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陌六岁记事起,见到了来月氏给母亲瞧病的银商。
那时她便是如今这副打扮,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好似神明一般。
他当时就在想,原世间真有神明。
再往后,他渐渐长大,银商却毫无变化。起初他不明白,而后听她容颜不老,更加笃定了这个想法。
她是古疆的神明,亦是他的神明。
九岁时,他上山采药遇到一头有些饥瘦的母狼,目光狠厉的向他奔来。就在他被狼按住,即将要被咬破喉管时,银商突然出现用手里的药锄狠狠的砍断了那头狼的脖子。
温热的血溅在她羽白的裙子上,神情淡漠的脸上,葱玉的藕臂还有修长白皙的玉腿上。如同一朵朵妖冶的花,将她衬得格外妖艳魅惑。
“这头狼刚刚生育完,为了吃饱有奶水喂养狼崽,也是不得已。”
月陌记得,银商杀死那头狼后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是说话间依旧是一副冰冷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的动容。
他当时不解,为何这么感人的故事从银商的嘴里说出,听不出一丝感情,甚至还带着几分薄讥。
他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头倒在地上已经咽了气的死狼。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糯叽叽的看向银商,瞪大了乌黑的眼睛。
“既然知道它是不得已,那银商姑姑为什么还要杀它。”
“因为它刚刚要吃了你。”
那句话,深深的埋在了月陌心中。银商姑姑救了他,为了保护他才不得已杀死的那头母狼。
他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
……
“说吧,是怎么一回事。”司予秋望着月陌出神语气冰冷的提醒道。随后拿起茶壶,细心的帮一旁的宫朝离倒了杯茶。
月陌蓦地回过神来,而后眸中泛起几丝失落。
“她要救一个人,一个她很爱很爱的人。那种爱,就像我爱她一般。”
“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两百年了。”
“救那个人的方法是炼丹,她缺了一味药。你们南国的太子与丞相勾结,以这味药为筹码让她炼制血蛊。致使古疆子民人心惶惶,以为天神责罚。知道你们不会让圣女冒死祭祀,所以打算在祭祀之日过后,以连氏不近圣女之责助月氏夺权。待夺权后,血蛊不散。传出月氏夺权是蛊神之命的传言,以定人心。”
顿了顿后,月陌又缓缓补充道:“阿爹本来没有让我知道,是我偶然间听到一部分,随后问起阿爹,他才将一切都告诉我。”
宫朝离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司予秋望着月陌,有些诧异的薄唇轻启道:“就这些?”
月陌淡淡的应了句,而后想起什么般有些着急的嘱咐道:“别忘了你的承诺。不伤害她,予我疆主之位。”
司予秋戏谑一笑,冰冷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本王何时说过答应你的条件?”
月陌脸色瞬间难看,一时间说不出话。司予秋察觉到他的表情,继续不紧不慢的缓缓开口道:“应你也罢,但是本王要你答应一件事。”