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纳尔回到府上,发现南枝他们都没回来,甚至连个消息也没有送来,看来阿南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
萨纳尔颓废的坐在桌子边,夜里没点上一盏灯,就这样静静地待着。
要是哥哥真的要用那个人,南枝他们肯定会输的。自己实际不赞同哥哥用这样的方法,要是伤到了南枝怎么办。可自己有什么立场去帮南枝,自己是王爷,站在国家的角度,也应该以国家利益为重。
萨纳尔摇了摇头,自己以前从来不会被这些事绑住手脚,可只要是关于她的事,自己又怎么能坐视不理,怎么说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自己太过任性造成的。要是当初只将神女带回来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黑暗里突然穿了一阵脚步声,沉稳又缓慢,萨纳尔抬起头看向门口。
“阿纳格,”萨纳尔一下就认出来了。
“怎么不点灯?”阿纳格手一挥,屋里的灯瞬间就亮了,萨纳尔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在为阿南担心?”阿纳格坐在萨纳尔对面,声音清冷的问道。
“她原本还救了我们一命,要不是她,我们根本就等不到你来。但是现在我们却这样对她。”
萨纳尔抱着腿坐在椅子上,像是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
“是啊,没有她,你们早就死了。我之所以来的这么迟,是看到了你们必死的局面,但就在下一刻,一切就发生了转变,我又重新演算了一遍,竟又看到你们的一线生机。”阿纳格回想起那个画面,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原本自己能看到的一定是注定会发生的,可这还是头一次发生了改变。
“而且,我原本是看不到阿南的命运,可我动用了禁术,这才窥探到一二。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受到极大损伤。”阿纳格露出自己的一节胳膊,上面已经爬满了符咒,还有隐隐的黑气。
萨纳尔暗自心惊,没想到阿纳格竟然动用了禁术。他们每一代就只有一个能与神交流的人,都会被奉为国师,直到上一任死去,下一任才会出现,而且没有一任国师能活过三十岁,这动用禁术毫无疑问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
“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险?”萨纳尔看到他身上的反噬,心里也为他有些担心。他们从小也是一起长大的,早就把对方视作亲兄弟了。
“可能是窥探他人命运太久,偶尔看到自己不能窥探到的东西,有些好奇吧。反正我这一生也就如此了,之前还没用过这禁术,用一次的感觉还挺奇妙。”
阿纳格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知晓自己命运的那一天,自己早已经做好觉悟,若不是看透了太多的生死,面对自己的生死时又怎么会如此淡定。
“阿纳格,我……”萨纳尔想开口问他些什么,“我真的和她不可能吗?”
阿纳格没有立刻回答他,因为他现在也不确定了。
“不知道。自从上次你们的命运因她而改变,我也不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了。”
萨纳尔眼睛亮了亮,如果这样说的话,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既然之前自己的命运可以改变,那之后也应该可以,一定可以的!
客栈内,南枝和桑榆住一间,暄禾和十七住一间。
南枝坐在桌子旁,手撑着头看着桑榆,“大漠王有跟你谈什么吗?”
“没有,没有,小姐。”桑榆连忙摆着头,“他就说了一些我也听不懂的话,然后就让我留下了,但是我拒绝了他。”
“什么留下来?”南枝突然拍桌而起,“他是不是看上你了?还让你留下来?真是过分!”
“不是不是,”桑榆拉着南枝重新坐下,“是我表述的有问题,他是想让我留在大漠,当他们的什么神女。”
“那也不行!你是南国人,当什么大漠的神女,还用这种手段威胁。还有别忘了,他们起初是想用绑匪的方式把你带过来。”
南枝想想就来气,早知道暄禾他们会来,自己就答应那什么三王爷的条件了,也不至于混成现在的样子。
“桑榆,你不是一个人,只要我在,你不想做的事情就没人能逼你去做,明白吗?”南枝直视着桑榆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跟她说到。
从小到大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桑榆陪在自己身边,在照顾着自己,包容自己的任性,无条件的服从自己,这样的人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但都不是桑榆。
桑榆看着南枝,眼睛里写满了温柔。她说,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可以依靠她,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小姐这样的人呢,还能让她如此对自己,要不是她,自己恐怕早就死在须弥山下了吧。
“小姐,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桑榆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我也会用生命来保护小姐!”
南枝噗呲的笑出声,“桑榆啊,你这么认真的样子也该可爱了吧,哈哈哈!”
桑榆严肃的表情一下泄了气,无奈的笑着看着南枝,怎么能在自己这么认真的时候笑呢,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的这句话吧。
“好了,小姐,今天已经很晚了,快些睡吧!”桑榆走过去帮南枝铺开床。
南枝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下午睡得太多了,我现在睡不着了哎!”
“那就过来躺着。”桑榆铺好了床,拉着南枝做到床边,“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快去。”
南枝脱掉鞋子爬到床里面,规规矩矩的躺下,看到桑榆躺下了,挪过去揽住她的腰,轻轻的靠在她怀里,
“其实你已经保护我很多了。桑榆,你知道的,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黑,每次我怕黑的时候都有你陪在我身边,你就是保护我的勇士啊!谢谢你!桑榆。”
桑榆瘪了瘪嘴,眼泪从侧边滚落,原来在南枝心里,我这就是为她做了很多了吗?这么容易满足吗?可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很小的一部分,其他的很本就帮不上忙。
桑榆抬手摸了摸南枝的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要是这一次我们都回不去了,我愿意用自己的自由来换你们的平安。
第二天一早,几人都收拾好了准备出发。
南枝换上了白色的长衫裙,腰间系着黑金色的腰带,头发也束的高高的,用的还是红色的发带,整个人清爽帅气。
走在街上有不少人侧头看向他们,都在猜测这是哪家的翩翩少年郎。
擂台早已搭好,周边都围满了人,都是从周边赶来凑热闹的。
南枝到的时候没看到大漠王,估计会姗姗来迟,只看到等在那边的萨纳尔,诺敏和阿纳格。
南枝看过去,正好和他们对视了一眼,萨纳尔和诺敏刚想和南枝打个招呼,南枝就转过眼去。
萨纳尔叹了口气,看了看诺敏,也和自己一样有些委屈,不知道阿南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萨纳尔拉着诺敏走上前去,装作无事人一样和南枝打着招呼,
“阿南昨日离开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南枝抬眼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王爷日理万机,我怕打扰到王爷就很识相的自己离开了,不然,就怕王爷一个不耐烦,把我们全送走了。”
萨纳尔知道她肯定还在生气,气自己把她的人自作主张的送走,“阿南,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诺敏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他竟然也有主动承认错误的时候?
“道歉有什么用?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不管今天的擂台赛结果如何,我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南枝不想再心软了,就单单阿纳格所说的,他会为自己而死,自己就不应该在继续和他有交往。
“阿南要派谁上?”萨纳尔毫不在意南枝的疏远,“这场比赛哥哥势在必得,他派出的人非常危险,阿南还是不要自己上了吧。”
萨纳尔是真的担心,这次派出了是之前杀人无数的强盗组,每一个都很厉害而且凶狠,不是一般人能找架得住的。自己也没切切实实的看过南枝的武功怎么样,但若能不上是最好的。
“王爷还是被多管闲事了,我们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南枝双手环胸,一幅冷漠姿态。
“阿南!”诺敏看不下去了,“哥哥都这样了,他都低声下气的道歉了,你就不能……”
南枝突然俯身逼近她的脸,诺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要道德绑架我吗,他道歉了我就必须接受吗?要是有人把你的小宝送到厨房炖了,你会原谅他吗?”南枝直视着她的眼睛,心里有些累,还以为小丫头还能懂点事,没想到也和他哥哥一样,不可理喻。
“我,我……”诺敏看着眼前放大的脸,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话。
南枝退回去,转过眼神不再看她。
诺敏委屈的一跺脚跑远了。
萨纳尔没想到南枝生自己的气,还顺带连累了诺敏,只能摇了摇头叹口气,追上前去。
暄禾见南枝发这么大的火,上前面对着南枝,“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是不是心里有点不痛快。”
南枝知道自己有点鲁莽了,但心里还是不服气,这场比赛是暄禾来打,要是按萨纳尔说的,很危险,那岂不是自己把暄禾送入虎口。
“暄禾,还是我上吧,我……”
“不行!”暄禾捂住南枝的嘴,打断她的话,“都说好了,你要相信我才对!我的武功也不弱,你就好好看着我怎么带你们回家的!”
南枝看着他叹了口气,拉下他的手,“你上可以,万一打不过就直接撤退,不准逞强。就算是我们输了,还可以在想别的办法,知道吗?”
暄禾笑的灿烂,抬手捏了捏南枝的脸,“那就借我一些幸运吧,我肯定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