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哥要我劝退的不是朱媚。我或许真沒有把握。
但和朱媚认识这么久。我熟悉她的做事风格。也了解她的性格。再加上她过去做过的很多事情我都了如指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事情找到我。还真是沒有找错人。
我站在长长的走廊里。回味一番。终也明白老刘刚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背后的意思。
这事情很明显。老刘和王哥关系匪浅。如果这件别人并无把握办成的事情被我办成。王哥自然不会对我的生意不管不顾。
说别人沒有把握办成。其实是有依据的。
按照我对朱媚的了解。一个随意和男人上床谈结婚。下床谈分割财产的女人；一个时不时被有背景的大佬收入囊中。得到好处后又探头出來的女人；一个不仅在风月场上游刃有余。而且手底下还养一批瘦马的女人；说好对付。我是决然不信的。
曾经和朱媚在罗俊酒吧的洗手间里壁咚至**。致使当时我和陈伟的关系降至冰点。尽管这问題和我脱不了干系。但朱媚确实处在主导地位。
履历如此精彩的天生尤物。床上床下都是风情万种。年轻漂亮能花前月下又能花钱日下。勾搭上王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如今王哥焦头烂额。这说明。在朱媚和王哥已然过去的感情中。朱媚遭遇了滑铁卢。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按理说。朱媚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人。沒必要死皮赖脸。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王哥沒有满足她。除非朱媚狮子大开口。又或者他们之间的纠葛并不是金钱的问題。
如果是钱的问題。我想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帮王哥办成；如果涉及到婚约或是承诺之类的棘手问題。我就只能用非比寻常的手段了。
古人留给后世子孙的“三十六计”。用來对付朱媚。倒有种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
王哥先我之前回到包厢里去了。我在走廊里吸完一支烟才慢悠悠晃荡回去。
我速度慢。并不是因为王哥交代的事情难办。而是今夜我肩负着送大家回去的责任。所以晚进去一些。少喝酒。保持头脑清醒。总归是沒有错。
进去的时候老刘早已经溜到另一边唱歌去了。他见我进來。在麦克风里招呼我过去合唱歌曲。
我兴冲冲的奔过去。发现他点了一首邓丽君的《南海姑娘》。我被老刘妖娆的气息打败。中年人疯狂起來不是人。
“椰风挑动银浪。夕阳躲云偷看。看见金色的沙滩上。独坐一位美丽的姑娘……”老刘用异常沙哑的嗓音。模仿邓丽君的圆润,甜美和温婉。东施效颦的姿态尤为惹眼。
“眼睛星样灿烂。眉似新月弯弯。穿着一件红色的纱笼。红得象她嘴上的槟榔。她在轻叹。叹那无情郎……”我大约并不记得邓丽君是怎么唱这首歌曲的。但对李健唱过的版本还有些印象。所以我顺着李健的气息唱出來。赢得王哥和其他几人的叫好。
王哥似乎也对这首歌有感觉。所以主动起身。从老刘手里夺走麦克风。用一种别样的我无法解释的嗓音清唱道：“想到泪汪汪。湿了红色纱笼白衣裳。哎呀。南海姑娘。何必太过悲伤。年纪轻轻只十六吧。旧梦失去有新侣做伴……”
我不知道该如何述说这种可能被称为“情怀”的东西。总之我看见王哥眼角有不明液体出來。
感情这种事情。身在局中看不穿。身在局外说不穿。大抵都如此吧。
想來每个人。在不同阶段都会有不同的困惑。人活到“不惑之年”。困惑的事情也会活成精。“而立之年”只不过是找到了同段位的对手。对付起來仅仅是得心应手了而已。
酒精能麻醉人。音乐能陶醉人。
王哥唱完这首《南海姑娘》后。转身回到酒桌旁。说自己明早要赶飞机。不能多喝要先行一步。
几个老友说黑卡留下。你走你的。老刘也只是简单的嘱咐路上小心。并沒有过多挽留。
我打算送王哥回去。所以下楼前穿好了外套。王哥的奥迪q7停在大厅门外。我们靠近的时候车灯亮起。
门口有好几位代驾师傅。熟悉情况的保安招呼了一声。排在最前面的师傅接过钥匙。上车悄然发动车子。
我扶王哥上车后。又绕车身半圈。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坐上去。
“小冯。剩下的事情。哥哥拜托你。有问題的话给我打电话。随时都可以。”王哥说着靠在座位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放心吧哥。这事你就别再管了。有我在。一定办好。”我再次保证。当然承诺下來的事情。我打死也要办。
“好。我自己可以回去。你招呼下老刘他们。可别喝多了。”王哥说话的时候始终沒有睁开眼睛。
我沒再坚持。打开车门溜下去。目送他们朝着雁塔南路缓缓离去。
转身打算回去的时候。王霸和老刘相互搀扶着从大厅窜了出來。模样狼狈极了。
如果“狼狈为奸”沒有其它含义。用王霸和老刘的动作解释这个成语。一定是再准确不过了。
王哥明早出差不能耽误。老刘顾家怕老婆沒法久留。酒桶王霸东倒西歪。想必也不明白自己为啥就跟着出來了。
老刘的另几位朋友喝酒不少。据说他们手执王哥的百夫长黑金卡。此刻更上一层楼。于会所另一个秘密的地方。寻找更浪漫的事情去了。
王霸招呼了代驾。乘车北上。经南二环朝西去了高新。
我和老刘坐在路虎的后排。他点起一支烟。将胳膊探出窗外。表情有些深沉。
车里响着叶倩文唱的《潇洒走一回》。此刻的雁塔南路上树影萧索。偶尔有超速的汽车疾驰过去。老刘依旧不温不火。连一句醉话都沒有说。
他说顺路捎我到电视塔。经过电视塔转盘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冯唐。老王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事情说好办也不好办。说不好办吧。交给你应该沒有大问題。你认识朱媚这事情。是我告诉老王的。你不会怪我吧。”
“嗨。沒关系。我尽量办好。”在老刘面前。我沒有必要装大尾巴狼。
“老王给我承诺过。这事情如果办漂亮了。乐途的生意完全就有着落了。到时候你坐着数钱。手不抽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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