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愿多想前世之死因,因着她越想便越发现,她所要找寻的真相恐怕非她所有承受,然一有丁点沾边的,她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往深处想。
再说到案发当日到锦绣绸缎庄,每回都不会空手而归的赵康灵在当日却异常地什么也没买,同小真进去一趟便又空手出来,会不会在这过程中,赵康灵主仆遇到了什么人或什么事儿?
可问了女掌柜,女掌柜却说没有,实在是烦人。
下晌春津果然抽空到大理寺一趟,他是刚从宫里出来,连自家府门都还没进过,积极看重得让刑颜玉眉开眼笑:
“辛苦了!”
春津瞪刑颜玉一眼:“你同千望认识的太医又非我一个,怎么每回有事情,你们头一个便得招我来?”
他是太容易招了是不是!
他也很忙的好不好!
刑颜玉嘻皮笑脸:“这不是最同你熟么!”
其他太医不太熟,不过门第点头之交,像这种招之即来的,可是大人情。
就在春津上门为方寡妇把脉诊治之际,刑颜玉陪着,朱怀古则禀完刑颜玉,一个人再次前往锦绣绸缎庄。
一进门便见到了女掌柜,女掌柜也见到了朱怀古,放下手中之事,立刻迎了上来:
“朱侍从,可是案情有进展了?”
女掌柜帮忙不少,朱怀古对其印象甚好,点点头道:
“嗯,是有进展,但还缺些什么,便想着再来问一问。”
女掌柜立刻道:“可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朱怀古道:“知道,我来是想掌柜帮忙将案发当日,赵康灵主仆到这绸缎庄里来时在的女帮工和绣娘,帮着聚一聚,我想问问她们一些情况。”
女掌柜明白了,朱怀古这是想再找找线索,想来案子进展得也不是很顺,当下她便去找了案发当日在店前招呼店人的女帮工与绣娘来。
到了后院院子石桌旁坐下,石凳不够坐的,从里屋搬出几张凳子来,几人围着朱怀古坐下。
女帮工与绣娘都虽已是为人妇,但同这样难得一见的精致俊俏少年郎说话儿,她们都挺乐意,也很配合。
朱怀古问什么,她们答什么,答到最后,几乎是没什么收获。
临走时,朱怀古难掩失望,不料一个绣娘不忍见朱怀古这般,迟疑地道:
“朱小公子,当日除了我们几个,其实还有一位绣娘……”
这个绣娘一提,余下几人也都想起来,尽数附和。
朱怀古问:“谁?怎么没来?”
绣娘道:“她病了!都病了好些天了!”
另一个女帮工则突然古里古气地道:“病的那日,好像还是在那日的隔天……”
那日,指的是案发当日。
在案发当日便病了,朱怀古觉得这病了没来上工的绣娘指不定还真能给她提供些什么线索。
问了名讳与住处,她便离开了锦绣绸缎庄。
绸缎庄的人都喊那位病了的绣娘三娘,因着家中排三,自小便是被人三娘三娘的叫,原来不是大名儿,也被喊成了大名儿。
三娘自出嫁便极少回娘家,但因着此次病了,丈夫又早出晚归地做工,家中两子又都还年幼,故娘家姐姐便来帮衬几日。
朱怀古到时,便是三娘姐姐来开的门,得知她是来查问有关赵康灵案情的,三娘姐姐还吓了一大跳。
朱怀古道:“大姐莫怕,不是三娘同案子有什么牵连,就是例行问问,有些事情在当日都得了解清楚,绸缎庄里的其他人,我也俱都问过了,就剩三娘未曾问过,便寻了来。”
听了解释后,三娘姐姐方落了些心,又见朱怀古年轻俊美,竟生几分好感,请朱怀古进堂屋坐下,她沏上茶,便去喊三娘出来。
三娘一脸病容,但也没那么严重,除了形容憔悴些,其他一切倒是正常。
两厢见礼坐下,三娘姐姐退出堂屋去看顾三娘二子后,三娘知朱怀古来意,却只道:
“朱小公子,案发当日于赵二小姐与小真姑娘,我实在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急。”朱怀古笑,“听庄里其他绣娘说,你这病来得甚巧,就在赵康灵案案发的隔日便病倒了,是不是?”
三娘点头,再是低下脑袋,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不安,她下意识地绞着手指。
朱怀古看着又道:“大夫可怎么说?严不严重?是受凉风寒引起的么?”
三娘再次点头,便又不吭声,真是寡言得可以,也或许是不想多回她的话。
再同问其他女帮工与绣娘的几个问题后,朱怀古已然可以断定,三娘定然知道些什么,她问的问题,三娘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不想回她,尽都以简单的点头或摇头来回答。
她皱起了眉头:“三娘,你可知人命关天?”
三娘绞着的手指一错,微长尖锐的指甲竟是生生将手指刮出一道破皮血痕来,正渗着血丝。
朱怀古再道:“你又可知赵康灵与小真死得多有惨?”
三娘已然无法安坐,腾地一声站起,冲朱怀古一礼:
“朱小公子!我三娘……我三娘并非圣贤人!”
言罢她转身跑出堂屋,竟是带着哭腔跑回卧病的寝屋,再不出来。
三娘三姐姐不会儿过来堂屋,很是歉意地表示三娘该说的已说完,这会儿已躺着歇着。
已是在赶人送客,朱怀古自不能再留,出三娘家时,她对三娘姐姐道:
“三娘的病果然不轻,大姐好好照顾吧!切莫让她想不开。”
听得三娘姐姐一头雾水,不过风寒,便是拖的天数多些,也不至于到不轻的程度啊。
朱怀古出三娘家后也没离太远,就近找了相邻的另一户人家打探事情:
“大娘,您隔壁三娘家最近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啊?”
这是同三娘家斜对门的一户人家,下晌还不到日暮的时候,家里男儿外出干活计都还未归,家里就剩老少看门。
大娘已是过四旬的人,因着农作,看起来十分苍老,像足了六旬的人,她门牙缺了俩,说话有些放风:
“小哥说三娘家哦,也没什么事情,她家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她嫁了个好酒好赌的丈夫,虽有手艺在身,当个绣娘赚得也算不少,可惜哦,还不够她丈夫一顿酒肉小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