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车队停了,没多久凌七七的马车也就停了。凌七七走下了马车,看到秦游川和千画正缓缓的朝着这边走来。
沁书向前迎了几步,把千画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说:“还好还好,没有弄得满身是土。”
凌七七笑着说:“千画不是孩子了,怎么看的这么紧?”
沁书笑着说:“姑娘不知道,每次千画和游川公子打闹的时候。都会弄得格外狼狈。”
秦游川插一句说:“谁让她每次都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挑衅本公子啊?”
千画不服气的说:“谁挑衅谁啊?你要是不来招我,我会打你么?”
秦游川和千画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往,吵起来嘴架。凌七七和沁书只能对视无奈的笑。
沁书也不理会他们,对凌七七说:“姑娘,渴么?”手里拿着一个水囊。
凌七七接过来,说:“有点渴了。”
沁书待凌七七喝完水之后,说:“姑娘,你看这里虽是官道,但是绿树成荫,野花遍地。也不失一番风味啊。”
凌七七说:“郊野自有郊野的美。山林自有山林的美。
凌七七笑了说:“对哈,你可是荆如夏啊。”
荆如夏说:“怎么说起我了,我跟你说江南的事儿呢。江南行宫不比皇宫安全,每年都会有事情发生。有的皇上知道,但是有的皇上不知道。”
凌七七不禁打了个寒战,说:“你怎么说的这么吓人啊。照你这么说,每年都有人趁着这个机会兴风作浪?”
荆如夏说:“你想想看,离开了皇宫就等于离开了一张铁网。什么阴暗里的都爬出来了。”
凌七七不禁问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荆如夏说:“那我就告诉你一个最黑暗的。十年之前,后宫里一位美人怀了身孕。在禀报皇上的路上,摔死了。”
凌七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什…什么?摔死了?”
荆如夏点点头说:“没错,至少身旁的宫女是这样说的。在花园的镜湖旁小路上,脚一滑摔死了。不过,所知道这一切真相的御医联手隐瞒了这位美人怀有身孕的事情。”
凌七七嘴角抿着,荆如夏说:“当年的一个小御医初次进行宫,不懂宫里的是非恩怨。将此事情说与我母亲听了。结果,不到五天那家人就被灭门了。”
凌七七说:“那…到底是谁做得?”
荆如夏无奈的说:“谁都不知道,小御医也只是知道那位美人怀孕了而已。”
凌七七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荆如夏又说:“我那麟哥哥下手向来干脆利落不牵连无辜,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凌七七说:“你们都是这样看人的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不会被别人害了的。”
荆如夏摇了摇头说:“暗.箭.难.防!”
凌七七点点头说:“我明白了。多谢高夫人教导,七七感激不尽。”
荆如夏噗嗤一笑说:“你呀!真是的。”凌七七嘿嘿一笑。
……
荆如夏走后,凌七七坐在院子里的小亭子里。
夏季的夜晚已经褪去了炎热,明月高高的在天空悬着。凌七七望着庭院中的竹子,心里五味杂陈。
自幼生活在圣药岛上,岛上的一切由圣女裁决。凌七七自小的地位如同外界的公主一样。而圣药岛之内,没见过心思那么阴暗的人。因为圣药岛上的所有人都善于医术,所以偶尔也会相互试毒权当切磋。
从来没有人可以视人命如草芥,更何况尚未出世的孩童。外面的世界竟有这般黑暗的人,心里有些伤感。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女人,活生生的把一个孩子摔没了。
这时从翠竹中间的小径,沁书缓缓的走了出来。
凌七七说:“沁书,是你吧?”
沁书笑了笑说:“姑娘果然厉害。光听到了脚步声就知道是我。”
凌七七说:“我小的时候,经常被长辈罚。让我在小屋子里闭门思过。总有人心疼我给我送吃的,所以我就养成了听声识人的本领。”然后对沁书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千画呢?”
沁书缓缓走过来,坐在凌七七的身旁说:“千画已经睡着了,我有点睡不着,想出来走走。姑娘怎么还没睡?”
凌七七说:“今天如夏给我讲了个故事,我从来没见过这样黑暗的事情。沁书,说说你吧。你一定有很多故事吧。”
沁书说:“相比之下,姑娘认为云侧妃的毒燕窝如何?您以前
从未见过那样的事情。而我和千画却是看惯了这样事情。”
凌七七说:“你要是不介意,我愿意听一听你心底的秘密。”
沁书转头看向凌七七,说:“要是姑娘你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
沁书缓缓道来:“我和千画其实都姓阮。在我七岁之前,我拥有着幸福的生活,和睦的家庭。家里祖上是做茶叶生意的,我的父亲是家里的长子,我的母亲亦是书香门第。我有一个小我两岁的妹妹,身为家里的长女难免要学习很多的东西:琴棋书画,针织刺绣,音律舞蹈皆是不在话下。”
沁书忽然仰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她说:“同今天的月亮不同,那天是满月。家里的人凑在一起赏
圣药岛上,有一湖名为琵琶湖,有一屋名为和鸣居。
这屋子第一位主人是一个善弹琵琶的女子,此女从海上漂泊而来,本是必死之意。却不想飘到这世外仙境。更奇的是,此女凭借音律破了护岛花阵,顺利的进入了岛内。第一位圣女觉着这人与圣药岛有缘,便留下了。
并命人盖建和鸣居于琵琶湖旁,琵琶湖也因此得名。世代延续,每任和鸣居的主人,都会从外面带一徒弟回岛,只为绝技不失传。让天籁仍存于世间。
而凌七七与这一任和鸣居的主人花季为好友,两人经常座谈音律,煮梅烹茶,吟诗作对。
桐城内,百里麟高棋等人,进到了一个茶馆。茶馆十分雅致,在前面还有一个矮台子,上面坐了一个琵琶女,身上穿着艳艳紫衣,头戴宝钗。
当地知府孙指谄媚的说:“知道贵人驾临,特请本地最好的乐师,为王爷暂排烦忧。”随即对乐师递了一个眼色。
那女子随即弹起琵琶,是一曲高山流水,轻起朱唇轻声吟唱了出来。
凌七七见此场景有些恍惚,她忽然想起曾问花季为何不唱歌呢?花季说:“琴音纯粹,何必填上那些杂音呢?”
一曲终了,身边人纷纷鼓起掌来。孙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百里麟的脸色,见到他并没有什么不满之色。随即开口说:“王爷,觉着如何?”
百里麟说:“尚可。”
孙指说:“这是本地最好的乐师。若王爷觉着尚可,小人借此机会,想将她献于王爷。”
玉灵犀小声对凌七七说:“这孙知府真了不得,这居然就想往表哥身边塞人了。”
凌七七心中也讽刺的想着,果然是与那些胆小如鼠的官儿强不少啊。
这时台上的女子,也款款的走下来说:“奴家紫灵,愿意跟着王爷。”孙指一看,显然很满意。
百里麟皱着眉,显然很不高兴。凌七七说:“请问紫灵姑娘,凭什么跟着王爷?”
紫灵好似有些惊讶于凌七七的问题,小声说:“紫灵的确没什么大本事,可也愿意在王爷身边,闲来弹上一曲为王爷解一时之乏。”
凌七七顽皮的说:“哦?那这么说,紫灵姑娘对自己的技艺十分有信心了?”
紫灵一脸为难,孙指倨傲的对凌七七说:“莫非姑娘觉得,王爷的话有误?还是姑娘觉得自己,有替王爷决定的权力?”
凌七七不解他为何扯到百里麟,下意识看向百里麟。而百里麟正望着凌七七,淡笑着。好像凌七七说什么都无所谓。
孙指没有看到预想的反应,有些尴尬的闭嘴了。凌七七心里泛起了一丝甜意。凌七七发誓真的只有一丝。
凌七七接着对紫灵说:“紫灵姑娘所弹高山流水,可是姑娘可曾真的见过这两物?”
紫灵言说道:“这,这随处可见。”
凌七七肯定的说:“但姑娘定未曾见过。”
紫灵有些难堪,恼怒的说:“这位姑娘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我去王府可是碍着姑娘什么事了?还是你对王爷……”
凌七七打断的说:“你去碍我的眼,弹曲碍我的耳。”
紫灵十分气氛的说:“原来姑娘是嫌我技艺不精,既如此姑娘可敢与我一比。”
凌七七看她生气,有些恶劣的开心。问:“与你比琵琶?”
紫灵说:“自然。”
凌七七刚要开口讽刺,就听到一空灵的声音:
“她不善琵琶,要比与我比。”
只见一女子从茶馆二楼下来,手执琵琶。步态轻盈,举止大方。
紫灵不再娇声细语,不屑地说:“原来早有准备。”
凌七七已经不注意她说了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从楼上走下的人。
那女孩穿着淡紫色的襦裙,眉间一花钿。容貌精致,神色清冷。她便是花季。
花季下来直对紫灵,说:“既方才紫灵姑娘弹了一曲高山流水,那我便弹一曲一模一样的,与姑娘论个高低。”
紫灵一听十分自信,说:“请”
花季缓缓走到台上,摆好琵琶,抹挑拨弹一首曲子流出。的确是一模一样的音调,但是截然不同的是感觉。紫灵的曲子弹得就是曲子,而花季的是真正的高山和流水,其中还蕴含着清冷的感觉。
曲毕,百里麟高棋鼓起了掌,凌七七则有一种久违的感动。秦游川说:“你可服?”对紫灵说。
紫灵觉着被羞辱说不出话来,孙指用手指着花季骂:“哪里来的草民,弹得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来人赶出去。”
凌七七一看孙指,怒火上涌,一脚掀翻了桌子砸向孙指,孙指没能躲开,被砸的头破血流。颤抖着手指指着凌七七说不出话。
百里麟不悦的说:“渠云把他扔出去”又说,“孙知府,朝廷马上就会派人来查你万两白银之事。好自为之。”
渠云动手麻利,一手拿住脖领,一手拿住胸前衣领。一个用力将他扔了出去,紫灵也掩面哭泣着跑了出去。
凌七七兴奋的跑到花季身边说:“花季花季,你怎么来了?”
花季说:“我是来将薄荷带回去的。”
凌七七说:“哦,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花季说:“猜的。”凌七七汗颜,猜的这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