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忧心重重,水国大兴土木,生意难做,金铺已经屯了一段时间的货,还好后开的酒馆生意兴隆,大多数劳工成了酒客,赚了不少,但比起金铺的利润,还差一大截。自水国开始造岛后,五爷的金铺大多都撤走,只剩下了都城的十余家,但都城进行改造,召集只剩下了两家,而且生意冷清,他舍不得工人们离开,岛造后还要继续经营,为此把工人们都留了下来。
有时候,工人便是上帝,没有了工人,再大的金铺都赚不了钱。五爷明白这个道理,他宁愿养工人们半年,换取大家的忠心,这样金铺的生意才能做大。
让五爷想不到的是,他的小夫人跟着一名工人私奔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东方找上门来了。
东方无路可去,想到了那个有知遇之恩的五爷。
都城里到处传遍太平府出了叛徒之事。
五爷想送给东方一些银子,打发他了事,但他下不了这个脸,他并没有看到太平府的文书,或许这只是谣言,但为什么谣言那么真实,他认识的东方,的确是一个贪酒好色之徒,当初结识此人,只是想为今后的商道作铺垫,没想到此人不思进取,落得如此下场。毕竟,东方是太平府的人,如是犯了事,把他留下来,便是同罪,但如果把他留下来的同时知会了太平王,或许会得到封赏。
商人无时不刻在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管家把东方带到后门,悄悄的告诉他,一定要戴上头巾,以免被人认出来。东方只得戴上一块黑色的头巾,露出两只眼睛,跟着管家进了后门,却未进得了厅堂,而被带到了一个破落的小房子里。
没过多久,五爷神色慌张前来。
“你怎么来了?”
“五爷,救救我。”
“救你,我如何救得了你,你到底还是犯事了。”
“犯事了,可我犯的事不大,是他们夸大其词了,太平王并没有治我的罪,只是让我去采矿场,我听说那地方不是人呆的,便没坐今天的船去,没想到回到都城,大街上都在造谣,说我是叛国者。”
“原来如此,那你明日再去采矿场也无妨,何必再来连累我?”
“我在都城无亲无靠,又不敢回太平府,五爷为人仗义,便来投奔了。”
“唉,今朝不同往日,想你堂堂太平府的谋士,落下这番下场,这又是为何啊?”
“都怪我,自以为是,贪恋美色,对金国的小姐动了心,言语冒犯了她,不料她将此事告诉了她的朋友,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联合公主来陷害我,太平王信以为真,便将我贬到了采矿场。”
“千不该万不该,你就不应该惹上太平王的女人,她们是谁,是女人吗,对太平王来说是,但对你我来说,那就是一把刀,随时可以要了我们的性命,我早就告诉过你,太平王并非常人,你就是不信,这下好了,惹上了他,你还有命吗?”
“求求五爷,救小弟一条命吧?”
“现在没见太平府的公文,倒也没定你的罪,既是太平王差你去采矿场,你就应该前往,而不是推三阻四,人人都去得,你为何又不能去,你要是这样,我也无法帮你,你且在这住一晚,明日再去码头,乘船去采矿场,过些日子说不定就让你回来了。”
“可是这采矿场能去吗,恐怕是有去无回,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事到如今,你还贪生怕死,亏你还是谋士,一点胆量也没有,你要是连上采矿场的勇气也没有,我如何帮你?”
“我这里有些银子,全部都给你,你能不能去替我向太平王说说情?”
“兄弟,你这是让我拿命去帮你说情啊!”
“五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如今这水国的天下,自是太平王的天下,你得罪了太平王,我一个商人,又如何解救得了你,你太高看我了,我留你在此处,已是犯了大罪,还望兄弟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五爷,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算是兄弟的一点心意,我只求在此住一晚上,能否给些酒菜,让我先填饱肚子再说?”
“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咱们可先说好,就住一晚,我可是押上了全家老小的性命。”
五爷出了房子,吩咐管家拿来酒菜,又拿些棉被送给东方,回到书房,掂量着手里的钱袋,得意的笑着,没想到太平府堂堂的谋士,沦落到向他一个商人求情,莫说住上一晚,就是一辈子都行,他可以利用这人来完成宏大的商业愿景。
谁也想不到,太平府的谋士竟然像丧家之犬一样需要一个商人的庇护。
想着想着,五爷放心不下,便出了家门,到大街上打听东方的事。
“五爷,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啊,来来来,咱们到酒馆喝一杯去?”
“不了不了,我最近身体不好,不宜饮酒,改日,改日吧!”
“对了,你在酒馆里送酒的那个谋士,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不就是在太平府当差的那个谋士东方吗,前几日还见过。”
“就是他,据说叛国了,你可要当心,你与他认识,恐受他牵连。”
“认识就要受牵连,水国的法令中可没这条。”
“这倒也是,五爷你也得小心,现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还有人说你与他是朋友,你与是叛国者。”
“什么,我是叛国者,这些人真会造谣,明日我便把这些人揪出来,把他们都送到太平府去。”
“是啊,五爷平日里对大家都不错,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五爷放心,我们都支持你,也会替你作证的。”
“那就谢过了。”
五爷别了酒客,走到太平府前,没见着东方叛逃的公文,又逗留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便回到了家里。想起小夫人的妩媚,五爷心里甚是不舍,前去寻找的侍从并没带回消息。五爷叫侍从拿来酒,独自小酌起来。
大夫人进了书房,为五爷端了碗参汤,她是个贤淑之女,相夫教子,任劳任怨,今日得知小夫人出走,知晓老爷不快,便前来看看。实则上,五爷娶了小夫妻之后,便再也没有到过大夫人的房里。
“夫人怎么来了?”
“见你没睡,来给你送碗参汤。”
“孩子们都睡了吧?”
“睡了。”
“有劳夫人了。”
“老夫老妻了还客气什么,老爷可是为那太平府的谋士之事愁烦?”
“夫人怎么知道?”
“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还有人造谣,你说与他一伙,如今人心不古,老爷做了那么多的好事,换来的却是这般回报。”
“凡事求不愧于心,谣言毕竟是谣言,夫人不必惊慌,我与那谋士也只是认识而已,倘若认识一个人便是有罪,想必也没什么法令可言。”
“老爷为何不向太平王说清楚,人言可畏,太平王定能还老爷清白。”
“夫人说得有些道理,明日我就去太平府求见,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这样就好了,老爷也不太担心,凡事奴家与你共同分担。”
“多谢夫人,天气已晚,你赶紧去睡吧。”
“老爷也不要过度操劳,早些休息。”
“我喝完这碗汤便来。”
五爷明白,只有大夫人才是真正关心他的人,这些年来,为他生育一子一女,而小夫人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太过宠幸,才导致今天的结局。喝完参汤,五爷去了大夫人的房里,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搂着大夫人,久久不能入睡。
“老爷睡不着?”
“是啊,我做了一件事,想听听夫人的意见?”
“老爷今天怎么变得如此客气,你我是夫妻,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唉,以前都怪我,冷落了夫人,实不相瞒,那太平府的谋士,此刻正在后院的破房子里。”
“啊,他怎么来了?”
“他来向我求救,请我替他向太平王求情。”
“你可拿了他的好处?”
“一切都瞒不过夫人。”
“老爷怎么这般糊涂,那谋士是何人,他可是太平府的谋士,且不说他有叛国罪,就是那普通的犯人,咱们也是沾惹不起的啊。”
“夫人指责得是,我不应有贪心,被那区区银子所迷惑,我只是想留着他为我所用。”
“从太平府中逃出来的人,能用又如何,这天下的事都是太平王在管理,何况一个谋士,你怎么这般糊涂,理应归还了银子,把那谋士赶出家中,避人口实,要不然,咱们家就要飞来横祸了。”
“可这江湖道义,咱又不能不顾,人活着要是没有了道义,岂不如地痞流氓一般。”
“道义也要分是什么人,那谋士是何人,是太平府的罪犯,我可听说他调戏王妃,又自持才高向冰王要官,这种厚颜无耻之徒,你怎与他讲道义,他今日来向你求情,那是因为你有用处,用咱们家这么多条人命换他的命,这是道义能做的事吗?”
“多谢夫人提点,让我茅塞顿开,明日我便将银子还他,把他请出家中,再向太平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