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被精明的金锄看在眼里。
金锄是土国的顶梁柱,周旋于各城王之间,又能与王公大臣和平相处,还能让儿子们在朝中担当重任,可谓是谋士中的谋士,功臣中的功臣。
土国的君主原本另有其人,破石只是家族中不起眼的角色。一次,皇家狩猎,以选拔精英,作为储备人才,也包括王座的候选人。皇家的子弟众多,破石的这一支,并不是嫡传,便作为旁支,也有幸参加了狩猎。
此时,金锄是土国的史官。
君王一声令下,各王族子弟们开始狩猎,君王也参与其中,想大展身手,不然,一位公子的箭射了过来,眼看就要伤着君主,被破石飞身扑来,后背中箭,救下了君王。这一救,让君王又怒又喜,斩杀了射箭公子一支人,把破石封为镇殿将军,提升了破石一族的地位。
金锄知晓破石一族的实力,并不在他族之下,有意提携,便经常在君王面前说破石的好话。有一天晚上,电闪雷鸣,一道龙光掠过。第二日,坊间便传出流言,龙光落在民间,他王降世。金锄受命查办,找到龙光跌落之地,正是破石家族的良田,便一五一十的向君王报告,君王本想杀了破石一支,但听了金锄的劝告,最后还把王位传给了破石。
破石参当上土国的王,一大半的功劳在金锄身上。
后来,各公子企图造反,都被金锄平定,使破石能够稳坐王位。金锄是位贤臣,从不胡乱进言,也很节俭,又是两朝元老,破石多次想认其为相父,都被金锄拒绝。
水国使团到达土国,让破石看到了曙光,土国太穷,要发展必须依靠水国,两国打通航线,互相贸易,这才能增强国力。金锄自然也是这样想,但他听说各国都有重礼赠送特使时,也如参王这般,想到了琼花公主,他国最贵重的礼物,便是火国的国丈之女,也就是王的小姨子,土国若能把琼花公主相送,更能体现两国的情谊。
然则,一个公主,又怎能相送于他人?
参王不能这样做,土国不能这样做。
晚宴后,金锄觐见参王。
“臣相来得正好,且与我拿个主意。”
“大王可是为了琼花公主一事?”
“知我者,莫过于金锄矣。”
“大王可是要把公主许给那特使?”
“有此意,却不能做,想我堂堂王妹,怎能当成歌女一般赠予他人。”
“大王想赠,公主可不愿,王公大臣们也会极力反对。”
“是啊,可是各国都以美人拉拢特使,我们焉能坐视不理。”
“据我所知,那特使并非贪恋女色之人,权且当那些女人是礼物了,带回水国也只是交差,只是那火国国丈之女,有些份量。”
“要是没有这个女人,倒是好说,试想这风王何等的用心,竟然将王妃之妹赠送于他。”
“这个水国的特使,在水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不只是个谋士长,传言他是——”
“是冰王的男宠,我看不像,再说了,哪个王公大臣不是三妻四妾,多个女人又何妨,只是我土国尚无此等女子,又彰显不了土国的分量,要想水国帮助我们打通航线,就得体现我们的信任,把公主嫁到水国,这就是好的办法。”
“嫁可以,送却不行。”
“臣相有何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这个就要看大王的了,琼花公主毕竟是大王的妹妹,她定然知晓这国之大事,但没有个好名声,恐怕也侮辱了我土国的名声。”
“我有意派遣琼花到水国学习半年,借此名义,休书给冰王,请她成全,到时便可名正言顺。”
“为何不在土国里就把她许配给特使,要是到了水国,传言若是真的,公主不能嫁过去,岂不是前功尽弃,倒不如使计,让特使必须娶公主。”
“臣相的意思是,要强行的——”
“大王如信得过,就让我去办此事。”
“好,事关重大,还需小心行事。”
“大王放心,我定将此事办成,若办不成,以死谢罪。”
“臣相言重了,如若不成,我也不会怪你。”
金锄从王宫回来,便唤来女儿玉镰,玉镰身为女侍长,掌管宫中侍女,公主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她能使唤的。
“女儿,为父有一事,要你去做。”
“爹爹尽管吩咐。”
“明日你与公主论琴时,将迷药放入她的茶中,再将她的侍女们叫开。”
“女儿怎敢做如此之事,这可是要杀头的。”
“你且听我言语,不必惊慌。”
“爹爹快说,莫吓着女儿了。”
“想必今日你也看见公主献曲之事了,怎奈那水国特使不为所动,公主才生气离开,公主对特使颇有好感,但毕竟是公主,不能与那些歌女相比,我土国贫穷,如要发展,需那水国的支持,眼下水国正大力造岛,要打通这百岛,开辟与土国的航线,而我土国国力薄弱,又如何做这浩大的工程,特使此番到来,各国尽献宝物,那火国的风王更是献了年轻的姨妹,由此可见,特使对我土国有着至关的重要,参王有意将公主许配给特使,但各国美女如云,特使此番回水国,功劳最大,万千女人任他挑选,哪还轮得到咱们公主,不如在土国便成好事,使得水国特使推脱不得,一是能促进两国之好,二是能在水国安插咱们的眼线。”
“可是下药之事,会不会太过下作了?”
“何为下作,何为体面,那公主是何人,又怎肯放下面子下嫁于一个谋士,那谋士何人,此番出使四国,不但说服三国,还剿灭了海盗,据说水国造岛的事,也是他提出来的,这等高人,又怎少一个女人。”
“可她是咱们土国的公主,如此一来,会不会为了尊严而自尽?”
“不会,你只管依计行事,其它的我自有安排。”
玉镰回到宫里,心里忐忑不安,公主与她形如姐妹,如今父亲为了巴结水国却要牺牲公主,一方是父命,一方是好友,纠结万分,一夜无眠。
次日,公主令人来请玉镰去论琴,这是每日二人都要做的事,玉镰便带着困扰来到公主房间。
“哟,咱们的玉镰有一双熊猫眼了,昨夜在干嘛,难道是思念你那邻家小子?”
“公主别开玩笑了,玉镰有一事,想与公主说。”
“啥事,赶紧说说。”
“此事重大,说了还望公主莫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难道这事与我有关?”
“公主,昨夜父亲叫我回去,让我与公主说说,能不能到水国去——”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那公主的意思呢?”
“想我堂堂土国,竟然把希望寄托于一个谋士身上,我可不是那些歌女。”
“唉,真不明白,大王与父亲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王兄与臣相有他们的难处,我只是不喜欢那个水国人,一路收刮各国的美女,让我与她们一道,伺候一个男人,门都没有。”
“公主说的是,你是谁啊,你是咱们土城的公主,万民敬仰的人,土城没了你怎么行,咱们再穷,也不会向水国求助,水国不是厉害嘛,怎么到咱们土城来借粮了。”
“这个你不懂,国家弱了,会受人欺负,那火国纵使强盗在海上,断了咱们的航线,使得咱们土国的中药无法出口,贸易做不起来,如今水国前来借粮,只是一个说法,实则是出使四国,试探各国势力,咱们土国与水国最近,但没有航线,被群岛阻挠,如果两国共同开发航道,实现贸易,咱们国家肯定能富裕起来。”
“公主为国为民,这是民女所不能及的,只是要公主来牺牲,这也太不公平了。”
“天下的事,哪有都公平的,这样吧,我也不能让王兄和臣相为难,今晚你且请那水国特使前来,我有话对他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公主不明白玉镰的意思,玉镰也不明白公主的意思,二人各怀心事,准备夜里邀请水国特使。
金锄知道女儿与公主的关系,料她会通风报信,早就差人在茶里下了药,玉镰前脚一走,公主便昏倒在床。
参王在王宫里与晨谈事,见金锄前来,便知事成,于是让侍女拿来一坛好酒。
“贵使,此酒乃是我国最好的人参酒,珍藏了五十年,今日咱们来尝一尝。”
“如此美酒,参王还是留着以后慢慢享用吧!”
“贵使莫要推辞,你我相谈甚欢,今日我已命人把粮食装船,你可随时让人运回水国,为了庆贺咱们两国交好,这一杯酒,无论如何都要喝的。”
“既然这样,外臣先行谢过。”
分侍女拿来一只玉壶两只玉杯,把酒从坛子里倒出来,又倒进玉壶里。
“慢,既然是好酒,臣下也想分享快乐,大王,可否让臣下来倒酒?”
金锄上前请示。
参王说:“如此甚好,有臣相为咱们倒酒,这杯酒更加美味,来人,再加一只杯子,让臣相一起品酒。”
金锄接过酒壶与酒杯,在一旁倒走。参王则拉过晨,到宫殿的一侧看画像。金锄把事先备好的药倒入杯中,再倒好酒,端上前来,拿起一杯酒,奉给参王,又拿起另一杯,奉给晨,自己则拿了最后的一杯。
“来来来,为了咱们两国的未来,干杯。”
“多谢参王的美酒。”
晨一饮而尽,走了几步,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