放下酒盅,把余下的全留给孙老,只是狠狠嗑着花生米。
“文星,你不在状态啊?”
“老师,我很在状态!”
“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不吃你。”
“隔壁是仇家?”
“隔壁是杀无赦的混蛋!”
孙德茂好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加快了喝酒的进度。
突然,灯一闪,停电了。
我一愣。
老师压低声音:“文星,你只有一分钟时间。”
我立刻会意,夺门而出,然后一脚踏开另一扇门。
拳头就像吸足了愤怒与仇恨,就像带了霹雳的擂鼓瓮金锤一样,暴躁而嗜杀。
黑暗中,我一锤先将白衣服的潘文彪击倒,他的头直接栽进了王八汤中,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人又被一锤打翻在地。
“日!”有人向外一冲,被椅子绊了个嘴啃地,我照着他屁股上就是一脚。
潘老师刚从汤里把脑袋捞出来,我又一把将他摁到王八蛋盆里。
最后一人一脚蹬在我肚子上,我向后踉跄了两步,站稳,冲上去,把整个桌子掀了。
彪子扣住了我的胳膊,我一个右摆拳击中他的嘴巴,他晃悠几下倒下。
我向前一冲,揪住一个人的领子,一拳将他打趴。
然后,一个箭步冲出,然后迅速下楼,刚走到一楼,灯亮了……
孙老师在门外等着我,提着酒,拿着一盘花生米。
我俩迅速逃离现场,远远听到那里炸窝了。
看来近期别想再吃老味道的饺子了。
我掏出手机,拨打给“啊!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