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阿妈!”
稚嫩嘹亮的声音传进食肆中,随后一位男孩欢呼雀跃的闯了进来。
男孩浑身没有几两肉,干瘦如猴一般,肤色呈健康的小麦色,堪堪及肩的长发随意披散着。
男孩进来之后,又有一位中年男子也跟了进来,这男子背上扛着满满的四麻袋粮食,压得他几乎九十度弯腰,举步维艰。
“阿妈!粮食发下来啦!刘叔叔帮咱背回来啦!”这个瘦猴一般的男孩蹦蹦跳跳的朝后厨跑去,不多时,便将这个食肆的掌柜给拉了出来。
那位妇人出门看到这中年男子,还有那满满四麻袋的粮食,脸色一下就拉下来了,轻斥道:“你个臭男人,你疯啦!你把你那份都给我,你吃西北风去啊!”
这中年男子进了食肆后,终于坚持不住了,躺在地上将背后的粮食卸了下来,随后像个泼皮无赖一般,倚着粮食一脸坏笑地看着妇人,戏谑道:
“那哪儿能啊,今年咱们的老天爷又多贴了好多钱粮来顶赋税,这粮食啊,怎么搬过去的,怎么搬回来嘞!我那儿还有呢,你先用呗,别老花钱买人家的,咱又不是不够!”
妇人闻言脸上一红,啐道:“谁跟你咱咱的,这还有贵客呢,你能不能正经点!”
中年男子闻言,向一旁的风缙几人看了过来,突然大叫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抱拳作了个揖后尴尬的笑道:“哎呀呀,打扰诸位贵客啦!小人刘密,实在是对不住,这样吧,我给诸位磕一个!”
说完,这名叫刘密的男子一扫前襟,双膝一软就要给众人跪下来,风缙见此吓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手疾眼快的冲上来托住了他,惊声道:“这位大叔,何须如此!好端端的怎能行如此大礼?”
刘密闻言顿时捶胸痛足道:“哎呀,小人贱命一条,竟然打扰了诸位用膳,简直是罪该万死,小人心里过意不去呀!”
此时众人皆是一脸懵逼,梦一天更是惊得嘴都合不上了,瞠目结舌地问道:“敢问......您可是家中排行老四?”
刘密闻言一惊,看向梦一天,有些迟疑道:“不错,小人......却是家中排行老四,老爷子曾经为我取名刘季,但是我嫌俗气就改了。”
梦一天眼珠子瞪的滚圆,浑身有些抽搐,看了看刘密,又看了看那位食肆掌柜的,一时间竟有些翻白眼的迹象。
刘密一脸迷茫的看向梦一天,疑惑道:“这位爷他这是......”
风缙瞥了一眼后者,随后宽慰道:“无事无事,他习惯性抽风,无碍。”
刘密听闻此话才作罢,长舒了口气,好家伙,习惯性抽风,开始他还以为这是要讹诈他呢。
“瞅你那一脸贱样,呸!”此时那位妇人看向刘密,啐道。
刘密闻言还真就摆出了一副贱样,看着这位妇人嘿嘿直笑。不过此时异变突起,一麻袋粮食横空飞起,撞在食肆中的一张桌椅上,顿时桌翻粮洒。
“不想要就扔出去,放在这挡路,不做生意了?”一道高亢的声音传来。
众人见此变故,皆是将目光放在了那说出此话的不速之客身上,只见一群穿着白衣的持剑少年缓缓进入了食肆中,十几个人各个脸上挂满了厌恶和轻蔑的表情。
那位领头的少年抬脚,还要再踢门口的粮食,就在风缙忍不住要动手阻拦之际,刘密竟然一反常态,阴沉着脸高声斥道:“住手!你们什么人?!”
那群少年闻言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位一脸戏谑的看着刘密,指了指身上那暗绣鳞纹的白衣,啐道:“好一个贱民,在云川部,还有不认识我们这身衣服的?!”
刘密闻言竟然一点不虚,向前几步针锋相对道:“好一个黄口小儿,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几位少年一惊,有些阴晴不定的看向他,但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刘密身上血气虽然旺盛,但是根本谈不上修行的武者级别,周身气机也是平平无奇。
那个领头的少年此时阴下了脸,死死地盯着刘密,沉声道:“你是谁?”
刘密一脸蔑视道:“我是谁?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踢这袋粮食?!”
看向如此嚣张的刘密,一群少年们顿时有些惊疑不定起来,这难道是位陆地神仙?隐藏了周身气机,让众人无法发觉出来?
众人本来以为区区一个小镇,怎么可能会有陆地神仙的存在,哪怕他们在食肆门口看见了风缙几人的的车辇,也仅仅以为是有钱的富商而已,任他们拿捏的存在,怎料突然出现了个刘密。
那领头的少年迟疑了片刻,有些色厉内茬道:“我们乃是纯元宗的弟子!我纯元宗的名声响彻云川、云水、云丛三部,在整个岱洲都是数得上号的大宗门,你若真是前辈高人,怎会不识我纯元宗?你到底是谁?!”
刘密冷哼一声,一脸高深莫测道:“什么纯元宗,爷爷我从来没听过!老子横行岱洲多年,别说纯元宗,天元宗都不好使!
今儿,你们要么道歉,要么......我便亲自去你们纯元宗拜访一下你们的长辈们,问问他们是怎么教的弟子!”
纯元宗所有人闻言顿时惊疑不定起来,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刘密,神色不复之前的嚣张。
“哎呦,隔十万八千里就闻到一股恶臭,没想到是你们纯元宗的这群小小人儿!”
“啧啧啧,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纯元宗内门大弟子谭扬嘛!还真是越混越倒退了,只能欺负欺负老百姓了,还被老百姓给吓住了,哈哈哈哈——!”
“师兄,什么是小小人儿啊?”
“小人的儿子那可不就是小小人儿呗,哈哈哈!”
......
伴随着一阵阵冷嘲热讽和戏谑声,又是一群少年缓缓走入了食肆,全部穿着黑色的长袍,身上好像是带着很多器具一样,走起路来叮当叮当响,清脆无比。
此言落罢,那名叫谭扬的纯元宗领头少年脸色一黑,终于回过味来,死死地盯着他们,攥着长剑的的手越来越用力,低喝道:“万不弃,你找死不成?!”
话落,那几位黑衣少年的领头之人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走向谭扬,轻笑道:“换句台词吧,你怎么跟个戏子似的,人家戏子还会换着花样唱曲儿,你来来回回就是这句话了,连个戏子都不如。”
谭扬周身气机暴起,猛地拔出了长剑刺向这名叫万不弃的黑衣少年,低喝道:“你找死!”
剑光乍现,转瞬之间便到了万不弃的胸前,只见后者突然从腰间掏出一尊大黑砖,没错,是大黑砖......
大黑砖横在其身前挡住了剑尖,竟然连一道印记也没能留下,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长剑被震退,谭扬倒退数步。
两人动手之际,纯元宗众弟子全部拔出了长剑,那群黑衣少年也全部掏出了给种古古怪怪的武器,两拨人针锋相对的在食肆门口对峙了起来。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械斗,你们再不离开,老娘现在就去报官了!”此时,食肆的掌柜,那位妇人尖声喝道。
谭扬略显狰狞的盯向那位妇人,嗤笑道:“我纯元宗纵横云川部多年,连部侯也要给我们几分薄面,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介贱妇!”
“啪——”风缙将腰间宝剑拍在了桌上,猛地起身,死死地盯着这个叫谭扬的纯元宗大弟子,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寒声道:“向这位大姐道歉。”
风缙起身的瞬间,风某“锵”的一声拔出了手中四尺长剑,体内气血翻滚,周身气机顿时狂暴起来。马梦露持剑护在风缙身前,黛眉轻蹙,满目杀气的看着眼前这纯元宗之人。
“一群小渣渣,非要搞事情,不被打脸就很难受一样,唉......”梦一天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怜悯的看向纯元宗众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