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超过百分之四十订阅可以观看, 第一次用, 还请海涵“你没错,只是这江东人才不出,往日让你太顺了, 如今出了一个, 你便是慌了。”
老者眼里满是睿智,且瞧着谢临云似笑非笑。
他致仕前也做到了二品的官, 在朝中算得上肱骨老臣了, 沉浮官场, 又怎会看不穿谢临云这小辈眉宇之间的不安跟急躁。
终究是年轻了些, 他想。
“那许姓小子在查案上的确有不俗的天赋,洞察先机,你从小接受的是正统儒家思想, 琴棋书画皆是涉猎,今日这般急躁,难道是在科考上也怕了她吗?”
老者语气有些飘,却也有些责备。
是的, 谢家的郎君怎能这般无用软弱, 竟不战而惧。
谢临云被责备了,却是不解释,只是沉思了一下, 说:“或许如爷爷所说, 是从未遇上这样的人, 患得患失了。”
顿了下,他说:“谢临云输不得。”
因为谢家的脸面不能输。
老者一怔,却又一笑,“你若是都输不得,那我在官场上狼狈而退,且不是连说都说不得了。”
谢临云顿时磕头。“孙儿不敢。”
“起来吧,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输不得得,就看你放不放的下,我就是因为放不下才.....”
他忽然顿住了话头,脸色也变得有些灰败,只用粗大又因常年握笔而结了老茧的手指敲着棋盘,道:“那个姓许的小子,无论是才学如何,你都不宜跟她往从过密。”
谢临云下意识皱眉,“为何?”
老者看向他,“如此锋芒毕露,若无所图,便是权欲心极重,加之她心机非同常人,这种人在官场上不会活得太久。”
老者轻描淡写,谢临云眉头紧锁更深。
的确,那个人太过锋芒毕露了,她到底在图谋什么呢?
但若是图谋什么,这样操之过急,以她的才智又怎会不知。
所以,必有其他缘故了?
权欲?他恍然想起那人在碧月湖心阁水桥之上的偏头一笑。
“孙儿觉得她应不是那般重权欲之人。”
“你跟她接触多久?”老者反问。
“人心难测,以后你总会明白的,不过.....你今日担忧是对的,到现在还没有喜官登门,怕是在前头就被拦下了。”
因为不是报案首的,自然没必要到他们爷孙跟前。
“将!”老者落子。
果然是输了。
谢临云盯着棋盘,神色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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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碧月湖心阁的中郎将杀人命案是让许青珂在致远府乃至江东区官僚还有贵人群中小圈子传播开去,让这些人对她印象深刻,那么跟中郎将杀人命案合并一案的府学荷花池人头一案便是让她的名声在府学之中广为传播。
但,都这被府试案首之名被渲染得越发名声远扬。
府试结果快马加鞭传到定远县当地府衙。
孔怀云最近春风得意,不仅县内百姓对他多加赞誉,就是周边县城对他也是风评极好,这些日后都会算进政绩里面的。
最重要的是往日那些对他爱理不理的县城同僚这段时日多有钦佩,时常邀约商讨政事,这也有利于他的一些政治手段施行推行,越发让他踌躇满志了。
不过他也不敢懈怠,就怕在这当口被人抓住小辫子,不过唯一出格的大概就是掩不住那张嘴,替那个许青珂扬了一些名声。
师爷曾隐晦提醒他这样是揠苗助长,不利于许青珂的。
不利于?孔怀云的确是有自己心思的,他往日什么水平,那些人都知道,如果都把功劳都拉自己身上,那些人查到必然会反弹,名声也会坏掉,还不如主动点将许青珂拉出去。
揠苗助长?他觉得不会。
不过孔怀云心里也是有几分不安的,尤其是前几日致定府那边多多少少有人派人前来探查许青珂的事情。
他一板一眼不敢隐瞒,心中凄惶是不是真的把许青珂给害了,结果还不等熬几日,致定府那边果然发生朝野震动的刺杀案,结果又没等几日.....
喜官来报喜了。
“什么,你说许青珂又拿案首了!”
“是的,县令大人,贵县许青珂拿到了此次府试案首,才高八斗,真当人才也!”
这喜官喜滋滋得说,心中却叹气,谁能想到会是这往日文曲星最不喜欢照顾的定远县拔了头筹呢,反而他们致定府的谢郎君落在了第二名。
不管是谢郎君发挥不好,还是其他缘故,反正如今事已定局,也只能恭喜了。
先不说孔怀云这般欢喜难自持,喜官却也由里正带着前往许青珂所在的村子。
敲锣打鼓又是一番热闹,许家人都懵了。
又,又是案首啊?
大多数人第一反应都是心里一沉,且心里恐惧——那小子鲤鱼化龙,日后岂不是会寻仇。
然终究是一向凉薄冷漠的许家族长拍板,“以青哥儿之才学,将来肯定是能中秀才的,就是小三元也不是不可能,这是莫大的荣耀,就是咱们定远县的第一份,咱们许家光宗耀祖!日后谁再敢对青哥儿不敬,驱逐出族!”
喜官本是来报喜的,却见了这一幕,心中不免嘀咕没想到这新案首跟家族还有间隙呢,似乎间隙还不小。
这些乡下人真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啊,竟摊上这样的好事儿。
牛庆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还在院子里劈柴,听到习惯敲锣喊,顿时一斧头劈裂了腰粗的木块,朝里屋大喊:“阿爹!青哥儿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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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定远县之人,这是最浅显的信息,从小到大的信息寥寥无几,唯一可值得称道的便是十二岁便拿了县试案首,之后又因父母丧亡而隐匿五年。
但五年后,默默无名之下再夺案首,且轻描淡写破了几乎可说是悬案的无头尸案,再.....
不必再说,如今寥寥事迹,随便抽出一件都不是其余考生可媲美的。
谢郎之才名源于他的底蕴,他家族的底蕴,厚重而扎实。
这许青珂.....异兵突起,却锋芒难掩!
一时间致定府柳衣巷热闹非凡,只因诸多贵人富豪都派了人来请,自然是结交或者招揽了。
结果这些人很快知道招揽不了了,只因江金云捷足先登,甚至连碧月湖心阁都给了人家住。
手笔真大。
但毕竟是救命之恩,也不过分。
可惜慢了一步啊。
有许多人内心可惜,但许青珂偶尔倒也应了几个饭局,多是画坛上的。
说起来,画坛如今对她观感十分好,大概是因为闫大师只是被那影子杀手打晕藏起来,后被家中的人发现救回一条命,如此自然要感谢破案的许青珂咯。
不然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那影子根本就没打算杀闫大师,只因如果他被拆穿,光凭自己暴露身份就显得刻意了,必然要让活着的闫大师被发现,继而证实他是伪装的,再扯出张家谋逆案.....”
谁也没想到谢临云跟许青珂在聚会上相间后面对面落座却是谈起了案子。
而且还是谢临云先开口的。
时间赶上了。
但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你知道凶手何时将人头扔出去,将人头扔向哪里?不然,你怎么能及时拿到人头!”
他没问那个浑身湿透的清健青年,而是直勾勾盯着许青珂。
这个小子不简单的,他知道。
冯刀头这一问,全场的人如何不把目光落在许青珂身上。
有些人是觉得古怪的,这样年轻这样貌美甚于女郎,难道不成有过人的能耐?
不过她不怯场,一点都不怯。
是因为最大的徐世德已经成了一颗人头,而现在最大的知府大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他。
她的脸上还有血。
他看着许青珂,微微皱眉,还有些若有所思。
但当许青珂朝他作揖的时候。
“许青珂,你说吧。”
许青珂放下手,背脊挺直,青色袖摆自然垂落,那样妥帖。
仿佛一点也不知道若是说不好,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甚至会取代江金云。
江金云一时百感交集,甚至有一种这位许老弟要代他去死的错觉。
“诸位,学生许青珂,跟江东家有些渊源,他忧心《浮生醉》会被幕后之人雇佣贼子夺走,因而委托我多留意几分。学生却觉得若是对方要取画,在现场反而是最不好动手的,也不好夺画,反而是江东家取画路上最合适,然而,江东家当时将画带到了。”
她顿了下,说:“这并不合理,学生当时就觉得幕后之人目的也许不是画,谨慎起见便是让身边江东家雇来的护卫多留意场中人。”
所有人都在意画的时候,她却已经开始留意场中人了?
这就是先走了一步?
谢临云抿抿唇,继续看着许青珂。
难道她看到凶手了?
众人表情一时各有不同。
“没人想到凶手竟布置了上方挂灯,当时雾来,想来除了有准备的凶手之外,是无人能分辨周遭的,学生也一样,甚至看到断头的时候也跟诸位差不离。只是幕后之人的目的是杀人,既然杀人,要么死士一般孤注一掷不在乎生死,要么就是要遮掩的,断头是决然不能留在手里,一如谢郎君说的,必然抛掷入水中,至于抛掷的方位......”
已经有人觉得许青珂这番话说下来全都是废话了,好几个人忍不住想要打断,但看知府大人还未开口,也就不好说什么,只是对许青珂的观看差了许多。
直到许青珂这么一停顿,他们内心讥诮:就晓得捡谢郎君的说,然后呢?
然后?
她说:“当时开四面窗子,无非左右差别而已,断头溅血最为厉害,且是放射性一圈洒落的,基本上血量应该差不多,但是哪边地面血滴最少,说明哪边当时人多,因血滴都落在人身上,但凶手肯定会选人少的一边,有利于避开人减少被发现的风险,也简短避开人来回距离的时间,所以他取了人头后便是冲血滴多的一边,将人头往窗外扔。”
血滴!对啊,血滴!众人齐齐看地面血滴,当时雾哪怕多,但血红跟白雾是分明的,低头一看就能看清,于是许青珂当时一眼就看清了。
“左边!是左边!”
众人齐刷刷看向左面两扇敞开的大窗户。
只要确定是左面,哪一扇是没区别的,人头落水后自有血浮上来,看血水跳下便可,只是左右来回差别大,若是去错了一面,便是拿不到人头了。
显然,许青珂判断是精准的!
她带着那个护卫直奔左面走廊,且见到左上窗户外面水波之上有血色,于是护卫跳下去会下潜拿到了刚刚沉下去一些的人头。
她的解释过关了,而且连同自己的身份跟江金云的关系乃至于今日到来的来意都坦坦荡荡告知。
嫌疑?起码现在没了。
而且还有功。
韩坤神色沉下去,还有些彷徨,倒是韩枫十分凝重。
这个许青珂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等简单又直接的方法,何止是小聪明。
谢临云也皱着眉,他也只判断对方扔人头,这人已经可以找到人头了。
一步又一步,莫不是她还可以直接找到凶手?
若是如此,那也太可怕了。
应该不可能。
知府大人的面色稍缓一些,“许青珂,你做的极好,那你知不知道凶手是谁?”
竟真的问了!
有人豁然,但又不敢再编排许青珂,诸多贵人再次看着许青珂。
许青珂垂眼,“判断嫌疑人是否是凶手,只有大人有这样的权利,学生是一白身,不敢笃定,但有些想法却愿意说一说,毕竟杀人是重罪,若为朝廷分忧,也是蜀国子民的义务。”
这等说法还是很让知府大人跟其他官员妥帖的——他们一开始觉得不舒服就是因为许青珂名不见经传,若是这案子被她一手掌控,他们又如何自处!
还好这小子谦虚懂事,再看过人容颜,更是赏心悦目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