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想着嫁给苏子誉,这是天朝皇室唯一一位公主南枝公主的梦想,大概从十岁第一次见他,眼里便再也容不下他人了。
这位南枝公主从出生起便患有体弱之症,幸得一佛门大师相救,带在身边,游历人间,悉心教导,十岁才将她归于皇室。她进京那天,龙颜大悦,大赦天下,奖励四方,所以人们就算没见过她,对她也是颇为欢喜的,毕竟是承了她的圣恩。
她十岁那年,苏子誉十五,早已是誉满京城的才子了,可惜父母双亡,至于原因,似乎和皇室有莫大的干系。对人温温和和,却又寡淡疏远,总是让人看不透,这是外界对他一致的看法。故事就从她十四岁那年讲起吧。
西郊公主府内,公主正盯着桌上的书与其较劲儿,双脚盘坐在榻上,双手撑在身侧,眉头紧皱,小嘴微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旁边的贴身侍女见了她这副样子,也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想来这是皇上为她布置的第四门功课了,要背完整本策论,唉,咱家公主也只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孩子啊,默默的为她叹了口气。
正在侍女为她家主子默默担心时,却见南枝公主起死回生一般展开笑颜,抓了桌子上的书,鞋也不穿就要往外跑。
幸亏侍女回了神,连忙喊道:“鞋子,公主,你的鞋子没穿”,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追上去时,就只看到公主翻墙而出的漂亮的背影。
几人提溜着鞋子,望望对方,又望了望几米高的围墙,默默地叹了口气。其中一人说到,:“我们还是去豫王府门口等着吧”,似是早已习惯了一般。不错,公主翻的那面墙就是通往豫王府的那面墙。
皇帝对这唯一的公主又是自己最爱的妃子生下的宠爱有加,有求必应。更是一枚妥妥的女儿控,所以当初南枝公主说不想在皇宫住,觉得太约束时,立马为她在宫外置办了公主府,全部按照她的心意来,结果本来定在东郊的位置的公主府又换到北郊最后定在了西郊,恰恰又在豫王府旁边,仅一墙之隔。皇帝听后只能傻乐乐地想好像被这丫头摆了一道。
南枝公主拿着书,赤着脚,刚跳进院里,就被发现了。正在扫地的下人停下活儿,正正经经的行了礼说到:“您来啦,主子正在亭中和齐王下棋呢”。
南枝挥了挥手,把自己的裙摆弄整齐,又整了整自己发髻,把手上的书扔给了那个下人“我走的时候再将它还我。”说完便向书房走去,几步便拐过偏院的门。
“刚那是哪位贵人啊,长得也太美了吧”,一人凑到小桂子就是刚刚为公主拿书的人身旁问道。
小桂子回过头,“这位就是皇上捧在心尖尖上的南枝公主,你们新来的千万别冲撞了贵人”
“那为何这位南枝公主不走正门,要翻墙呢?”
“上次主子也问了公主这个问题,公主说走正门还要通报,怪麻烦的,还说下次直接在这个院子开个侧门就更方便了,但主子不同意,又害怕公主再翻墙过来被当成刺客,就把我派来这接应公主。”
众人听后沉默不语,怎么有点像偷情的感觉呢。
豫王府也算百年建筑了,之前豫王府全盛时期,气势直逼皇室,后来豫王府名存实亡,人丁衰落,府上只剩早早封王的豫王苏子誉和他的妹妹苏子叶,兄妹二人互相依存,深居简出,兄长有才子头衔,小妹有花容之貌,倒也没被人欺负去,后来又与南枝公主交好,自是不敢有人轻看他们。
南枝自诩从小走南闯北,武功也在师傅弟子中较为出众,唯有一事让她抓狂,就是搞不清方向。曾和师傅去须弥山上采药时,迷失了一天一夜,后来师傅怕她再迷路,就交给她很多识路的方法,但对她来说没什么用。本来对豫王府了如指掌的她却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南枝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都在自我怀疑是不是翻错了墙,被父皇留在宫中考核了三日,怎得世道都变了。南枝四处望了望也没人过来,不愧是冷清的豫王府,这么大的房子,连个人都见不着,索性就继续往前走。
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回廊,又左拐经过一个圆拱门,才看到一大片的荷塘,荷塘中间有一个精美的亭子,四周帷幔轻飞,荷香肆意,亭中正有两人在下棋,正是齐王与豫王。
两人端坐在桌旁,旁边驾着冰块消暑,融化冒着冷气,二人皆身穿白衣却有不同的气质,此时该齐王落子,但却拿着棋子迟迟未放下,眉头紧皱,反观苏子誉,面上一派淡然。
南枝好不容易找到这俩人,隔老远就喊开了,“子誉哥哥”,看到俩人回头,便不等到走过去,直接驾着轻功飞向亭子。子誉起身,把人接了个满怀,怀里的南枝抬起头,便看到近在眼前,带着淡淡笑意的俊脸,顿时什么苦闷都没有了。
“子誉哥哥,我好想你呀,父皇要检查上次给我布置的作业,把我留在宫中待了三天,这次还给我布置了新的策论,烦死我了都,”说完还不忘捏捏哥哥的脸。
苏子誉将怀中的人儿放下来,顿时比他矮了两个头,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笑说:“你父皇也是为你好哇,要乖乖的听话,知道吗”
子誉哥哥的声音总是这么温柔又有力,但南枝可不想听什么话,于是乎说到“哥哥是在和齐王下棋吗,那就继续下呗,我在旁边学习学习”说完就乖巧地坐到一旁。
齐王故作伤心地捂着胸口说道:“你们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啊,总被你们忽视的我很受伤啊。”
南枝想也不想便说道:“你都见过这么多次了,小心脏怎么还是这么脆弱啊,还动不动就受伤。”
苏子誉靠近南枝坐下,顺手将南枝的裙摆理了理,忽的看见南芝漏在外面的脚丫子,愣了一下,耳朵忽的就红了,但还是不动声色的用裙摆盖住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齐王颇有意思的看着俩人。旁边的侍女上前来将棋盘上的棋子重新放好。南枝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俩将棋子慢慢地摆满棋盘。
“对了哥哥,为什么我刚进来的时候,外面的景观好像不太一样了,我都差点迷路了。”
“府上才装修过的,毕竟是老房子了,几处偏院漏水了,索性就把该修补的地方都修补一下。”
刚下到一半,就听到远处传来与南枝如出一辙的喊叫声。
“南枝,我的小南枝。”就见远处跑来一个女子,肤白若雪,眉目有情,若是忽略她不太优雅的跑姿,大抵也算个仙子。此人便是苏子誉的妹妹苏子叶。
南枝看见便忽地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子叶,我的小叶子”,将人一把抱起来,顺带转了两圈,两人银铃一样的笑声便在荷塘上空环绕了起来。
一顿亲亲抱抱之后,子叶便拉着南枝的手,“南枝啊,你都三天没来找我玩了,我都快闷死了,你陪我去玩嘛,去上次的勾栏去听戏呀,还有上次——唔——”
南枝一把捂住她的嘴,转身看到俩人质疑的眼神,说到:“哈哈,你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去过那种地方啊,我们不是一直都在探讨画画啊,弹琴啊这种高雅之事吗,哈哈。那什么,哥哥们慢慢下棋,我和叶子去叙叙旧,哈哈哈。”说完就拉着子叶跑了。
棋盘旁边的俩人一脸呆滞地看着俩人走掉,齐王回过神来,看到子誉还望着她俩离开的方向,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忧伤,幽幽地说道:“为什么被忽视的总是我,子叶刚刚也没看见我似的。这棋还有什么好下的,不下了。”说完就干脆手背脑后躺在了垫子上。
子誉转过眼来看看他,:“我看你是心乱了,看见我妹妹,心都被勾走了。”
齐王闭着眼睛,也没否认他这话,说到:“你还不是一样,人家都走了,你还巴巴地望着。”
苏子誉垂下头,微微皱了眉,“是啊,好像早就乱了呢。”说完又自嘲地笑了笑。
齐王还是未睁眼,“你别到时候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姨母是不会放过你的。”
苏子誉烦闷的按了按太阳穴,
齐王继续说到,“你知道的,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但是你,陷进去了,我会毫不犹豫地除掉她。“没有丝毫犹豫,苏子誉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
“我本来在两年前就应该杀掉她,你却说你没喜欢上她,这只是在利用他,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大概是忘了自己身上背负的是什么了吧。”齐王突然端坐起来,探出前半身贴近子誉,“姨母说,要是你下不去手,她让我出手。若你想她好,就知道应该做什么。”说完便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你想护她平安。”苏子誉突然出声到,齐王停在原地没有回头,也没出声。“你是怕她在我身边,我母亲会派人杀了她,又知她不会主动离开我,所以来劝我推开她。”,
“你倒是掩饰的极好,若不是母亲对她下了必杀令,你还不至于这样来警告我。黎忧。”当苏子誉连名带姓叫他时,他是真的很生气了。“你从前可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求任何情。你说我不像从前,你自己呢?”
“你明知道总会有这样一天的,你必须做出选择。”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而苏子誉也静静地坐在那,两个时辰了也不曾变过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